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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欣一句能治療,大殿裏的貴人們一個個面色各異、
長樂公主是最信任甯欣的,她也知道甯欣沒興趣入宮。
三皇子活着可以牽制賢妃和九皇子,不至于母後和七皇子成了賢妃的時時刻刻想要對付的人,因此長樂公主臉上滿是驚喜。
皇後雖是不願意甯欣入宮,可看出皇帝的臉色陰沉,皇後心底一軟,别開了目光,念了一句:“還好她能治,三皇子養好了身體才能大婚。若是三皇子痊愈,德妃妹妹會高興的,她把三皇子當成性命一般。”
不能心軟,當年就是因爲她一時心軟,以爲得不到的人,皇帝才會惦記,進了宮,常伴君側,又是先帝的才人,賢妃怎麽都不會聖寵不衰。
另外皇後想着成全了皇帝,讓皇帝開心,同時讓皇帝念着她的好,于是雖然皇後表面上反對,實際上給賢妃入宮開了後門。
這件事皇後連長樂公主都沒告訴過。
皇後怎麽都想不到,賢妃會如此得寵,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錯誤,不能再在甯欣身上出現了。
賢妃眉眼含笑,在場的人中,她是最不希望甯欣入宮的一人,許是幾經沉浮的直覺,賢妃自知把握不住甯欣,賢妃現在面臨的困境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在後宮中再加上一個對手。
蕭歡呢,她有欣喜,也有羨慕,甯欣施恩于三皇子暫且不說提,甯欣露出這一手來....蕭歡眼睛一亮,笑盈盈的福身,“甯小姐很是厲害,醫術超群。太醫治不了的病,甯小姐都能醫治,三皇子有救了呢。”
皇帝坐下後,龍袍順着垂下,從他臉上看不出喜怒來,按說兒子有希望痊愈,身爲父親得會很高興,可皇帝...并沒有多說什麽,獨自一人想着心事。
甯欣回頭看了一眼皇帝。他低垂着眼睑欣賞手中的茶盞紋絡,兒子太多了?還是兒子夭折的太多?仿佛在皇帝眼裏,兒子的性命比不得手中的茶杯重要。
如果此時他還想着甯欣且糾纏不休,甯欣轉頭就同齊王正式結盟。
大唐帝國有他這樣的皇帝是災難!
“陛下,可否準許臣女爲三皇子醫治?”
七星海棠。世上沒有人比她更熟悉的,這貼殺人于無形的藥方,還是她打賭輸給齊王的。
甯欣看着床上躺着的三皇子,可悲他生在帝王家,而且有一個要命的敵手,甯欣沒想到得是,齊王怎麽将七星海棠用在三皇子身上的。莫非齊王已經将觸手伸到宮裏?
“陛下。”德妃嗚咽着搶步上前,跪下道:“臣妾求陛下救救皇兒,臣妾不能沒有他啊...嗚嗚...陛下,三皇子耽擱不起。“
皇帝繼續寬茶。“德妃,朕有說不讓甯欣給她治病麽?你先起來, 三皇子是朕的兒子,他有個三長兩短。朕比誰都難過。”
“陛下...”
德妃也算是伴駕的老人,能将三皇子養大。她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她也記得當年在潛邸時,因爲醫女弄得人心惶惶,德妃看得出,皇帝另有想法,隻是不知,是因爲甯欣,還是因爲三皇子。
皇帝道:“甯欣,你給朕說說,三皇子染得是什麽病?總不能你一句能治,朕就信任你并拿親生兒子的性命胡鬧!”
“臣女知曉三皇子身份高貴,知曉陛下的慈父之心。”
甯欣站在隔開座位和床榻的小屏風旁邊,這一處恰好離着皇帝不近不遠,讓任何人都挑不出她的毛病。
皇後嘴角滿意得勾了勾,賢妃大有深意的望了甯欣一眼,深情款款的走到皇帝身邊,柔聲道:“陛下,臣妾再給你加點熱水?您守着三皇子也辛苦了,仔細龍體。”
德妃低頭,不敢表露出對賢妃的恨意,德妃守着兒子有兩天兩夜了,皇帝才來多久?
單論表現,皇後差了不止賢妃一頭。
甯欣見皇後生氣的樣子,暗自搖搖頭,這個時候隻需要一句話就能讓局勢逆轉,皇後卻光顧着生氣,把自己當成皇帝的女人,忘記了她是大婦,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不是像賢妃這樣的妾!
皇帝向賢妃搖頭,挑了挑眉梢示意甯欣繼續說下去,不必顧慮插話的賢妃。
“三皇子面色灰白,下眼袋腫大,四肢無力,伴有嘔吐腹瀉的症狀。”甯欣确定的說道:“太醫剛開始一定同德妃娘娘說,三皇子是腹瀉,用得藥材大多也是治療腹瀉的,幾日不見好轉,反而病體越來越沉重,太醫才說憑天意。”
德妃連連點頭,甯欣是皇宮外來的,不可能知道三皇子的病情,而且甯欣一臉的信心十足,給了德妃信心,病患家屬最怕得就是大夫模棱兩可的回答。
“對的,對的,三皇子雖是腹瀉次數少了,可本宮看他病情更沉重,不是三皇子昏迷氣息微弱,本宮不敢驚擾陛下。”
得,甯欣陰森森的感覺,當今陛下的後宮裝得都是‘單純’的人。
難怪賢妃憑着那樣的身份都能混得風生水起,德妃前面的說法沒問題,後面争寵也沒問題,可問題出在,德妃私下說不行麽?非要當着賢妃的面...
甯欣看賢妃有跪地懇求的沖動,搶先一步道:“腹瀉看似小病,但足以緻命,治療腹瀉的藥材控制不好,會讓病患受苦更重,三皇子乃龍子,太醫用藥相對溫和,而且三皇子的病也并非是尋常的腹瀉。“
賢妃膝蓋都屈彎了,剛想好好的表現一把,沒料到被甯欣搶先了。
皇帝的注意力都在甯欣身上,賢妃隻能讪讪的站直,含笑的眼底對甯欣多了一層的忌憚,心裏下了決定不能讓甯欣進宮。
甯欣是她的大敵,看到長樂公主後,賢妃眯了眯眼睛,甯欣如果幫着長樂公主怎麽辦?
皇帝慢悠悠的說道:“你告訴朕,三皇子到底得的什麽病?他身體一慣是好的,怎麽會突然病得這麽重?”
如果甯欣說三皇子中毒,很多人都會喪命,包括她。
能悄無聲息的下毒毒害三皇子,也能毒害皇帝,沒有一個皇帝是不怕死的。
齊王不會在沒安排好得時候對皇帝下毒,以齊王的個性,他會報上輩子的怨恨,讓皇帝眼看着将皇位傳給他,在甯欣看來,齊王是典型的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好像不這樣,不足以證明他天命所歸一樣。
“回陛下的話。”
心裏怎麽非議齊王和皇帝,甯欣面上不顯得輕聲說道:“三皇子患病也是腹瀉的一種,但病情要比腹瀉嚴重得多,用藥也不同。”
“爲何說是腹瀉一種?腹瀉還分好幾種?”
賢妃在旁提問,當然她也算問出了在場人共同的疑惑。
可爲何是她來問?皇後才是三皇子的嫡母!
甯欣目光在絲毫沒有自覺的皇後身上轉了一圈,可悲,可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小姨總結的這話用在皇後身上最是恰當。
長樂公主察覺到異樣,轉念一想便明白甯欣爲何那般看着皇後,長樂公主很是無奈,此時也沒有她多嘴的餘地,提點母後,任重而道遠。
“人分三六九等,實質上不都是一般無二的人?”
甯欣淡淡的說道:“病情也會因爲人體質不同,有不同的表現,三皇子雙腳浮腫,根源在于太醫用得湯藥中,有一味兒藥材不僅起不到治療的作用,還會讓三皇子的病情更重。”
“啊,太醫有心謀害皇兒?”德妃着急了,“皇上,您可得給臣妾和皇兒做主啊。”
長樂公主向甯欣歉意的笑了笑,後宮嫔妃的段數實在是上不得台面,逮着機會明目仗膽的陷害...沒有任何的方略,裸的簡單粗暴。
皇後也想要上前喊冤,甯欣橫跨一步,長樂公主拽了一下皇後的衣袖,她們兩人安撫住皇後,賢妃眼底的笑意漸漸的消失了。
“若說太醫謀害三皇子,這話是不對的。”甯欣擋在皇後面前,“德妃娘娘憂心三皇子的心情,臣女理解,若是臣女說,三皇子患病前期,任誰都會給三皇子開這樣的湯藥。臣女來醫治三皇子也會如此,太醫的用藥已經很謹慎了,絲毫不敢多用刺激性的藥材。”
“那你還說有一種藥傷害他的身體?”德妃繼續問。
這就是七星海棠的高明之處,想要治病必須用那味藥,不是誰都能熬過過去,同時也不是誰都有福氣碰到甯欣!
甯欣道:“隻有患者浮腫才能看出他對藥材不适應,平常沒有明顯的症狀,太醫很難看出來。德妃娘娘,醫者不是神仙,不會未蔔先知,說句大不敬的話,每一個醫者都不可能醫治百病,同時也不可能沒有誤診的時候。醫者是人,是人就有誤診的可能。良醫除了醫術高超之外,最關鍵得是,良醫謹慎,極少誤診。”
“太醫院得太醫大部分都是良醫,開方子和診脈都很小心仔細。德妃娘娘若是不信任太醫,将來一旦你染上了病症,太醫用藥會更爲謹慎。”
甯欣向皇帝屈膝,“陛下乃英明天子,後宮有慈悲處事公允的皇後娘娘坐鎮,賢妃娘娘又是個體貼不專寵的人,三皇子的病情,臣女以爲不是人爲,乃是天意。”
皇後此時終于明白了,甯欣說這番話主要的目的是将皇後摘出去,并且将皇後捧高,讓賢妃無法肆無忌憚的攻讦皇後。更多精彩内容請登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