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赫赫人都對着白珍怒目而視,嘴裏破口大罵赫赫語。
白珍掏掏耳朵,搖搖頭:“啧,真是吵死人了!”她可聽不懂赫赫語,随便罵!
她低頭睨着隼淡淡地道:“這一腳是還你擄走我家主子的‘大恩大德’!”
随後,她一轉身施施然地向巷子外走去。
隼刹睨着她嬌小背影的目光裏滿是憤怒,随後又變成了若有所思的詭冷。
且說這一頭,白珍去給君縣的司禮監監察衙門通了信的同時,鳳姐兒也正偷偷地尋了借口出門,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不用那麽麻煩了!
因爲,她要找的人已經早已經站滿了整條鳳家的街道。
而在鳳家君縣的落腳院子裏,西涼茉還在慢條斯理地和鳳家二老爺對坐飲茶,聽着這位鳳家二老爺不斷地在她面前高姿态地吹牛,她還頗有興緻地偶爾配合搭話。
直到,忽然門被人叩響。
鳳二老爺今日心情很是不好,他的寶貝大船才出了問題,所以他還想着怎麽從眼前這頭‘肥羊’身上撈回本來,說到興頭上卻忽然被人打斷,他頓時橫眉豎目地罵道:“本老爺不是說了,和貴客商議要事的時候,不要進來打擾!”
但是敲門聲還是固執地響起——叩叩叩!
鳳二老爺頓時覺得這不是在千歲王妃面前不給他面子麽,他臉色一寒,正打算一個杯子砸過去:“反了!”
卻不想,一道銀亮的光芒瞬間閃過。
那隻杯子一瞬間被直接劈成了兩半——是兩半,而不是碎片,足可以見對方的武藝之精巧,力度控制之強悍!
不過最終那隻杯子還是落在地上摔成了數片,正如同鳳二老爺的自尊和臉面!
随着銀色刀光出現的是踹開了門出現的一衆身着暗綠色銀地繡饕餮紋飛魚服的一幹面無表情的如錦衣衛們,手中明晃晃的長刀反射着刺眼的陽光,讓鳳二老爺瞬間被那種森冷的光芒刺痛了眼,同時也讓他目瞪口呆!
而爲首的錦衣衛統領看都沒有看鳳二老爺,而是徑自上前,領着一衆錦衣衛齊齊單膝下跪:“參見督衛大人!”
西涼茉今日是一身男裝,錦衣衛的人自然是要喚督衛大人的!
西涼茉看着他們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他們起身:“都起來吧,諸位辛苦。”
“是!”衆人齊齊起身,而與此同時,一名青衣少年大喇喇地一邊走進來,一邊道:“督衛大人到這裏遊山玩水,怎麽也不通知屬下一聲?”
西涼茉看了眼他頭上歪斜的帽子,分明洩露了他一路趕路的情形,便笑道:“白起,你倒是個快腳程的,莫不是神行太保附身麽?”
她記得白起是讓她派去了龍關勘察那邊的地形,怎麽會幾乎比其他的人都快,先找到這裏來了。
白起簡單一拱手以後,大喇喇地自顧自尋了個位置坐下道:“哪裏,屬下這不是剛剛打算返京麽,結果卻不想半路接到咱們的飛鴿傳書,說是小小姐你出遊了,便趕緊往這裏來湊個熱鬧不是!”
說着他瞥見桌子上的精緻琉璃水壺,端起來就往嘴裏倒:“嗚,渴死了!”
看着自己一壺價值千金的好茶一下子就被白起給喝個精光,那鳳二老爺頓時心疼不已,但是如今的處境,卻讓他再也不敢多話,那些明晃晃的刀子讓他心口直打顫。
畢竟錦衣衛看似個獨立的監察吏機構,誰不曉得,其實直接受控于司禮監衙門,就是九千歲手上的刀子,一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但是……
“呵呵,原來是督衛大人的人也到了,諸位都請到後院大廳坐下歇息,我這就去讓人去奉茶。”鳳二老爺好歹是見過大世面,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起身鎮定自若地看着西涼茉等人笑了笑,然後就往外走。
卻不想才走了兩步,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已經毫不客氣地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面前兩名高大的錦衣衛冷冰冰地看着他,那種仿佛在看沒有生命的物事的眼神讓他瞬間不寒而栗。
西涼茉拿起桌子上僅剩下的一杯好茶,輕品嘗了一口,随後似笑非笑地看向鳳二老爺:“鳳二老爺,這幾日承蒙您招待,感激非常,怎麽好讓你再破費呢,所以,還是請您好好地坐下,咱們也好談點快活事!”
鳳二老爺看着西涼茉那一副溫醇笑臉,心頭雖然有不太好的預感,但是他強迫自己相信——自己這幾日可表現的一點馬腳都沒有露出來,所以,說不定真的是好事呢?
但是,他很快就知道,什麽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尤其是西涼茉這尊大佛,向來是信奉抽筋扒皮要徹底的笑面惡神。
看着唯唯諾諾的跪在地上的鳳家二老爺,西涼茉唇角勾起一絲詭谲的笑容來。
随後,她看向白起,忽然問:“爺呢,爺什麽時候到?”
白起掐指一算:“唔,還有最多一日的路程!”
既然知道了西涼茉在君縣的消息,那麽百裏青自然是會全速過來的。
西涼茉點點頭,心中嘀咕,唔,也不知道那個怪老頭他解決沒有,不會又把她弄暈了扔掉吧!
正如白起所預估的,甚至更早,天光剛剛蒙蒙亮的時候,一道修長陰霾的身影帶着夜晚的露水氣息靜靜地站在西涼茉的床邊,靜靜地在黑暗裏看了她片刻。
那道人影便優雅地坐了下來,開始脫靴、脫披風和身上華麗繁複的外衣。
西涼茉就感覺到有熟悉的冰涼寬闊的胸膛悄無聲息地壓在她的背後,然後如同大野獸圈着自己的小雌獸一般将她圈入自己的胸膛裏,。
西涼茉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是還是非常習慣地轉過身子,面對着他,然後伸出爪子默默地摸摸他的臉,摸到他的唇後,閉着眼擡頭在他薄唇上‘吧唧’親了一口,然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入他的懷裏——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