{)}
在這樣的情況下,甯欣又說出這樣一番話,再傻得人都明白了。
賢妃将打算陷害皇後的手段慢慢的收斂起來,甯欣的目光水盈盈的,可賢妃愣是從溫潤的水眸中見到了清冷,從嬌弱如花的身體看出剛強不可奪其志。
那是蔑視一切的清冷和警告,不管以後皇後會不會再中賢妃的陷阱,此時甯欣不準許賢妃陷害皇後。
實在不行,魚死網破在所不惜。
她迅速的衡量得失,甯欣的醫女身份極爲難辦,萬一發現了下毒得蛛絲馬迹,賢妃也一樣頭疼。
“咦,三皇的病...”
“怎麽?”
皇後警覺的看了一眼賢妃,問道:“有問題?”
“有甯欣在,三皇子能有什麽問題?不外乎她想着怎麽醫治三皇子的腹瀉。”
賢妃笑盈盈的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沒有看甯欣,轉而對德妃道:“德妃姐姐暫且放心,我看腹瀉在甯欣手中根本不算事兒。三皇子經此一難,此後定會一番風順。”
眼角餘光掃過,賢妃看到甯欣再一次拽了皇後的衣袖,示意皇後此事到此爲止。
甯欣福身:“賢妃娘娘過獎了,臣女隻能保證盡力而爲,醫者父母心,治愈傷患比什麽都重要。”
長樂公主死死的按住了皇後,甯欣再次爲三皇子診脈,皇帝的目光如影随形,甯欣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賢妃一直溫柔體貼的安撫着皇帝和德妃,這活兒本該是皇後的,可皇後...哎,感覺到皇後的怨恨,甯欣心底苦笑連連,說三皇子中毒。隻會魚死網破,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是賢妃所爲。
隻要追查下去,皇後絕對幹淨不了。
皇帝一準偏向寵妃賢妃,後宮争鬥的對錯不是影響最終結果的主因,後宮的女人都是爲皇帝一人存在的,他說對就是對的,他說錯的,再對也是錯的。
皇後想要争寵不可怕,愛着皇帝也不可怕。 可怕得在于皇後忘記了自己的丈夫除了是男人之外,還有皇帝的身份。
最爲重要的一點,當今陛下得的帝位好像也不怎麽名正言順,當年的貓膩頗多,再加上先皇在當今腦袋上懸着一口寶劍。當今陛下偏執又固執,這樣的性格,隻有柔情似水,懂得安慰他的女人能入陛下的眼。
皇後的愛太炙熱,太束縛,隻會将皇帝越退越遠。
心裏這麽分析着,甯欣着手醫治三皇子的動作并沒停下。甯欣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個念頭,如果她是皇後該怎麽破解死局,是的,皇後的前路隻會越走越窄。因爲男人的心已經完全偏向了賢妃。
偏心不單單是後宮的寵愛上,還有牽扯到朝堂上,科舉舞弊案的進程并沒出乎甯欣的意料。
但皇帝昨日下旨褒獎徐大人就讓甯欣覺得很不是滋味,以皇帝的角度上看,好看的小說:。甯欣給他提供的擢升天官爲次輔這條路最省事,也是最恰當的。
可皇帝爲了賢妃偏偏不想成全對天官!吏部天官當年可是有恩于當今的。
功臣沒有愛妃重要...甯欣嘴角微微敲了敲。壓下腦子裏她若爲皇後必同齊王聯手廢了皇帝的念頭,慢慢的吸了一口氣,果然如同故祖母所料,她做寵妃行,做皇後,隻會将江山砸碎,誰也得不到。
鞑子大汗不就是這麽被她毀掉的?習性難改,甯欣走到桌旁提筆寫治療三皇子的藥方。
看甯欣從容不迫的鳳儀,對皇後的維護,對她的警告,賢妃似羨慕似失落的一笑,重新評估甯欣,突然間有個念頭,怎麽從皇後身邊拽過甯欣!
有義氣的人雖然被說成傻瓜,但哪個大人物身邊不想要這樣有義氣,有擔當的人?
而且甯欣還很聰慧。在賢妃看來,她比皇後有心計,比皇後有前途,良禽擇木而栖,賢妃不認爲聰慧的甯欣會一條道跑到黑。
甯欣比蕭歡,比薛珍的價值更大。
賢妃瞥見皇帝眉宇間的惋惜,心知肚明,甯欣已經證明了她是醫女,那麽甯欣就不可能入宮,連三皇子身上的毒都能解開,能解毒就能制毒藥。
甯欣的作用太大了, 即便甯欣不是賢妃的人,也不能是皇後的人。
皇後今年不過三十多歲,一旦再生下皇子來,賢妃和兒子處境更艱難。
朝堂上多得是講究嫡子繼位的大臣,賢妃身份上的先天不足是朝臣最大的忌諱,
哪怕那些投靠在賢妃名下的大臣都不一定誠心誠意的幫賢妃,他們隻想從後宮寵妃身上得到更多的好處。
文人讀書人,士大夫...他們也不過是有一張剛正不阿的臉面而已。有奶便是娘,給點好處,他們就聽誰的,真正的不畏強權,堅守正道的人在朝堂上也無法立足。
大唐的朝堂充滿了妥協和争鬥,賢妃的眉頭皺得很緊,就拿眼下科舉舞弊的事情說,是不是有徇私舞弊已經不重要了,甚至王季玉有沒有提前得到考題也不重要,重要得是——黨争。
君子群而不黨,也隻是讀書人标榜出來的。
賢妃剛才聽皇帝說過,如今爲了次輔的位置,朝堂上的官員吵鬧個不休,如果不是皇帝制止的快,朝臣恨不得扒對方老底,嫖娼等等陰私都會在朝堂上爆出來。
賢妃有點後悔怎麽就把蕭歡叫進來?原本她是想惡心惡心甯欣的,沒想到蕭歡的出現,讓甯欣對她更爲敵視,怎麽才能讓甯欣消氣?
賢妃聰明之處在于察言觀色,甯欣不同于尋常的人,施恩特别的費勁,同時也不好拉攏,賢妃此時若是落了蕭歡的臉面,甯欣會高興看熱鬧,但絕不會因此感激賢妃。
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賢妃低聲慢語得同蕭歡說話。言談之間極是和藹。
蕭歡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三皇子的病,蕭歡不陌生,可就這麽被甯欣解了?
她也知道甯欣的厲害,有本事的人總會被貴人們看中,在蕭歡怕賢妃翻臉不認人時,賢妃反倒對她更和藹了,蕭歡的心情一上一下的,吊着很難受。
蕭歡如同被牽着線得木偶。隻能迎合賢妃。
寫完藥方,沒什麽事情的甯欣冷眼旁觀,目光不不期而遇的同皇帝撞到了一起,甯欣忙低垂下腦袋,再也不敢用水潤似喜似悲的眼睛了。
皇帝問道:“三皇子的病何時能痊愈?”
賢妃停下了同蕭歡的談話,。體貼的笑道:“臣妾看不管三皇子何時能好,将甯小姐留在宮中是最好的,一旦三皇子病情有個反複,甯小姐也可以就近醫治,您看呢,陛下?“
皇帝眉宇間松緩了幾許,贊賞般的點點頭。突然聽到甯欣跪地的聲音,甜柔的聲音泛着冷意,“敢問陛下臣女以何身份滞留後宮?”
換個人這麽說,皇帝會認爲甯欣想要入宮爲妃。但甯欣...皇帝啞口無言。
她靜靜的,幽幽的同他對視,水眸卻有着火一般的熱度,高高揚起的脖頸如同天鵝般美麗。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容易征服的女子激起了皇帝全部的興趣。
他從沒見過比甯欣還矛盾的女人。如果将甯欣壓在身下是何等**的滋味?聽着她柔美的聲音婉轉哀求又是何等的蝕骨?
這個念頭在皇帝的腦海裏生了根,一旦遇見适合的時機,很快就會發芽成長。
“臣女一不是嫔妃,二不是皇親國戚,三不過是懂得一點點醫術的醫女,臣女當不得陛下如此恩寵,也當不得陛下爲臣女破例。”甯欣緩了緩語氣,慢慢的低頭:“臣女出身清貴,名聲比什麽都要緊。”
蕭歡突然插嘴:“比什麽都要緊?難道比陛下的聖旨還要緊?甯欣,你眼中有沒有陛下?”
這罪名扣得有點檔次,長樂公主想要上前爲甯欣說話。
豈料甯欣唇邊挂着高傲的冷笑,雖然她跪着,但她比站着的蕭歡還傲氣,從頭到尾,甯欣無論是走路,低頭,請安,下跪,她的脊背都是直的。
皇帝皺了皺眉頭,甯欣本來柔弱的身體非要擺出一分冷豔高貴的派頭...皇帝卻感覺不出甯欣是裝得。
她仿佛天生就應該那樣,無論再多的困難,哪怕她臣服,她下跪,依然無法壓彎她。
冷豔高貴的做派本是皇帝最爲不喜歡的,可偏偏不喜歡在甯欣身上失效了。
他想征服甯欣!像征服江山,奪得帝位那般的征服!
他好像找到了當年奪嫡時候的熱情,本以爲磨滅在皇位上的熱情。
明知道靠近甯欣會被灼傷,可皇帝就是想拔掉甯欣身上的光環,讓她像個小女人一樣雌伏于自己身下婉轉承歡。
”你又是什麽身份?膽敢在我同陛下說話的時候插嘴?“
甯欣露出不堪與之爲伍,“賢妃娘娘,皇宮裏有她插嘴的份兒?她又有什麽身份質疑臣女?”
“陛下,您看呢?”
賢妃直接面向皇帝,皇帝對甯欣的在意,賢妃心底有一絲酸澀,她略微的表現了一點點醋意,同時暗自向皇後撇去憐憫的神色。
皇後臉色變了,難道甯欣會讓陛下破例?當年的教訓還不夠陛下警惕一輩子麽?
皇帝沉吟了一會,問道:“名聲比聖旨重要?”
甯欣朗聲道:“臣女的父親教過,陛下的名聲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強留甯欣在後宮,除了甯欣名聲有損外,更重要得是皇帝的名聲!先有賢妃,再有甯欣,皇帝也覺得臉面過不去。
就在此時,大殿門口傳來一道蒼老且平穩的聲音,“哀家最近心神不甯,甯欣,你幫哀家診治一下。”更多精彩内容請登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