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樣有不甘心的人潛伏在黑暗之中,在這看似平靜的水面下靜靜地伺機而動。
“哼,司承乾那個笨蛋真是沒用,堂堂正統太子竟然會給奪走了帝位!”一道女子的聲音清脆地在長長小巷子裏響起,順帶扯下那貼在牆壁上的告示。
“你說話就不能小聲一點麽,是嫌司禮監的走狗還不夠多?”男子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女子輕蔑的話語。
女子立刻軟了聲音道:“教宗大人……你别生氣,隻是這裏都是咱們的人不是麽。”
說罷,她低頭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兩個倒在地上的衙役,擡起頭讨好地對他道:“瞧,教宗大人,他們還沒死絕呢,一會子,我讓底下人帶回去給你練功可好?”
一身白色兜帽的俊美男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司含香,本座讓你練得東西練得怎麽樣了?”
司含香俏麗的娃娃臉上一僵:“教宗大人……”
司流風捏住她的下巴,眼底一片森寒:“你可知道本座需要的内丹之氣每三日就要渡氣一次,你這一次打算拖延到什麽時候?”
司含香大大的眼睛裏盈滿了哀求,仿佛鼓足了勇氣地道:“我不想……不想再伺候别的男人,他們讓我覺得好惡心,咱們用别的方式修習内丹之氣好不好!”
司流風莫測地看着她:“你不想伺候别的男人,你想伺候誰?”
司含香咬咬唇,紅了俏麗的臉,鼓足了勇氣道:“我隻想伺候你,我第一次不也是伺候你麽!”
“啪!”
她話音剛落,便被司流風一巴掌扇倒在地,她的小臉瞬間紅腫起來,小巧的嘴角也緩緩地淌落了血迹,可見司流風方才的一巴掌有多用力。
司含香淚盈盈地瞪大了眼:“哥!”
“别再讓本座聽到你這麽喚本座,本座隻有一個妹妹,她天真善良,而那個妹妹已經死在你的手上了!”司流風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中一片殘忍冰冷。
在司流風的心中,司含玉和司含香是不同的,雖然都是妹妹,但是司含玉是嫡出,而且和他一樣長得像老德王,兩兄妹自小的感情極好,甚至在司流風知道德王妃是害死他母妃的兇手之後,也并沒有對這個死去的妹妹生出憎恨來,反而更加憐惜那個單純的女孩兒早夭。
“教宗……教宗大人……”司含香懼怕地縮了縮身子,但更多的心痛,那種心痛讓她嬌俏的臉上出現一種極爲誘人的楚楚可憐。
她那麽愛他,爲什麽他卻視而不見,她已經後悔當初殺了司含玉了,如今她已經盡力在彌補了,爲何他仍舊這麽對她?
司流風看出了她的痛苦,卻仿佛存心地要在上面撒把鹽:“你不是想要本座原諒你麽?爲何不爲本座練習内丹之氣,你應該知道你的身體體質本來就是最好的煉丹之鼎,隻要與男子交合,利用他們的氣血越多,你體内的丹氣就越重,本座花了多少昂貴的藥材聖物在你身上,如今你是要讓本座下的那些功夫平白浪費了,若是知道你是這樣的廢物,本座當初完全可以尋其他女子來做煉丹氣的氣鼎!”
司含香一聽,立刻白了小臉道:“教宗大人,香兒不是不願意爲您練丹氣!”
她如今隻有他了,他若放棄了她,她隻能死。
司流風冷冷地問:“是麽?”
司含香很肯定地點點頭:“是!”
司流風譏諷地勾勒下唇角:“很好,那你就在這裏練吧。”
司含香瞬間不敢置信地睜大了圓圓的眼:“你說什麽?”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司流風踢了踢那兩個被司含香敲暈的衙役,殘忍地一笑:“本座說就在這兒練吧,不是你說的有咱們的人在巷子外頭看着麽。而且本座連媚藥都給你準備好了。”
司含香白着臉看了司流風許久,最終還是緩緩地垂下了頭,一滴淚珠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輕聲道:“一切依照您的吩咐。”
小巷子裏傳來男女無恥的低吟的時候,司流風站在巷子外看着人來人往的風景,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司含香這個小賤人,竟然還想伺候他,也不看看自己那千人睡覺萬人騎的身子有多污糟。
當初沒有殺了她爲含玉報仇,留着她一條賤命,就是因爲她和自己有同脈之血,用她來修習父親留下的功本裏的異功,再從她丹田抽取内力,就可以避開内丹之氣的傷害。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司含香終于提着染血的劍,扶着牆慢慢地從巷子裏走了出來,臉色蒼白孱弱無神,眼睛卻直勾勾地看着司流風,艱難地道:“好了。”
她在交合之後,便忍不住殺了那兩個衙役,但是卻一樣覺得心中難受得緊,她多希望隻他眼裏哪怕有那麽一絲憐憫,她也知足了。
司流風淡淡地睨着她道:“若是下一次,你三日不能修出内丹之氣,那麽你在牡丹閣接的客就要翻一倍。”
司含香嬌軀一震,随後低下頭,輕聲道:“香兒知道了。”
司流風忍着厭惡拍了拍她的肩頭,柔聲道:“你隻要乖乖的,本座自然會讓你一直呆在本座身邊。”
司含香點點頭,卻忽然擡起頭道:“哥哥,如果咱們抓到西涼茉的那日,你把她交給我好不好?”
司含香的話讓司流風瞬間颦眉,冷冷地看着她片刻:“你瘋了麽,就算她要死,也輪不到你動手。”
說話間,忽然聽見不遠處有飛馬奔馳而來,錦衣衛的人一路開道,有人高聲呵斥着周圍的人讓路:“閑人避讓,飛羽督衛奉旨前往太廟奉祭!”
司流風眼裏瞬間閃過一絲異色,立刻轉過臉去看向不遠處的大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已經被錦衣衛的人和順天府尹的人給攔在了路邊,有身着暗黑衣衫繡彼岸花開的騎士氣勢洶洶地一路飛馳其中護衛着一道窈窕的身影。
雖然那身影穿着男裝,比舊日柔婉多了不少英氣,并且蒙着臉,但是他依舊能認出,那人是誰。
西涼茉。
司流風的眼裏閃過複雜的情緒,他冷冷地看着她一路遠去。
除了他,司含香也認出來那飛羽督衛是誰。
司含香盯着她遠去的背影,眼睛裏閃過一絲怨毒。
西涼茉,你這個賤人,憑什麽你現在風光榮耀,就憑借着投靠了九千歲,所以這般得意!
她卻要淪落到塵埃裏,甚至連哥哥都還記挂着你這毀了他一切的賤人!
終有一日,她一定會讓那賤人跪在她的腳下,哭泣流淚,生不如死!
西涼茉并不知道有人在打着讓她不得好死的主意,不過她就算知道了,大約也沒甚所謂,想要她死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來一個收拾一個,來一雙便齊齊去了一雙就是!
何況她如今也領着份飛羽督衛的職務,爲了重新擴建鬼軍,正是與塞缪爾、周雲生、宿衛等這些九字訣的統領們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便是拿今日奉祭也在是忙裏偷閑,原本應該是小皇帝親自去太廟的,奈何順帝小太爺昨夜魇住了,尿了床,今日不肯離開乳娘的懷抱,哭得肝腸寸斷。
急的金太後也毫無辦法,隻能請首輔九千歲殿下幫着拟旨,讓人替了順帝去奉祭。
太廟附近山水不錯,百裏青看着西涼茉這些時日不是鑽在書房,要不就是跑鬼軍大營,累的總是倒頭就睡,便有心讓她去太廟附近散散心,所以點了她過去,誰知剛奉祭完畢,靖國公就專門讓人請了她回去。
說得極爲慎重的樣子,她還以爲自家那位老太太終于想通了升天而去,哪知原是爲了想她借鬼軍前字訣的人一用。
百裏青自從長公主那裏得了西狄老皇的布防圖後,便讓人傳了消息給靖國公,意思是讓靖國公來求他。
卻不想靖國公拉不下臉,甯願去找自己那不親的閨女,何況前字訣的人一向消息最爲靈通,說不定比百裏青手上那過了十幾年的地圖靠譜多了。
西涼茉倒是沒想過這兩人之間有這種鬥氣的貓膩,隻覺得她這便宜爹雖然沒擔當又薄情,但是打仗确實有一套,而且沒幾日就要出征了,便讓人将前字訣在西狄所得到的一些情報與地形圖全都交給靖國公,自己又鑽到城西鬼軍實驗營去了,直到日頭西落才回府。
不曉得自己拆了自家夫君的台。
“郡主,您終于回來了,千歲爺等了您許久!”小勝子蹲在大門外頭,好容易看見西涼茉,立刻沖了上來,替她牽馬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