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陽并不知道,因爲他的好心反而在短時間内葬送了嶽華藥業集團。如果他不是聽了嶽靈珊說她已經不控制财務,如果他不因爲她而放棄敲詐,事情可能會出現轉機。但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的天意,嶽德霖一生做盡了壞事,生了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敗家,他現在隻知道大兒子嶽天文挪用五百萬公款玩女人,卻不知道他的三個兒子在玩更危險的遊戲。如果帥陽直接向他敲詐,起碼他會提前知道自己的家族已經走到了懸崖的邊緣。
用了一下午的時間,他和姗姗去了北京兩家有名的大浴場,最大的一家也不過隻有他的麗都一半大。走出浴場的大門,他就有些後悔,不應該來北京這種地方考察。這裏的浴場表面上的一切過于循規蹈矩,而暗中的又過于複雜。他要的不是這種形式的娛樂,而是那種能擺在明面上,還能吸引人的方式。也許,過于招搖的地方,人的創造思維反而被束縛起來。
一個人睡在天倫王朝酒店的豪華套房内,滿腦子裏又出現了那種兇殺噩夢,隻不過這些噩夢對于他現在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既不能讓米蘭跑到北京來破案,也沒有出現他所希望的那種能夠敲詐出油水來的富翁,他也不會向北京的警方報案,說誰殺了誰。這些事情跟他沒關系,那是這裏警察們應該幹的活,不是他的。
晚上在與姗姗分手的時候,他告訴她明天就離開北京,這裏沒有他所需要看到的那種洗浴中心。姗姗聽到後情緒明顯有些低落,她以爲他會在這裏多玩幾天,她不明白爲何他的到來會讓她興奮,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她喜歡和他在一起,那種感覺說不上來,但她卻明确的能感受到。
“姐夫,我能跟你一起去玩幾天嗎?”姗姗小聲嘟嘟囔囔地說出了她的想法。
帥陽有些吃驚的看着低頭的姗姗,他搞不清楚她爲何會提出陪自己去,一個人外出很寂寞,也無聊,他倒是很希望這個漂亮溫柔的女孩在身邊。但他有些害怕,莫名其妙的害怕,因此他拒絕了她。
夜晚仿佛又回到了從前,變得猙獰可怕。三個多月溫柔絢麗的夜晚,令他幾乎忘記了以前那種長夜慢慢無法睡眠的情景。每天夜裏兩個嬌美的可人兒爲他驅趕着惡魔,讓他在身體疲倦後,很容易就進入到深度睡眠中。但現在,躺在豪華套房的大床上,他卻覺得這個孤單的夜晚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令他幾乎整夜整夜的徹夜難眠。
天終于亮了,一夜的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令他久違了的黑眼圈又重新回到了眼眶上,他不想起床,也不願意起床,“真他媽的操蛋,以前的日子我是怎麽過來的,沒有米蘭和柔佳,我不是也活了21年嗎?怎麽今天離開她們第一夜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現在他終于明白了,爲什麽那些有錢人一旦落魄後,爲何連窮人都如。
天已經大亮了,至于幾點鍾了,他不知道,但他也不願意起床,反正飛機是中午的,也不着急。
朦胧中他的大腦中出現了一個影像,一間豪華的辦公室内,裏面有五個人,四男一女。他在睡夢中驚呼出了一個名字‘姗姗’。
嶽德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早來公司了,自從公司的業務交給大兒子打理,基本上他是每天在家裏聽彙報,即便是來公司也是抽點時間過來看一看。但自從嶽天文私自挪用了公司五百萬的巨款被他發現後,雖然他審問了大兒子多次,但天文都是一口咬定是花在一個他正在追求的女影星身上。嶽德霖自然不信他的這番鬼話,他倒不是心疼那一點錢,而是怕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給他惹下什麽禍端。因此,他下令不許嶽天文走出家門半步,讓他在自己的家中好好地反省,結果這一關就是半個月。
今天他當着另外兩個兒子和女兒的面宣布恢複天文總經理的職務,并責令他在一個月内還上公司财務借出的五百萬,否則,他就要在天文的薪水中雙倍的扣除。
姗姗心裏惦記着住在酒店裏的帥陽,總算父親交待完了一切事情,她便心急火燎的坐車直奔天倫王朝大酒店。
嶽天文一走出父親的辦公室,便把天武和天寶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裏。
“老二,那筆生意做得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拿回來錢,我們好趕緊把财務的五百萬給堵上,你們也看到了,因爲這點事,我被爸爸足足關了半個月的禁閉。”
嶽天武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的說:“大哥,你應該感到慶幸,爸爸沒有知道我們所神作書吧的事情,否則,你我兄弟就不是被關禁閉這麽簡單了。貨已經運到了,一會我們哥三個去看看。媽的,這次能夠做成這筆生意真不容易,如果不是出現老三被敲詐的事情,我真的想放棄了。北方剛開辟的這條線出事了,可他媽的對方卻一直瞞着我們,知道你被關了禁閉,我們那邊的人才傳回來消息。”
嶽天文和嶽天寶聞聽貨已經到了,擔心的臉上才露出了笑容。這次的生意做得實在太大了,如果一切平安無事,他們兄弟三人就是數鈔票恐怕也要把手數抽筋了。
“老二,做完這一單我們就收手吧!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意,以後還是别做了。”
嶽天武點頭道:“沒錯,這次貨物能夠安全的運回來,完全是運氣好。我們兄弟這一次也撈足了,還是穩穩當當的和爸爸做假藥好一些。等一會爸爸走了,我們就過去,先把一部分貨送到下面的加工廠,最近那些買家可都等急了,下面與他們聯系的人都被逼得沒辦法了。”
嶽天文明白他說的下面的人是什麽人,他們三兄弟從來不直接和那些買家聯系,都是一些手下出面,即便是出了事,也根本就追究不到他們。但他們三兄弟卻忽略了一點,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今天他是你的心腹,明天他就可能是出賣你的罪魁禍首。
嶽德霖在公司裏一直待到中午才離去,看到父親走了,三個兒子這才緊忙坐車去提貨。
姗姗趕到天倫王朝大酒店的時候,帥陽剛剛起床,将姗姗讓進房間,他又進到衛生間裏繼續打掃個人衛生,同時也在思考剛才的夢境。剛才姗姗離開那間辦公室,他才中斷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