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生不由一驚,随後擔心地道:“小小姐,您這是怎麽了,可是身上不舒服?”
西涼茉擡起頭,淡淡地道:“沒有什麽,隻是這中午日頭太熱了而已。”
誰也看不見桌布之下,她正死死地捏着百裏青的手臂往外頭拽,都快将那大妖孽的手臂上的肉給捏下來了,那混帳東西卻紋絲不動,甚至在越發的放肆。
周雲生點點頭,深邃的五官方才放松下來,仍舊不無擔憂地道:“那日阿鹿爲小小姐你把脈的時候,看着您脈象裏有些虛,說是以前傷了根基,連筋脈都有些傷,雖然後來有高人精心調養,但是脈象總是偏虛。”
阿鹿正是者字部年輕一輩的統領,醫術和毒術都是一流,當年還曾經拜在血嬷嬷的門下學習過下降頭。
周雲生雖然仰慕中原文化,到底是生在西域,這邊關民風更爲開放,也沒多想什麽男女大防之事,他也算是者字部的人,便伸手拿過西涼茉的脈搏,爲她診起脈來。
卻不想,他剛剛觸上西涼茉的手腕,西涼茉就大眼兒圓整,仿佛被蟲兒蟄了一口似的,俏臉绯紅地急促地叫了一聲:“啊!”
那個混蛋!
“小小姐,你這是怎麽了?”周雲生一愣,有些擔心地看向西涼茉。
雖然當初他和西涼茉交過手,而且還殺過西涼茉的人,甚至打算将西涼茉也除掉。
西涼茉也将他整得七葷八素,差點沒命,在他醒來後聽說西涼茉竟然是女子,當時想起西涼茉那種粗魯的言行,他就又羞又惱,差點又給活活氣暈過去。
可是自從知道西涼茉的真正身份,并且慢慢地在相處之中接受了她即将入主鬼軍的事實之後,周雲生也完全摒棄了兩人之前的前嫌,雙方相處得算是頗爲愉快。
如今見着西涼茉這般極爲反常的模樣,他自然是要擔憂的。
隻是他目光落在西涼茉臉上時,隻見她粉臉含嬌帶惱羞,明眸水媚間似帶了楚楚可憐的淚光,含愁帶媚,慌亂不堪,令他不由眉間閃過一絲異色,心不由自主地漏跳一拍,喉頭莫名地有點發癢。
西涼茉此刻因爲百裏青戲谑而卑鄙的戲弄,六神無主,又惱又羞,想狠狠一腳把那下流的妖孽踹開,卻又怕動作大一點,把桌布掀開,桌子掀飛。
她甚至能感覺他,她的腰帶都被他解開了,若是這桌布下的情形曝光,被人發現她如今的模樣,她就可以直接一頭撞死了。
這般情形下,她下意識地一把抓住了周雲生的手腕,十指差點就扣進周雲生的手腕裏,哪裏會去注意到自己無意識地露出誘人媚态來。
“沒……沒什麽,隻是肚子裏優點不舒服,不知是不是吃壞了肚子。”西涼茉力持鎮定,朝周雲生輕聲道,也不曾注意到周雲生看着自己目光的異樣。
但她這媚态一顯,柔荑一抓,落在百裏青眼底,自然都成了‘罪證’。
他眼底閃過一絲惱火的陰郁冷芒,豔絕的面容上卻依舊如常般平靜,隻是唇角的笑意讓周雲生都敏感地感覺到了一種宛如來自地獄極爲冷郁陰霾的氣息正從九千歲身上散發出來。
百裏青優雅地擱下手上的酒杯,伸手擱在她另一邊的手腕上:“怎麽,丫頭,你不舒服麽,九叔也算是粗通醫理,雖然比不得周城主這般精妙,但是也能幫爲你診上一診。”
說罷,他沉思了片刻,西涼茉咬着唇,她隻感覺自己如坐針氈,緊張又羞惱地瞪着他,這千年老妖又要出什麽妖蛾子了!
百裏青沉思了一會,魅眸裏閃過冰冷的惡劣的笑意,唇角卻帶着溫柔的笑容道:“本座看這處脈象是濕、熱、軟、嫩、滑、緊,脈象深處有潤澤水意而出。”
西涼茉臉色随着他意有所指的話與隐秘惡劣的動作一陣紅,一陣白,眼裏都快滴出水來了,卻隻能嬌喘微微,勉強出聲咬牙道:“你胡說些什麽!”
周雲生也是一愣,目光卻依舊停留在西涼茉的臉頰之上,随後别開臉,有些不自在地道:“千歲爺,這脈象隻有沉、滑、遲、數、虛、實等之類的的分别,沒有您說的那些濕、熱、軟、嫩、滑、緊的脈象說法。”
“是麽?”百裏青輕哼一聲,仿佛頗有些驚訝的樣子。
周雲生認真地點頭:“也沒有潤澤水意的說法,隻有潤脈的說法。”
百裏青陰魅的眸子看着低頭一臉忍耐,羞窘欲死的西涼茉,目光再停在她仍舊抓住的周雲生的柔荑之上,忽然輕笑一聲:“哦,那本座再仔細探探看。”
說罷,他側過臉在她耳邊冰冷又邪肆地低語:“怎麽,你是很舍不得别的男人麽,這麽抓得緊緊的,是爲師今早給你留了太多的氣力了,嗯?”
他對這丫頭的身子比她自己都要了解得多,居然敢當着他的面就這麽勾搭别的男人,自然是要讓她知道什麽是太歲頭上動土的下場。
西涼茉瞬間便覺得身子一僵,渾身顫抖着,差點尖叫出聲,好容易才把尖叫吞了下去,但是她也迅速地留意到了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死死地抓住了周雲生的手腕,看着周雲生臉上那種怪異的表情,她立刻松了手,改揪住百裏青的衣袖。
西涼茉看向周雲生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雲生,抱歉,我真的不舒服,許是今早被毒蛇咬了一口,我想回去先休息了。”
說罷,她已側過臉,死死盯着百裏青,一字一頓地道:“九叔,我不舒服,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或者我讓雲生送我回去?”
百裏青眯起陰魅的眸子睨着西涼茉,見她眸子裏一片濕潤媚色之中卻還有冰冷的鋒芒。
不由輕嗤,居然還敢威脅他?
這不知死活的小丫頭。
不過……
她眼兒濕潤,羞憤又倔強的樣子還真是漂亮得驚人,讓他心底癢癢的,原本隻是想逗弄她一下,如今他卻很想看她哭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