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總督府規矩嚴格,守在客廳之外有許多的仆從,自然不會讓鬧事的人沖進客廳,之所以有聲音傳進來,主要是任誰也想不到憑着請柬被邀請進門的賓客們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不雅的事情。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151+看書網你就知道了。
扣着茶盞的手指更緊了一些,甯欣眼看着莫氏讓身邊的可信的媽媽了解狀況,那位一直同莫氏明争暗鬥的江浙巡撫夫人柳氏皺緊了眉頭,聽聲音有些耳熟...好像是自己唯一的寶貝兒子。
“救命,救命。”
當這兩句再一次傳進客廳後,哪怕玉樹公子傾盡全力展現風姿都無法讓男男女女們忽視外面的動靜。
甯欣嘴角翹得高了一些,隻要是人沒有不愛湊熱鬧的,别看客廳裏的名士小姐們一個個衣冠磊磊,衣香鬓影,他們一樣會想知道外面出了什麽事情!
況且看總督府的熱鬧,也是大家喜聞樂見的娛樂活動。不管鬧事得是誰,一向頗有大婦風度,持家有道将家宅經營得滴水不漏的莫氏這次是丢人了。
柳氏成親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兒子,自然是當眼珠子一樣的。哪怕是疑似兒子的聲音,柳氏都無法當作聽不到,站起身對莫氏道“聽聲音像是我家哥兒。”
莫氏心一緊,若真是江浙巡撫的寶貝疙瘩,這次的事情就麻煩了。柳氏系出名門,柳氏的母親出自江南姜家,她娘家的影響力比尋常人家出身的莫氏厲害許多。
沒等莫氏說什麽,柳氏幾步走到了門外,看到眼前的情景,鼻子差一點氣歪了。
她的寶貝疙瘩被總督府的仆從抓着,幹淨整潔的衣衫被撕成了破布,白嫩嫩的胸膛裸露着。兒子被氣得口角挂着白沫,最讓柳氏難以忍受得是兒子身後跟着一個敞胸露懷不停撕扯身上單薄衣服的少年。
那少年也被仆從攔着,但顯然力氣比較大, 五六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愣是攔不住他,他追着柳氏的公子,叫到:“兄台...我仰慕吳兄,想同你共結秦晉之好...你我二人可在榻上叙話并談論詩詞,吳兄...我會很溫柔的...“
柳氏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他的寶貝兒子被一個少年這麽的侮辱。哪個當娘的忍得了?
柳氏對身邊的媽媽吩咐:“叫侍衛過來...給我打!打死這個無恥之徒。“
莫氏此時也出了客廳,同柳氏一樣,被眼前的事情驚呆了,那個向吳昊求歡的少年是甯颌!眼下江南名士或者大戶人家公子蓄養娈童也都是偷偷摸摸的,畢竟旱道不是正道。
甯颌竟然敢在總督府’調戲‘江浙巡撫的獨生愛子。是不是活膩歪了?
莫氏最先想到得是怎麽将這件事壓下去,真若讓柳氏将侍衛叫進來,趕明兒甯颌一定會成爲大笑柄,同時一向同他親近的總督府會名聲掃地。
”柳夫人,這事是不是有誤會?“
”莫夫人,若是你家的寶貝玉樹被人這麽欺辱,你會當這事是誤會?“
柳氏說話一點也不客氣。柳眉倒豎,嘲諷道:“都是當娘的,莫夫人願意齊霖同甯颌鬼混,我可不行。我還等着兒子給我傳宗接代呢,甯颌...就這幅猥瑣的樣子,哪一點像是甯三元兒子?庶子...哈...誰家把庶子養成這樣?”
柳氏也認出了那個追着自己兒子不放,猥瑣坦胸露背的人是甯颌。他在江南他也算是一号,借着總督府。又是拜名師,又是廣交朋友,名聲吹得當當響,誰能想到他竟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品行惡劣至此!
莫氏臊得滿臉通紅,一向能言善辯的莫氏呐呐的說不話來,齊霖怎會同甯颌鬼混?哪個當娘的想養一個有斷袖分桃愛好的兒子?哪個做娘的能容忍同性歡愛?
“拉開,把甯颌拉開。”莫氏吩咐仆從道:“下狠手。”
“喏。”
又有幾個婆子小厮襲擊甯颌,這回他們沒有顧忌了,甯颌的下體都快露出來...甯颌被捆綁起來。 柳氏快步走進兒子,“昊兒。”
“娘。”吳昊又羞又氣,本就錦衣玉食的少爺哪裏經曆過這些?一翻白眼,直接暈倒在柳氏懷裏。
他這一昏厥,柳氏更心疼了,“昊兒。”
“柳夫人,我讓人請了大夫。”莫氏恢複了幾許冷靜,先狠狠的踢了一腳甯颌,轉頭對着柳氏道:“這事甯颌會給你一個交代,在花會上出現這樣的事情,我也難辭其咎,可孩子的名聲要緊...不是我說,屋子裏可有不少雙眼睛,若是柳夫人執意離開,吳家賢侄不知會被議論成什麽樣,懇請柳夫人三思。“
”都是爲了孩子!“
這句話比任何狡辯都能打動柳氏,摸着兒子的臉龐,柳氏冷笑道:“我弄不明白我兒子受了侮辱還要給這個甯家的畜生隐瞞不成?誰敢議論我兒子的不是?”
莫氏勉強笑道:“柳夫人,人言可畏啊。無論怎樣也得讓吳家賢侄全須全的在人前露上一面。“
柳氏稍一遲疑,又看了一眼門口,“我瞧着用不上了,莫夫人對故友之子有慈愛之心,我同我們老爺也是敬重昔日的甯三元,可甯三元留下的兒子太讓人失望了!”
門口已經站了幾位夫人,看見眼前的局面,哪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彼此交換了目光,有人退回客廳,也有人悄悄打量着莫氏,莫氏眼前發黑,這件事想捂是捂不住了。
莫氏的臉色極是蒼白,“你去叫甯欣過來,她是甯三元嫡女,這樁醜事怎麽處理我還要聽一聽她的意思。”
“柳夫人再多的委屈一會盡管同甯欣說,這是甯家的事情。”
莫氏借此機會撇開關系,雖然這麽做對甯欣不太厚道,可眼下的局面莫氏對甯颌等人失去了全部的好感,隻想着快點将總督府摘出去,齊家這麽多年對甯歡姐弟的照顧已經仁至義盡了,庶出就是不争氣啊!
柳氏道:“這事我會同甯欣說,不過,莫夫人要在旁邊做個見證,也省得别人以爲我欺負甯三元的遺孤。”
想将總督府摘幹淨?沒門!柳氏可沒忘記莫夫人如何的喜歡甯歡姐弟。
莫氏淡淡的笑道:“我會在場的...“
”小弟...小弟....”甯歡攙扶着陳氏慌慌忙忙跑了過來,看到甯颌被人綁得像是待宰的羔羊,陳氏哭得悲天跄地,“颌兒,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啊。”
陳氏本就不識字,那些不争淡然什麽都是僞裝,眼看着甯颌這副凄慘樣子,她自然會暴露出本性來,坐在地上就開嚎了,“哪個挨千刀的這麽對待颌兒?”
粗俗的言行,讓莫氏直皺眉,感覺到柳氏的嘲弄他,莫氏解釋道:“我隻是心疼甯三元的遺孤,甯三元的姨娘我也是今日第一次見,咱們都是嫡妻原配...哪會同情小妾?即便甯三元對她是真愛,她也是個妾...同情了她,咱們回去怎麽管教妾侍?将心比心,若是咱們身邊出現這樣一個真愛妾,誰又能受得了?”
在這一點上,柳氏倒是贊同莫氏的,身爲嫡妻原配同情妾侍的話,沒準将來會有報應的。
哪怕那個妾再好,再溫柔,做妾就是做了,地位決定了一切,至于妾侍的淡然不争...裝得比嫡妻還要溫柔體貼,遇見這樣的妾侍,直接打死了事,省得麻煩。
“甯三元殉國前曾拜托我們老爺關照他的女兒,前些年老爺官職不高,眼看着王家将甯欣接去,老爺深感愧對故友,這才對甯歡姐弟多家照顧的,”莫氏繼續對柳氏和出門看天的夫人們解釋着。
甯歡雙目赤紅,含淚道:“伯母,我以爲你是慈悲善良的,對我和小弟是關愛的,難道伯母對我的好都是假的?伯母您怎能這麽說?我琴棋書畫比二妹妹差到哪?我打理庶務差到哪?庶出的身份難道是我的錯?你們爲何總是苛責我同小弟這樣苦命的人?”
甯歡一手抱住了甯颌,一手攬着陳氏的肩膀,母子三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寬慰,共同對抗惡勢力。
“世上還有比我更懂事的庶女嗎?”甯歡聲音突然擡得很高,有意讓屋裏的夫人們都聽見,“我處處尊重父親和嫡母,從不敢同二妹妹搶風頭,什麽好東西都讓給二妹妹...父親活着的時候,我承歡膝下,爲父親增添養兒女的樂趣,童言童語的寬爲父親疲倦的心,即便我被父親百般寵愛,我也從不曾在二妹妹面前先露出來。沒當二妹妹惹怒父親,也是我勸着父親不要責怪她,我姨娘也是好人家的女兒,爲了同父親的感情不得不做妾,姨娘爲了我和小弟哭了多少次?”
門口的夫人們閃開位置,甯欣從客廳裏走出來,聽甯歡聲淚俱下的哭訴委屈,那不被人理解小模樣真真是聞着傷心,見者流淚.
“甯歡。你見過我母親麽?你見過我麽?父母的疼愛是我應得的,甯家的東西都屬于我,哪一點是你讓給我的?”
甯歡哭泣道:“嫡母出自那樣一個不講體規矩的娘家,她怎會善待小妾?甯家冤死的小妾通房太多,父親才會把母親藏在莊子上!嫡母入門,父親五六年沒有生養,嫡母還不夠惡毒嗎?王家...雞鳴狗盜,扒灰的扒灰,養小叔子養小叔子,若是正統的人家怎會被陛下奪爵?嫡母在惡毒,我姨娘也沒說一句嫡母的不是,你還要她怎樣?”
甯欣看了一眼氣得臉煞白的薛珍,“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