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甯看過來的時候,西涼茉立刻垂下了臉,她雖然是換了女裝,但是容貌改變便并不算太大。
果然撒甯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停,仿佛有些疑惑的樣子。
就在西涼茉面無表情地盤算一會子要怎麽處理的時候,有人很不給面子地揭穿了撒甯:“撒甯大都司,您這是希望大當家先選了兩個玩兒以後,把剩下的給你享用才是真的。”
撒甯趕緊從西涼茉身上移開眼,沒好氣地瞪着那人:“羅卡兒,你别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雖然他心底真的是這麽想的,但是怎麽可能讓大當家的知道!
那羅卡兒一點都不給撒甯的面子,隻冷笑:“是麽,我看你色迷迷的盯着那個女子很久了,不是麽?”
撒甯頓時腦黁地道:“我隻是覺得那個女子看起來很面熟罷了,哪裏有色迷迷!”
這話一出,愈發地像是那種下九流的勾搭女子的話語,所以衆人都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面熟,我看你是想等着一會和那女子床上熟悉才是真的!”那換做羅卡兒的男子,毫不猶豫地道。
“你……”撒甯大怒,正要說什麽,卻被那大當家的喝止了。
“行了,成何體統!”那大當家的冷哼一聲,兩人再不敢說話。
那大當家的目光再次掃過衆人,最後停在了西涼茉的身上,見她低着頭,仿佛頗爲害怕的模樣,幾乎連臉都看不清了,不由不以爲然地轉開臉随手指了一個女孩兒:“去倒酒吧。”
那個女孩抖抖索索地拿起酒壺,開始逐個開始給衆人倒酒,氣氛才稍稍緩和了下來一點,那幾個西狄貴族又立刻命令那幾個女孩站到了大當家身後去。
大當家随意地指了兩個,讓她們站在到他身後去聽候吩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其中一個就有西涼茉。
剩下的兩個則是讓她們坐下來陪酒,氣氛一時間倒也熱鬧。
西涼茉終于才微微擡起頭,悄悄地睨着那大當家。
這才發現那大當家拿了面巾蒙着臉,隻露出一對形狀優雅好看,線條利落的眸子,但那眸子裏——野心甚過,桀骜深沉。
而與此同時,她也悄悄地瞥了眼那位‘夫人’,那位‘夫人’的臉上也戴了一層珍珠面紗,身上穿着頗爲誘人,緊身的小衫勾勒出她纖細的水蛇腰,豐腴性感的胸部隻擋住了一半呼之欲出,那白嫩誘人白晃晃地刺激着衆人的眼睛。
雖然能看得出她年齡并不算小了,整個人雖然沒有少女的清純稚美,但她就像一顆成熟的紅色蜜桃,渾身散着屬于成熟女性的誘人氣息,讓是個男人就想要上去咬一口。
也稱得上是尤物了。
西涼茉勾了勾唇角,看來這位‘夫人’的日子比她想象中要滋潤得多了,竟然勾搭傷了西狄人,真是叫她都覺得驚訝。
對于大當家收下張媽媽送來的少女,那位‘夫人’自然是不悅的,隻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來罷了,目光鄙夷又沒好氣地掃過站在那大當家身後的少女,随後忽然在其中那個一個穿着鵝黃色的少女身上停住了,然後狐疑地眯起眼。
這個女孩子,看起來似乎頗有些眼熟。
那少女低下頭,仿佛很是害怕的模樣,但是卻并不能打消‘夫人’的疑慮,而是繼續看向那個少女。
她異常的安靜讓那大當家的也注意到了不對勁,随後看了眼那少女,又看向自己身邊的‘夫人’:“怎麽了,有什麽不妥麽?”
那夫人随後回過神來,也從西涼茉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妩媚地一笑:“沒有什麽,隻是看看能讓撒甯大人喜歡的女子是什麽模樣罷了。”
“是麽?”那大當家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
‘夫人’嬌俏地一笑:“當然了。”
“夫人不知麽,撒甯大都司,不光是許多女子讓他覺得眼熟,就是好看的男子也讓他覺得眼熟得很,邀請入房間暢談一夜呢。”那羅卡兒繼續譏诮地道。
撒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再回嘴,隻是想大概自己是真看錯了,那個被他帶回來的是個少年,不是少女,他又派了人去看住那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就等着他回去享用,頓時心情又好了很多。
衆人又開始推杯換盞起來,雖然暗流洶湧,但是倒也算是賓主盡歡。
倒是西涼茉站在他們身後聽了一會兒,并沒有聽到什麽能讓她覺得有特别價值的東西,估摸着大約是因爲她們幾個外人在,所以這飯局上就隻談風月,不談國是了。
她不免覺得有些失望和無聊,正盤算着一會要怎麽和百裏青接頭,忽然見那‘夫人’毫無顧忌地半靠在了那大當家的肩膀上,軟綿綿地道:“大當家的,今兒不知道怎麽回事,妾身隻覺得身上有酒了,想先回自個房間歇息一番。”
那大當家的也不知道是憐香惜玉,還是根本就懶得應付她,便點點頭:“去吧。”
那‘夫人’起了身,謝過了那大當家的,随後便招呼也不和其他人打,就要走,那撒甯原本就和她不對付,看着她走自然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喲,那‘夫人’慢走,這裏本來就是爺兒們尋歡作樂的地方,若是讓夫人看到了不自在的豈非罪過。”
那‘夫人’腳步停了停,一雙妩媚的眼底閃過淩厲的殺意,随後隻漫不經心地道:“是了,我如今是吃酒吃多了,走路有些不穩,不知道能否讓大當家地把那個女孩子借給我,讓她扶着我回去。”
衆人一聽,都隻覺得,看樣子這‘夫人’又和那撒甯大都司對上了,如今點名要那個讓大都司多看了幾眼的姑娘過來扶自己,分明就是打算給那大都司下馬威!
那撒甯大都司臉色頓時也不好了,但是畢竟那位大當家的沒有發話,這個女人又是大當家的枕邊人,隻好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