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一進家門,就聽到飯廳裏傳來柔佳的聲音,“你是不是男人,怎麽總和女孩子叫勁。”
帥陽回應道:“男人怎麽的,男人就得讓你損,就得任由你擺布啊!告訴你,别看你長得漂亮,我還真就不吃你這一套。”
米蘭趕緊脫掉鞋,連拖鞋都沒穿就沖進了飯廳,“我的媽呀!我要是回來晚一些,你們不會動手吧!”說完她才注意到,飯桌上又多了一瓶五糧液空瓶子。驚呼道:“死鬼,你要死呀!明知道小陽不能喝酒,怎麽和他喝了一瓶。”
柔佳已經喝得面帶桃花,兩個美麗的鳳眼通紅,“這小子和我叫号,小籃子,你别管,今天我非讓他服軟不可。”
帥陽是被柔佳話趕話給逼的和她喝了一瓶白酒,如今看到米蘭回來了,站起身說道:“你想把我喝醉非禮我,門都沒有,我去看電視了,不在這裏陪你這個瘋子喝了。”說完走出飯廳。
“喂!是男人你别走,我們還沒分出高低呢。”柔佳不依不饒的想沖出去拉他回來,被米蘭一把拉住,“好了,死鬼,一點也沒有做姐姐的樣子。”
柔佳沖着米蘭瞪着通紅的鳳眼,大聲吼道:“喂!你是不是我姐們,怎麽不幫着我總幫他?”
米蘭細細的彎眉一挑,嘴角向上一撇,說道:“你弱智呀!你是我姐們,他是我弟弟,我不幫着他還幫你呀!虧你還是心理醫生呢。”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笨蛋不知道異性相吸嗎。
柔佳聞聽頓時垂頭喪氣的說道:“交友不慎,我怎麽以前就沒發現你如此重色輕友呢。”
“好了,别胡說八道了,快點去洗洗,早點休息。”說完把柔佳拉了起來,推出飯廳直接推進了浴室。嘴裏嘟囔了一句,“這兩個孩子,怎麽都長不大呢。”
米蘭回到卧室換好衣服來到客廳,坐到帥陽的身邊,說道:“小陽,李勇沒抓到。”
“跑了?”帥陽吃了一驚,他通知豪哥的時候,估計李勇已經被抓住了。
“是的,就在我們吃飯的時候,他的妻兒被車撞死了。”
“啊!”帥陽大吃一驚,結結巴巴的問道:“是什麽車撞的?”
“一輛平頭輕型貨車,有目擊者,汽車撞死人根本就沒停,極有可能是殺人滅口。”
米蘭的話令帥陽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如果不是自己通知豪哥,也許今天的慘劇就不會發生。痛苦的閉上眼睛,那個學兔子蹦的四歲小孩立刻出現在他的大腦裏。
米蘭沒有察覺帥陽情緒上的變化,繼續問道:“小陽,你知不知道誰是幕後主使者?”
睜開眼睛,沒有回答米蘭的問話,卻說道:“蘭姐,我累了,想先去休息一下。”
米蘭聞聽,這才看到帥陽臉色蒼白,急忙問道:“小陽,你怎麽了?不舒服嗎?這個死鬼,明明知道你不能喝酒,偏偏和你拼酒。快點去休息吧!要是感覺不對勁,咱們馬上去醫院。”關愛之情溢于臉上。
帥陽擺了擺右手,似乎有些虛脫似的說道:“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米蘭攙扶着帥陽走進他的卧室,把他扶到床上,幫他把外褲脫掉,蓋上被子,“小陽,好好睡一覺,感覺不好就喊我,聽到沒有。”
帥陽有些無力的眨動了一下眼睛,算是回應了米蘭的問話,他的心裏很痛,那種自責壓迫着他的心髒,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來。
原本豪哥在他心目中高大的形象,突然間變得渺小、醜陋起來。一個連四歲孩子都不放過的人,無論他有什麽理由,都是一個邪惡的人。
帥陽現在很矛盾,雖然他鄙視豪哥的兇殘,可豪哥畢竟對他有恩,這三年多日子裏,豪哥待他不錯,沒有豪哥的賞識,也就沒有他的今天。對于是否把豪哥就是幕後的黑手一事告訴米蘭,他還在猶豫中。
這一夜,帥陽平生第一次夢見了白天發生的事情,夢到了那個學兔子蹦的小孩,夢到了孩子飛起來時的慘叫聲。那種凄慘的景象再次深深的刺痛了他,在夢中他就發誓,一定要爲這個可愛的孩子讨回公道。
“小陽,小陽,你怎麽了?”米蘭的聲音令他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米蘭穿着睡衣坐在他的床邊,正用手摸着他的頭,“怎麽這麽燙,小陽,你發燒了。”
原來帥陽在夢中驚呼的聲音驚動了米蘭,過來一看,帥陽渾身是汗,在夢中喃喃地說着胡話。
柔佳伸着懶腰走了進來,問道:“怎麽了?不會喝點小酒就不行了吧!”
“小佳,小陽他在發高燒,是不是因爲喝酒的原因,使傷口感染了。”米蘭焦急地問道。
柔佳也有些慌了,疑惑的說道:“不會吧!沒聽說過這種事呀!家裏有沒有體溫計,給他量一下,看看多少度?”
米蘭道:“不用量,我一摸都燙手,不信你摸一下。”
柔佳摸了一下帥陽的額頭,果然燙手,急忙說道:“壞了,這小子應該還在吃藥,肯定是因爲喝酒的原因引起的,我看還是趕緊送醫院吧!外一真是傷口感染了,可是要死人的。”
躺在床上的帥陽感覺渾身無力,仿佛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一般,不過,他的頭腦還是清醒的。看着兩個女孩子給他穿衣服,心裏很是感動。
淩晨三點多,兩個女孩子把他弄到了市立醫院,醫生檢查後發現他的傷口并沒有感染,可因爲他高燒不退,還是讓他住院觀察一下。結果,帥陽出院不到一天,又重新住回到了那個單間病房。
米蘭和柔佳守候在他的病床前。直到清晨,兩個女孩子都未曾合眼,一直看着輸液還在夢中呢喃的帥陽。米蘭雖然與帥陽結識的時間也不長,從最初的厭惡,到現在的欣賞,她已經真正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弟,她現在覺得自己關心和照顧這個神奇的小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高傲的柔佳内心有些自責,她并不知道帥陽這場病是因爲憂思過度而引起的,還以爲是自己任性,迫使他和自己拼酒造成的。如果因此給自己給閨中好友非常喜歡的男孩造成什麽不良後果,她會愧疚一輩子。
清晨,帥陽的高燒終于退了下去,米蘭這才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說道:“小佳,你在這裏照顧一下,我回家做點粥送過來。上午隊裏有一個會,就麻煩你了,開完會我就趕過來。”
“你去吧!誰讓這事情是我惹的,照顧他也是應該的。”柔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她沒想到這個玩笑開大了。
米蘭沒有說什麽,她現在也認爲是柔佳的過錯,可看到好友如此,也不好多說什麽。
帥陽喝了米蘭喂他的小米粥精神狀态好多了,趁柔佳去衛生間的時候,對米蘭說道:“蘭姐,你那個案件的關鍵是在李勇身上,抓不到他或則他被滅口,你們就是知道幕後的指使之人也沒用,沒有證據你們也奈何不了他。”
米蘭訝異的問道:“小陽,你知道是誰是嗎?”
帥陽點了點頭,小聲說道:“是豪哥。”
“爲何不早告訴我?”米蘭怪罪的瞪了他一眼。
把目光轉向窗外,歎了一口氣道:“我也是猜的,隻是聽到你說殺人滅口,才确定是他。豪哥對我有恩,如果他不這麽兇殘沒有人性,我是不會出賣他的。”
米蘭看着帥陽,感覺他的形象在自己的心目中又提高了一些,這是一個有情有意的男人,也是一個有自己思想的男人。他與豪哥的關系,米蘭是知道一些的,而在這種個人感情和倫理道德選擇上,他最終選擇了站在道德一面。
米蘭走後,柔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道:“小陽,對不起!害得你大病一場。”
“柔佳姐,與你沒關系,是我自己的原因。一會醫生檢查後,如果沒有别的問題,你就給我辦理出院手續吧!”
柔佳有些着急的說道:“小陽,觀察兩天吧!别急着出院,既然已經來了,就安心把病養好。”
帥陽搖了搖頭,“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醫院,最怕的就是醫生,在這裏根本就休息不好。”
柔佳沒有再說什麽,眼前這個長得平平常常的大男孩,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裏,這令她很吃驚。習慣了被男人捧着的美女,突然遇到了一個根本就不把她當成一回事的男人,好奇心的驅使令她很想了解這個男人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