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厲聲道:“先鋒營、立刻派出飛鎖隊的人上去看看情形!”
飛鎖隊就是最早那一批利用鋼索攀爬岩壁,斬殺偷襲者的那一批前鋒軍。
雖然此刻一線天的情形危險萬分,飛鎖隊的小隊長陸也一咬牙大喝道:“弟兄們跟我上!”
說罷,他立刻領着飛鎖隊的成員再次拔出弓弩朝着山壁之上激射而去,同時提氣飛身朝石壁上而去,查看石壁内的情形。
陸也領着人剛爬上了大石塊,就徹底的爲眼前的血腥場景徹底震驚了,渾身發毛,他也是跟過杜雷上戰場的,死人的場景看了不知道多少,但是面前的場景血腥與恐怖的程度還是讓他難以忍受,胃部翻騰不止,短肢殘臂、血肉模糊,那是一片徹底被碎石與爆炸制造出來的血肉地獄。
一線天之間仿佛被一座巨大的地獄石磨碾壓過,短肢已經是最常見的,而石頭上到處都是飛濺的肉塊、腸肚、腦漿,還有些人活着,但青色的五髒六腑已經流淌了一地,卻恍然不覺般,拼命地往外跑,沒兩步踩着了自己的腸子一頭栽倒之後就再沒爬起來,還有人不知道自己腿斷了,兩眼發直地想要跑,卻跌倒在地,仍舊死命地向外奔跑。
有些地方的石坑都被血肉填滿了。
整個一線天之間彌漫着燒焦的肉、血腥、新鮮碎肉、硝煙混合起來起來的味道,燃燒着的血肉地獄裏蒸騰上來的那種氣息和慘烈到恐怖的場景讓陸也的飛鎖隊的不少人都忍不住嘔吐起來。
“嘔——!”
陸也忍耐住了惡心之感,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間擠出兩個字:“畜生!”
過分的震驚與憤怒讓他們沒有注意到那些天空之上悄然飄落的影子,仿佛一片片被天雷彈震落的樹葉,甚至可以說塵埃,過快的速度讓那些影子若隐若現,幾乎讓人看不清楚,缺帶着一種陰森詭谲的氣息。
但是,卻有人注意到了這一片血肉沼澤之間的有異動。
“隊長,您看,那是什麽?!”一名飛鎖隊員打斷了正打算飛身而下向杜雷報告具體情形的陸也,手指有點顫抖地指着血肉和殘屍之間蠕動的東西。
路也望過去,隻微微颦眉:“應該都是咱們自己幸存的弟兄而已,。”
“不是的,隊長,你看看,那些……那些紅色的東西,在緩緩蠕動的!”那隊員緊張的聲音瞬間吸引住了路也的注意力,。
路也仔細看去,果然看見了不少應該絕無生者的地方都有奇怪的蠕動,那種蠕動并不需要劇烈,看起來卻異常可怕。
“那些東西到底是……”路也身邊的一名隊員正要說什麽,卻忽然一下子突然慘叫一聲落下了自己站立不穩的巨石,朝那片血肉深淵跌下去。
陸也一驚,立刻趴下,伸手向下一抓,險險地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恨鐵不成鋼地道:“小心點,怎麽這般無用,站都站不穩!”
話音未落,陸也忽然聽到身邊接二連三響起了自己隊員的驚恐尖叫聲,他大驚,看向周圍,方才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已經不知爲何接二連三地朝那血肉地獄之中栽倒。
如今雖然已經沒有了爆炸,但是那些碎石還在不斷落下,如今這般沒有防備地跌落下去,隻怕也會摔個半死。
而陸也這一批飛鎖隊的士兵們全都是杜雷從全軍精挑細選出來的,都有輕功與内力在身上,這般大片詭異的失足方式讓陸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若說是有人偷襲,但是肉眼看去,底下根本沒有任何四肢完好的人影!
“隊長,有人……不,有東西在拽着我的腳!”那被陸也拉住了手的隊員驚恐着尖叫起來,拽着他的東西力氣極大。
陸也也能感受到自己手上的受力越來越沉,他幾乎就要拉不住自己的隊員了,而且一聽那隊員的話,陸也冷汗就下來了。
東西?
什麽東西?
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人,而且掉落下去的隊員沒有被摔死的,也被不知道什麽東西向那些血肉泥潭裏拖去。
陸也隻能看着自己的那些隊員驚恐地瞪大了眼,一開始還能慘叫,但随後卻仿佛被扼住了咽喉,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空揮舞着手上的刀劍,但掙紮着被看不見的東西倒拖進了岩石的陰影之後,随後便是沒了聲息。
而陸也震驚之中,手上也再拉不住那個隊員,那人慘叫一聲,絕望地摔在了地上,随後也如其他的隊員一般仿佛背上長了腳一般,倒行着被硬生生地拖走,消失在一對斷肢血肉之中。
原本岩石之上還站了一百多人,全都一個個地倒栽蔥地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而原本那些還沒斷氣的人的嗚咽和馬匹的哀嚎在這一片血海肉泥之中回蕩着,憑白增添了五分恐怖詭谲的氣息。
陸也趴在了那墜岩石上,渾身都出了一身毛汗,臉色慘白地看向這一線天的血肉地獄,是鬼麽?
一定是惡鬼才會如此可怖而殘忍!
恐懼抓住了他的心,陸也慢慢地向後退去,眼看着他就要退回自己這一邊,隻要一轉身就能跳下自己這方幸存人馬之處,陸也剛喘了一口氣,正要轉身飛身而下,卻忽然感覺自己腳腕上一沉。
他心中瞬間一寒,一股子寒氣從腳上瞬間攀爬上來,他一咬牙,也不敢回頭,忽然揮刀就像那束縛着自己腳上的東西砍去,卻不知道爲什麽,手上一軟,刀子“叮當”一聲落地。
陸也終于下意識地向自己腳邊的方向看去,下一刻,他梭然瞪大了眼,一張蒼白的臉,不,沒有臉,那個東西隻有一張嘴,不知何時已經湊到了他面前,陸也一低頭正巧與它面對面,那東西也不知道貼在陸也身後多久了,此時幾乎貼到陸也的臉上。
此刻,它發現陸也低頭看它,它便露出個詭谲的笑容,那張嘴一下子裂開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