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害死那麽多同伴的人,她是一點都不會施舍所謂憐憫那種情緒的。
那些襲擊者瞬間的攻勢就弱了一下,他們不是不驚訝于這一次遇到的對手的強悍,更明白自己是無法在短短的半刻鍾的時間攻破防線,把周雲生給救回來的!
周雲生捂住自己的肩頭,湧出的鮮血和他慘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他試圖支起身子說什麽:“不要……”
但是話音未落,西涼茉已經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打得周雲生半伏在地上,雪白精緻的臉紅腫一片,帶着那種怨恨含淚的眼神,頗有點被狂風霜雪摧殘的落花美人之姿,無處不可憐。
但是西涼茉早看過了百裏青那樣的世間真絕色,哪裏會爲他憐惜,冷笑一聲,伸手又要朝他的臉抽下去:“看什麽?”
“住手!”一聲男子冷厲的怒叱聲響起,那些蒙着頭的襲擊者立刻訓練有素地退開來,隻見一名身材修長魁梧,也穿着一色沙漠色衣衫的蒙面男子仿佛憑空從沙地裏升起來似的,從沙坑中出現,随後走向西涼茉。
西涼茉垂眸瞥了一眼自己腳下的金發美人,順手從他身上撕下一塊布巾随手塞進他的嘴裏,在他耳邊輕笑道:“啧,本公子果然沒有判斷錯誤,你果然是很有用的一顆棋子呢,不枉費我費了那麽大的功夫把你給弄到這裏來。”
“放了他!”那人站在沙坑邊緣,對着西涼茉冷斥道。
西涼茉沒搭理周雲生那種憤怒得渾身顫抖的樣子,隻看向那人冷淡地到:“閣下是在跟本公子說話麽?但本公子希望在咱們談判之前您要清楚兩件是,第一、你是什麽東西,在這裏發号施令?第二、人質和令牌都在我的手上,如果你們是藍家的鬼軍,咱們還有得談,如果你們不是,那麽咱們就決一死戰,沒有什麽好談的。”
此話一出,不光是那些沙漠襲擊者面面相觑,就是周雲生和那人目光複雜地互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了驚疑不定。
這等于要麽承認他們是鬼軍的身份,那方才在西涼茉亮出令牌之後,仍舊攻擊他們就等于是以下犯上,背信棄義。
要麽不承認,即使能殺掉這些司禮監的人,他們也會損失慘重,幾無活口。
西涼茉淡淡地道:“你們可以在周城主流光血以後繼續再考慮。”
那人看着周雲生不斷地向自己搖頭,再看着他蒼白的臉色,随後他眼底閃過一絲痛色,看向西涼茉:“你先爲他止血。”
“本公子隻會放血,抱歉。”說罷,她素手一揚,那人眼瞳一緊,随後厲聲道:“我們是藍家——是藍家鬼軍!”
西涼茉倒是住了手,隻是挑眉:“閣下不覺得這樣蒙着面與客人對話,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麽?”
那人沉默了一會,目光掠過西涼茉手上淌着血的峨嵋間,一擡手就将自己臉上的蒙面巾拿下。
一頭耀眼的金發在空中劃過一個燦爛的弧度,與太陽一樣耀眼的發色在陽光下泛出美麗的光澤。
西涼茉的目光略過他碧綠如翡翠一般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薄窄的唇,堅毅的下巴。
如果周雲生是油畫裏俊美溫柔的聖者,那麽面前這一位與他有七分相似的俊秀剛毅的男子,就是希臘神話裏的阿波羅太陽神,威嚴,俊美,冷酷。
西涼茉唇角彎起玩味的弧度:“真是讓人驚訝,鬼軍倒是不拘一格降人才,莫非所有人都來自西域大食麽?”
拿那高大的俊美青年一揮手,所有的襲擊者全部都摘下了自己的面罩,裏面确實有一小部分人擁有着純西方人的深目高鼻,但是大部分人還是純種的漢人模樣。
“滿意了,立刻給他止血!”那人冷聲道,目光森林地剜着西涼茉,幾乎要在她身上生生剜下一塊肉似的。
西涼茉倒是信守諾言,随手就在周雲生的身上點了幾處大穴,周雲山方才勉強止住了血,但是他已經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西涼茉微微一笑:“你的名字?”
看得出這位俊美的‘阿波羅’對西涼茉的卑鄙極爲憎惡,但還是不得不回答:“周雲紫。”
“看樣子,你們應該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兄弟,那麽,雲紫兄,我想你一定會贊同咱們到你的營地去爲雲生包紮縫合一番,你看雲生兄的模樣,真是讓人心疼呢。”西涼茉勾了下唇,似笑非笑地道。
無恥!
鬼軍衆人怨恨地瞪着西涼茉,眼中無不透露出這樣的信息。
連着司禮監和錦衣衛的衆人也默默地道,“公子”果然是越來越像千歲爺了,這就是所謂的夫妻相麽?
周雲紫額頭上的青筋抽了一下,随後沉默着轉身向沙坑走去。
西涼茉示意魅七背上周雲生,一同跟着周雲紫走,她警惕地握緊了手上的峨眉劍,司禮監與錦衣衛的衆人都迅速呈現一種防禦的姿态将西涼茉和周雲生圍在中間,隼刹則提着躲在駱駝底下瑟瑟發抖的哈蘇一同跟着下去。
這一路跟着周雲紫走過的路,簡直讓西涼茉等人不得不在心中歎爲觀止。
那沙坑之下隐藏着數條極深的地道,而與此同時西涼茉也看出了這千裏白骨坑毒蟲地之下,還隐含着奇門遁甲的陣法,隻有循着一定的步驟才能走過這陣法,真正的走出這一片死亡白骨之地。
但當西涼茉見到面前的景緻之時,即使前生見識過高山雪域,碧海黃沙,也不得不爲面前堪稱奇異聖潔的美景征服了。
誰能想到死亡之海的沙漠之中真的有——海。
或者說如海一樣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湖泊,澄淨的湖水倒映着碧藍的天空,仿佛鏡子一樣,讓人看不出來到底哪裏是湖,哪裏是天空,美得震撼人心。
司禮監和錦衣衛的衆人也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給震懾住了,但是很快他們都清醒了過來,依舊警惕地圍繞在西涼茉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