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人眯起眸色詭谲的眸子道:“不做什麽,隻是這位郡主可算不得什麽好人,心狠手辣,再說若非她之前用計,我們西狄大軍早已經揮軍北上,怎麽可能如今還被阻隔在征途之上。”
司流風睨着他,目光深淺不明:“你想要她的命?”
蒙面人低頭就着茶杯品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道:“這與你有什麽關系呢,小王爺,莫不是你還在想着與那位郡主破鏡重圓,當初她可是毫不猶豫地就要與你和離了,不是麽?”
毫不掩飾的譏諷頓時讓司流風眼中瞬間閃過被羞辱怒火,袖中的拳頭瞬間握緊,手背上青筋畢露:“特使大人,您最好放尊重一點,您到底還是站在天朝的土地之上,本王當初既然可以對貞敏動手,也就代表本王容不得侮辱本王的人!”
這話裏便是不再掩飾他的威脅之意。
那蒙面人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看着司流風道:“何必惱羞成怒,小王爺,在下隻是希望您能清醒一點罷了,您雖然對貞敏郡主動過手,但是到底還是受下留情了不是,正所謂大丈夫何患無妻,天底下比貞敏郡主好的美人不少,咱們西狄皇室裏素來以出美人聞名不是麽,你看看那位就要歸天的第一美人,若非他是個閹人,那種容貌生在女子身上,哪個男子不動心,不想據爲己有?”
司流風咬牙,冷笑一聲,意有所指地道:“那種蛇蠍美人,隻怕是看一眼就會折壽吧,本王可消受不起那樣的豔福。”
那蒙面人看着司流風眼中神色森寒,這會子也不再去刺激他,畢竟他想要的是确保司流風不會在他們抓到西涼茉後對西涼茉手下留情。
他隻緩和了口氣,順帶換了個話題道:“是了,小王爺,咱們之前安排的那件事恐怕也到了應當動手的時候了,如今雖然成事在即,您不覺得那一頭的事兒也該早點安排麽,畢竟那人也還是有用的。”
司流風看了看他,沉默了一會,淡淡地道:“那件事,本王自有安排,一會子我會讓風堂堂主與您走一趟的。”
那蒙面人見他不願意多提此事,心中暗自罵了聲破落戶,但嘴上還是笑道:“既然小王爺這般有自信,想必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了,在下就等着您的安排就是了。”
“嗯,先生也請先回吧,畢竟如今司禮監和錦衣衛的賊人無孔不入,如今在那閹人未曾确定死亡之前,您還是要自己小心些。”司流風淡漠地道。
看着對方已經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蒙面人眼中閃過一絲陰沉不悅,但還是起身微笑着道:“好,在下這就告辭!”
說罷,他拂袖而去。
司流風等着那人出了門外,随後臉色徹底地冰冷下來,毫不客氣地狠狠将手上的官窯青花瓷器摔在了地上。
“嘭!”
瓷器四裂的聲音讓進來伺候的小道士吓了一跳。
“小王爺……您息怒!”
司流風垂下眸子,眸子裏一片森寒冰冷:“一個蠻夷狗賊,也敢在我天朝之嚣張放肆!”
那小道士低頭将那些碎片都收拾了起來,輕聲寬慰:“小王爺不必惱恨,等到日後您登基,勵精圖治,必定能将他們趕出我天朝國界,四夷臣服!”
司流風聞言,看了一眼那唇紅齒白的小道士,眸光複雜:“是麽?”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心中不安越來越甚。
那小道士笑了笑:“是。”
司流風看着那小道士,不知在想什麽,沉默了下去。
蒙面人一出帳篷,沒有走多遠就聽見了深厚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他頓了頓腳,随後走向不遠處的拴着馬的樹下,有立在馬邊的侍者立刻上來恭敬地對他道:“特使大人,方才雷堂主問您晚膳的時候可喜歡用些野味?”
那蒙面人冷笑着指了指那栓在樹下的馬:“用什麽晚膳,如今教宗大人不待見咱們,方才下了逐客令。”
那侍者不由一愣,仿佛極爲驚訝:“這……這怎麽可能,正所謂求人者制于人,如今不正是他們求着咱們幫忙的時候麽,怎麽敢給特使大人您臉色?”
那蒙面人輕蔑地嗤了一聲:“一個破落的出賣自己家國的王公子弟,落草的鳳凰不如雞,偏生還要把架子端得比天高,若非看着他還有點用處的份上……哼!”
那侍者猶豫了一會子,忽然輕聲道:“主子您也不要與他計較,總歸是一個傀儡罷了,隻另外一件事,屬下方才接到國内的消息,希望您能盡快結束在這裏的事情,前線戰事順利進展,不要一點進展都讓國内的人看不到。”
那蒙面人堪稱漂亮的眼中瞬間閃過陰狠冰冷的光芒,冷笑:“什麽叫順利進展,倒似本特使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異國他鄉好混似的,二皇子也真是越來越沒有腦子了。”
那侍者不敢再出聲,畢竟陛下病重之時,二皇子即使背負了弑兄的罪名,也是他們絕對得罪不起的,畢竟成王敗寇,也許很快二皇子就是西狄之主了。
蒙面人忽然想起了什麽,看了看天邊那一輪即将落下的夕陽,那夕陽之光宛如火一般,仿佛将一切全部都燃燒,天地間的一切成了猩紅之色。
他微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了一絲詭谲的弧度:“既然他們那麽希望一切早點結束,要看到什麽大動作,那作爲無比忠心的典範的本特使自然是要滿足他們的要求的。”
那侍者看着他的模樣,不由心中一寒,有些畏懼地低下頭去。
而就在此時,忽然一隻雪白的身影忽然飛掠而來,那蒙面人眼睛一眯,随後忽閃一伸手對準那道雪白的影子,一按手上扣着的銀色镯子,镯子裏銳光一閃,那白影立刻哀鳴一聲,應聲而落,直直地落在了他面前。
那侍者一愣,錯愕地看向那鴿子,又看看自家主人:“主子,這鴿子是天理教的信鴿吧,您這是……。”
他家主子就算肆意妄爲也太過了些,怎麽竟然在别人的地盤上射殺别人的信鴿,公然偷窺别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