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茉手指一頓,挑了挑眉垂目看向面前的美人臉:“玩不膩麽?”
美人含笑看她,慢條斯理地動作愈發地放肆:“嗯。”
西涼茉笑笑,手指上毫不客氣地一撥,手上筆鋒一轉,就要在他臉上畫個紅眼圈,卻不想鼻尖剛剛觸碰上他眼下,便被他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一并,箝制住她手中的筆,讓她手中黛筆不能再進半分。
西涼茉輕嗤了一聲,索性收筆:“懶得幫你這不識好歹的描妝了。”
百裏青輕笑,順手摘了她的筆,左手卻又扣住她的纖細腰肢,不讓她離開:“怎麽,惱了?”
西涼茉低眸一瞥,正想說什麽,卻見方才那黛筆在他眼下一點,竟多了顆朱砂痣,那一點紅在他眼角下卻似承托得他原本就線條婉轉曳麗卻又陰魅異常的眸子,愈發地多了兩分妖異的媚态出來。
西涼茉呆了呆,卻見他眼底先是疑惑,随後變成越來越深的笑意:“怎麽,爲夫很美,所以看傻了,嗯?”
西涼茉方才回神,撇撇嘴:“得,您是天下第一美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可滿意了?”
百裏青挑眉:“嗯,既然你有幸伺候天下第一美人,想必一定是心如潮湧,騷動不已,色心大起,欲火焚身……”
西涼茉也學着他挑眉:“所以呢?”
百裏青似笑非笑挑開她的腰帶:“所以本座這般慈悲看不得你這般痛苦,也隻好将就着讓你一逞獸欲了。”
西涼茉盯着他片刻,忽然起身:“我決定去出家,修身養性,就不勞施主你犧牲了!”
但是百裏青怎麽肯放過到嘴的肉,何況方才才被她專心的樣子撩撥到癢處了,扣在她粉臀上的手直接一扣,将她強按回來,輕笑:“啧,小尼姑春心動起來,方才讓人難耐,何況你這般一看便是不守清規戒律的,何苦要忍耐呢。”
說罷,他徑自扯了她腰帶。
西涼茉拉扯不及,隻覺得身下一涼,就整個人伏在他身上了,她忍不住紅了臉,惱羞地道:“一會就是登基大典,你發什麽瘋!”
百裏青低笑着咬住她耳垂,吐氣如蘭:“怕甚,離登基大典還有幾個時辰,夠本座幫小尼姑你洩欲了,憋着對身子不好。”
西涼茉紅了臉,她素知這大狐狸精性子起了,是不達目的絕對不罷休的,隻遲疑了片刻,道:“但是,我身上穿着輕龍光明甲,穿脫都很麻煩。”
這身光明甲是魅晶專門尋出來的武将禮儀用甲胄,精緻而繁瑣,所以穿戴頗爲耗時。
百裏青眯起眸子瞅了她片刻,忽然一把按着她蓦然狠狠坐在自己胯間,刺穿她的同時順勢吻住她柔軟豐潤的唇,将她唇間的尖叫吞進自己唇間:“那就不脫了,如這般這不就結了。”
小勝子微微紅了臉,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一個時辰之後。
“你差不多一點,唔!”
“嗯……”
“阿九……你……收斂一點!”
“乖丫頭,别動。”
小勝子在門外等到看着日頭都要起來了,差點忍不住硬着頭皮沖進去的時候,那内殿的門方才“吱呀”一聲打開。
西涼茉率先一臉面無表情地跨出來:“準備一下,千歲爺一會而就要上青雲殿了。”
衆人連連點頭,小勝子眼尖地瞥見西涼茉的衣領又拉高了點,走路姿态也有點奇怪,他忍不住有點兒想要笑,卻又不敢,便老老實實地點頭之後,轉身進了殿内。
良辰吉時既到,鍾鳴鼎響。
響鞭狠狠地敲擊在青石磚的地面上,發出響徹了整個西狄皇宮的清脆利響。
昭告着天下,舊的榮光與血已經過去,新的篇章翻開,帝國新的主人将帶來令人惴惴不安,晦暗不明的風來到,名正言順地主宅這個國度與他的子民。
華美的紫色寬袍拖曳在層層的雕龍繪鳳的台階之上,天邊升起的朝陽泛出的猩紅色與金色交織的光芒照耀在那高挑的身影身上,竟勾勒出一種異樣的冰冷輪廓來,他黃金的面具上有一種鐵與血交織成的味道。
他負手站在那黃金的王座之前。
讓人不敢直視,不敢反抗。
有深紅朱色太監冰冷而尖。隻能臣服利的聲音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诏日先皇驟崩,歸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聖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遺命,屬以倫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軍民,合詞勸進,至于再三,辭拒弗獲,謹于今時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實切兢業之懷,惟我皇侄大行皇帝,運撫盈成,業承熙洽。
茲欲興适緻治,必當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舊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涼德,尚賴親賢,共圖新治。
所有合行事宜,條列于後。
欽此!
紅衣大太監念完了手中的聖旨,恭謹地退下,而原本就屬于海冥王一派的大臣們率先跪下,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仍舊在遲疑的大臣們有些猶豫,左右顧盼之間,卻陡然看見那大殿邊上,兩排黑衣黑甲,手中刀劍出鞘,在陽光下閃耀着森冷攝人光芒的衛士,便忽然覺得膝蓋骨一軟,就忍不住要跪了下來。
但是,在他們将跪未跪之際,忽然有男子蒼老而冷峻的聲音響起:“海冥王,你真的是西狄的海冥王麽?”
此言一出,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站在左側上首,身着一品大公黑蛟飛魚海水江崖官服的不是龍家的家主定海公龍震海又是誰?
在其發聲之後,以其爲首的龍家子弟與龍家擁護者瞬間紛紛出列,冷冷地看向上首,竟齊聲道:“請海冥王陛下摘下面具!”
此言一出,西狄衆臣們瞬間臉色一變。
這是在質疑殿上之人根本就不是海冥王,而是冒牌的麽?
若是如此,這登基者豈非就是篡國者!
西涼茉在百裏青身邊冷眼看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卻沒有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