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青不耐煩和天魔老祖的糾纏,隻沒好氣地道:“走,咱們回房!”
西涼茉繼續默默地跟着他進房間,同時同情地瞥了眼即使天魔老祖在那跟百裏青磨叽,卻還是被老祖揪住衣領的百裏洛,他跟隻無辜的小白貓似地不停劃動四肢,卻還是不能逃出‘魔爪’,隻能眼巴巴,淚汪汪地看着西涼茉。
好在百裏青走了幾步,忽然想起自己還忘了什麽,便轉過身,惡狠狠地瞪了眼天魔老祖:“把洛兒給我!”
天魔老祖此刻老盯着西涼茉的肚子,又記起老醫正和血婆婆的警告,卻還是趕緊松了手,讓百裏青把百裏洛一把拽過去。
百裏青沒好氣地白了天魔老祖一眼,然後一手扯着百裏洛,一手拽着西涼茉便進了房間,順帶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把門關上,别讓本座再看見閑雜人等出沒!”
衆侍衛們趕緊上前把門關上,連公公有點無奈地上前對一臉‘我被遺棄了,很傷心’的天魔老祖恭敬地道:“老祖,您先回去吧,等着千歲爺氣消了,想必不會怪罪您的。”
天魔老祖咬着袖子,可憐巴巴地皺着老臉看了連公公一眼:“是嗎?”
哎哎哎,他把青兒惹毛了,青兒最像他,惹毛了就很愛記仇,要怎麽辦嘛!
對于這個越老越離譜,越像小孩兒的老頭,連公公也很有點無奈,卻也隻能略作指點:“您當初是差點弄丢了夫人,奴才想着夫人不生氣了,千歲爺也不會氣惱太久的。”
天魔老祖一聽,略顯渾濁的老眼瞬間一亮:“哦,那女娃娃喜歡什麽,老頭子給她弄來,她就高興了吧!”
連公公:“這個……這個……。”
他擦了擦汗,他還真一下子想不起夫人特别喜歡什麽,胭脂花粉、金銀珠寶,夫人不缺,更是調制香粉的高手,似乎夫人還真沒有什麽特别喜歡,特别不可缺的。
連公公想了半天,最後隻得敷衍道:“這……這您不妨去親自跟在夫人身邊的人打聽,奴才也不曉得。”
天魔老祖笑眯眯,一臉自負地摸着山羊胡須道:“哼,那小女娃能有什麽想要的,老頭兒搞不來!”
隻要那小丫頭高興就行了嘛,簡單得很!
看着天魔老祖背着走,得意洋洋地走掉,連公公抹了把汗,搖搖頭,也轉身離開。
隻是他并不知道,天魔老祖後來果然讓西涼茉開心了,但是百裏青卻……一點不開心,或者說惱羞成怒。
原因爲何,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眼前這一頭,西涼茉回來沒幾日,便聽到了朝上,隼刹已經以正式的新赫赫可汗的身份,奉上了結盟書,願意向天朝稱臣,但是也提出了餘下他的要求,其他要求暫且不議,但是出乎西涼茉的意料,其上表之中關于和親的東西長篇大論,也不知道是哪個儒生幫他寫的,其中中心意思隻說了要覓一個他滿意的王妃。
至于何謂‘滿意的王妃’這種事情隻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西涼茉想了想,也隻讓百裏青簡單、随意地敷衍塞責了一番,說是等到他平定了被驅逐到漠北的原來王庭之後,再議此事,隻先将互市提上議程。
簡單說來就是,天朝可以不插手赫赫的王權之争奪,但是勝負輸赢,他們也不會插手,若是你有本事就拿下整個赫赫,一切再議。
而隼刹也沒有說什麽,甚至一向刁鑽的哈蘇也難得沒有多話,因爲天朝的其他條款,包括互市、技工、農工和學者們進入赫赫,同時隻要求赫赫人必須給予尊重和保護等等這些事情聽起來怎麽都是好事,至少比所有的赫赫貴族都要娶一個漢人妻子,孩子也有優先繼承權聽起來好多了。
于是朝野上下又這麽緊張忙碌地過了一個多月,隼刹便要首先歸國了。
聽到這個消息,不管是在天朝呆得不耐煩的赫赫人還是西涼茉身邊的人,都不約而同松了一口氣。
白蕊拍拍胸口,雙手合十做阿彌陀佛的樣子出來:“唔,佛祖保佑,那可怕的赫赫人終于滾蛋了。”
這個月,她都在絞盡腦汁想怎麽避免在隼刹提出來要娶白珍之後,能讓白珍逃過此‘劫’。
雖然西涼茉并不将隼刹的要求放在心上,但是白蕊總覺得白珍的态度有點怪怪的,她甚至有點摸不清楚白珍到底在擔憂什麽。
白珍卻隻是淡淡地笑了笑:“嗯。”
随後,她頓了頓,又道:“起碼白起不會三天兩頭沒事,私下就去找隼刹的麻煩。”
白起私下和隼刹打過幾次架了,雖然他用激将法讓隼刹不得不同意這種私下的較量隻局限于男人與男人之間,不扯上家國,但是白珍知道了以後,還是很擔憂。
甚至爲此和白起吵了好幾次,但是每次除了被氣得腦仁疼,就是被氣哭了。
白蕊白了她一眼:“你呀,也不想想白起是爲了誰!”
其實這事兒千歲爺早就知道了,隻是他懶得理會,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隻不允許他們拿這事兒去煩西涼茉。
西涼茉肚子剛剛滿了三個月,眼見着慢慢就要鼓起來了,但是照舊每日晨起和用餐吐得一塌糊塗,越發地依戀百裏青,如今夫妻兩正煩惱到底要去哪裏養胎呢。
百裏青對底下人這些破事兒,不大想理會,所以直到現在西涼茉還被大夥蒙在鼓裏,并不知道這事兒。
白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又沒讓他去做這些事。”
白蕊看着白珍,有點不可思議,甚至惱火:“你……你這是什麽話呀。”
白珍沉默下去,拿着手裏的娃娃肚兜慢慢地繡,卻并不說話。
白蕊看着她,忽然道:“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上那隼刹了!”
白珍看向白蕊,随後颦眉道:“白蕊,你在說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