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珍長得極好,姿容明豔,一襲紅裳盡顯她豔若牡丹的氣質。本應顯得傲慢豔俗打扮,在薛珍身上卻隻覺得她應該如此,她應該是高高在上的驕陽。
“甯妹妹。”
甯欣回神的時候,薛珍已經站在她眼前了,在薛珍明媚的臉上綻放出猶如牡丹吐蕊的笑容,她同甯欣親昵的手挽着手,笑道:“看妹妹的氣色,身體是大好了。若是妹妹落下了病根,我會内疚死的。“
薛珍仔細的看了甯欣,笑容越發的燦爛,“好在妹妹吉人自有天相。”
作爲慶林長公主唯一的愛女薛珍是耀眼奪目的存在,她同甯欣親密無間,自然讓甯欣成爲旁人注意的人物。大唐帝國的審美觀點,以女子嬌豔灑脫爲美,薛珍就是那種最得人心的佳人。
相反甯欣,嬌弱如白蓮花的甯欣成了最好的陪襯品,薛珍在甯欣身邊越發顯得豔光四射。
甯欣不動聲色的将自己的胳膊從薛珍手臂裏抽回來,恬淡而疏遠的笑道:“我沒事。”
論起驕傲來,論起豔若牡丹,誰比得上無雙郡主——甯欣?
“妹妹是怪我沒去看你?我上次去威武伯爵府,妹妹你恰好去了寺廟,後來···”
薛珍雙手合十,嬌俏的臉上滿是歉意,“後來我實在是太忙了,賢妃娘娘召見,我冷落了妹妹,是我的不是。”
無論男女大多癡迷的看着薛珍,心中贊歎,世上怎麽有這樣驕傲性子爽利的女子啊。同耍性子孤傲的甯欣一比,薛珍才不愧是鮮衣怒馬,縱馬狂歌的大唐貴女。
“我知道薛小姐忙,我沒有怪過你。”甯欣淡粉色的薄唇抿了抿,聲音清脆,猶如落入玉盤中的珍珠,“薛小姐剛一見面就如此誠懇的認錯,我哪裏擔得起?論貴,您是長公主愛女,論親,你我不過是朋友之交。”
“薛小姐一定要讓我說,不怪你,我不介意,才肯放過我?或者您一定要讓我說,我因爲你強拉着我冒雨出門而差一點病死?我身體原本就不好,這一次好懸命都沒了,可我···”
甯欣一樣很真誠的說道:“我真的沒怪過你,是我身體柔弱,不關薛小姐的事兒,我更沒怪過您去威武伯爵探病卻同我的表哥表姐開詩會。”
柔弱的甯欣比薛珍真誠一百倍,甯欣眸子裏淚光點點,眼眸水潤得猶如上好的水晶,“我真沒怪過你。”
薛珍像是不認識的看着甯欣,牡丹是大唐國花,牡丹是一種百花之王的美麗,但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何嘗不是另一種美?況且甯欣身形像是白蓮,但内在卻有着不弱于薛珍傲骨。
早先旁人會以爲甯欣不識擡舉,可甯欣這一番唱念做打下來,薛珍也不全是對的,甯欣的病因她而起,薛珍去探望甯欣,卻同威武伯府的小姐少爺嬉鬧,這哪裏像是去看病的?
“妹妹,我···”薛珍更是滿臉的愧疚,沮喪的說道:“妹妹還是怪我了。”
甯欣眼看着薛珍臉上的燦爛笑容轉爲哀怨,旁邊有人道:“薛小姐不是都已經賠過不是了?我看甯小姐确實誤會了她。”
“是呢,甯小姐咄咄逼人會傷了你同薛小姐的情分。”
此處是長公主府,薛珍無論是從名聲上說,還是從權勢上看,都不是甯欣可以比拟的。莫說世人勢力,全是富貴決定對錯。即便賓客們認爲其中大有緣由,可她們會站在薛珍一面。
王月瑩說道:“甯表姐當日出門禮佛,薛姐姐是在我一力的邀請下才去作詩相賀的,若是要怪罪的話,甯表姐責怪我不懂事好了。”
甯欣道:“我哪敢責怪你們?”
薛珍一如既往的親昵:“是我的不是,妹妹原諒我吧。”
“今日是長公主壽日,你我非要在這上面争個對錯嗎?”
甯欣對薛珍有幾分的無奈,也有幾分的警惕,甯欣這位密友薛姐姐并非簡單的人,像薛珍這樣故作驕傲的貴女,甯欣見得太多了。
甯欣嘴角微彎起:“薛小姐于對錯上如此看重的話,那···我原諒你了。”
薛珍目光一凝,有種萬般算計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輕輕松松甯欣就原諒她了?甯欣有什麽資格原諒她?薛珍勉強扯出笑容,“妹妹如此說,我就放心了。”
“我不會說假話,說原諒你就原諒了。”
甯欣淡淡的笑着,将薛珍向水榭中間的位置推了推,勸道:“今日是長公主大壽,薛小姐放下了這樁心事可以全心待客,薛小姐不用顧忌我,您忙去吧。”
甯欣對四周的賓客笑了笑,揮了揮手衣袖,不再走一點的紅塵,甯欣緩步走出了水榭,湖面上睡蓮開得正是妧媚,懸于水面的九曲通道似被睡蓮簇擁,甯欣走在上面猶如步步踏在蓮花上,金色的陽光給甯欣渡上了一層金邊,這層金邊使得她月白色的襦裙平添幾許貴氣。
水榭的人眨了眨眼睛,再睜開時,甯欣仿佛回到睡蓮中一般消失了。豔麗驕傲是一種美,高雅清淡同樣是一種美。
薛珍怔怔看着甯欣離去的方向,她變了!變得同記憶中的不同!薛珍合了一下眼睛,甯欣用她這幅柔弱又孤傲的樣子欺騙了多少人?
“薛姐姐?”
薛珍聽見王月瑩的聲音,回神道:“月瑩妹妹。”
她挽着王月瑩的手,對另外幾個好友介紹:“這是威武伯嫡出的小姐,是我的好妹妹,你們可不許欺負她。”
“哪能呢。”
薛珍長袖善舞,交友廣闊,如今能同她做朋友的小姐大多出自重臣宗室府邸,郡主,縣主的一大堆。
對于逐漸遠在貴族圈子邊緣化的威武伯府來說,王月瑩以前想都不敢想同面前的貴女們交談,更别說被她們以禮相待了。
王月瑩本性活潑,還是很得人歡喜的。有薛珍在旁邊幫襯,水榭裏的人對王月瑩感官更好。
薛珍招待着貴客,她眼角餘光搜尋甯欣的下落,出了水榭···她能到哪去?還是想要勾引誰?
湖畔同水榭的相對涼亭裏,甯欣輕輕搖動着羽扇納涼,涼亭四周是郁郁蔥蔥的灌木,又靠近湖泊,甯欣倒也不會感覺太熱。
水榭方向時不時的傳來女子的歡聲笑語,甯欣用手中的羽扇敲了敲額頭,默默的想着心事,從涼亭之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本世子願意做甯小姐的護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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