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字部的醫者原本都是一等一的頂尖用毒高手和醫者,若是他們都覺得沒救的人,基本上就已經死定了,隻是百裏青這裏未必沒有最後的療傷手段和藥物,但既然是療傷聖物,必然稀少,西涼茉可沒打算爲了一個跟他們沒有瓜葛的人廢掉那些療傷聖物,上次百裏青摘了鬼芙蓉血給她治療燙傷,她就已經覺得浪費到心疼。
西涼茉眼底閃過一絲詭谲的冷光:“咱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六皇子回京養病并且很快就要痊愈了……”
她湊到百裏青的耳邊輕聲說了她的計劃。
百裏青一頓,看着她微微勾了下唇角,眼裏眸光幽幽:“嗯,許是我該慶幸當初你是在我面前自薦枕席,而不是在太子或者司流風那裏自薦枕席,否則若是他們身邊有你這麽個壞透了的小狐狸,還真是件棘手的事。”
西涼茉水媚的大眼兒一眯:“我能說承蒙千歲爺誇獎麽,若是當日我選擇與你爲敵,說不定遲早會被你扒皮抽筋,不過若非您地位之‘崇高’,我也不能去勾搭您。”
抱佛腳,自然是要抱住最大和最粗的那一個佛腳,當初爲了選擇一個可以投靠的對象,她也揣摩了他行事風格許久,甚至不惜偷偷地做了下人模樣,冒着危險出府蹲在他時常出沒的地方觀察了他許久,做了周全的計劃才敢出手。
“你這個勢力的小丫頭。”百裏青挑着眉冷笑,捏了把她腿間的嫩肉,趁着她臉紅的時候,傾下身子湊在她耳邊,吐氣如蘭地道:“若是你選擇與我爲敵,等着本座弄死你投靠的主子後,再将你這可惡的丫頭抓過來,薄光你的衣衫,鎖在司禮監六号刑房裏,讓你遍嘗九九八十一式春宮大刑,比如騎木驢什麽的……讓你在本座身下死去活來,離了本座就活不成,日日思春……”
“你夠了!”西涼茉再聽不下去他的那些無恥的話語,直接捂住他的嘴:“你就沒個正形,能說點正經話語出來麽?”
百裏青輕笑,一本正經地道:“我難道說的不是正經話語麽?分明是你想歪了去。”
西涼茉無言,隻當自己什麽也沒聽見,那杯子蒙了頭:“我好困,睡了。”
“太子爺呢?”陸相爺匆匆忙忙走進東宮,卻被人攔在門口,不免心情不悅地看着面前的内侍。
“太子爺……如今正在歇息。”小内侍心虛地道。
“歇息?”陸相何等人物,一看小内侍就知道他在做鬼,冷笑一聲:“滾開!”
說罷就要一腳踹開小内侍,卻聽見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陸相爺何必如此大動肝火。”
陸相看向來人,微微眯起眼:“是你!”
來人飛眉秀目,眸光雖然冰冷,卻難掩眉間秀麗之色,身上一襲白色錦袍裹出他修長身段。
他看着陸相微笑道:“相爺何必爲難咱們這些下人。”
“芳官,你怎麽會在這裏,莫非太平長公主殿下也在這裏?”陸相看着他眯起眼,冷冷地道。
芳官點頭道:“正是。”
“那正好,本相爺正好有要事需要請教太平長公主殿下。”陸相瞥了他一眼,并不掩飾他眼中的的輕蔑,迳自越過他向東宮内殿而去。
那内侍一急,立刻看向芳官,希望他能擋住陸相爺,卻不想芳官隻是跟了上去,隻眼看這陸相爺就要闖進寝殿,方才悠悠地道:“相爺,長公主殿下與太子有要事相商,您勿要擅入。”
陸相聽着他話音不對,又忽然聽着寝殿裏有什麽重物落地,東西跌倒的聲音,不由停住了推門的手,看向芳官片刻,眸光幽冷,忽然微微勾了一下唇角:“長公主殿下與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商,那本相是不是得在外頭等上一等?”
芳官點點頭,仿佛極爲無奈似地點頭:“是。”
陸相沉默了片刻,看着芳官冷淡地道:“等便等,你跟本相過來。”
說罷,便轉身向寝殿附近的長廊亭子處走去。
芳官不可置否地跟了上去。
陸相進了亭子,順手打發了送茶進來的下人們,随後坐在了石凳之上。
芳官款步進了亭子,上前優雅地倒了一杯茶送到了陸相爺面前:“相爺請用茶。”
陸相接過了茶,輕品一口,忽然擡頭看向芳官:“你到底是誰?”
芳官看向陸相微微一笑:“芳官是公主殿下的賓客,若是直白點,就是公主殿下的娈寵,相爺不是早就知道了麽?”
“娈寵?”陸相唇角勾起譏諷的弧度:“區區娈寵會知道陛下被囚禁而病危的消息?區區娈寵會有你這般倒茶時的貴族做派?”
有些東西是可以後天效仿揣摩的,但是行爲舉止之間的氣度絕對不是可以複制的,芳官可以騙過别人,卻騙不了他。
陸相爺說完,忽然陰沉下眼:“你最好實話實說,若是等着本相查出你圖謀不軌,休要怪本相不念你通報陛下情形之功,将你發落了!”
芳官眼底閃過一絲異光,随後輕歎了一聲:“相爺何必深究,芳官到底是什麽出身,連芳官都不想記起,您隻需要知道芳官永遠會對公主殿下忠心,隻要公主殿下一直站在太子殿下身後,那麽芳官也會對太子殿下忠心。”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今這般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時候,本相爺不可能對你的來曆不查明。”陸相冷聲道,他總覺得這個芳官不簡單。
一開始他并沒有注意到這個區區的男寵,但是某日他卻将皇帝陛下被百裏青囚禁的消息送到他的手上,并附上一張字條——當斷不斷,必受其害!
陸相拽着這個字條,整顆心仿佛都落進了冰窟窿裏,命人千方百計地旁敲側擊,才隐約地證實了芳官的話的真實性有多少。
此後,他握住這字條沉思了三日三夜,熬紅了雙眼,終于下定了決心,要放棄自己合府上下幾百口人命,再不受百裏青制肘。
但是他也留心起了芳官此人,隻是觀察了此人許久,也隻覺得他出身必定不是凡品,卻查不出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