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一擡手,将手中的藍家令牌亮了出來。
那殺手眼珠子在那令牌上一定,瞳孔微縮,随後卻一聲不吭地别開了臉,仿佛什麽也沒看見一般。
那種态度頓時激怒了西涼茉,她長途跋涉,曆盡艱險,又折損了那麽多的一流好手,心中正是惱火的時候,此刻,她冷笑一聲:“違令不尊,逆下犯上者,死!”
說罷,她惡狠狠地一腳踢在那沙漠殺手的肚子上,生生将他直接給踹到了一隻巨大的千足毒蟲的嘴前。
眼看着那毒蟲就要一口咬上那沙漠殺手,誰知道卻見它的毒牙剛剛觸碰到那殺手,仿佛瞬間像遇到什麽極爲恐怖的東西一般,立刻:“吱!”地尖叫一聲向後逃竄。
西涼茉眼前一亮,随後手上峨嵋劍一回抽,将那沙漠殺手再次扔向另外一條向她撲來的千足毒蟲,果然結果一樣,那些毒蟲瞬間都吱吱叫着彈開了。
西涼茉眼底閃過一絲冰涼的光,對着仍舊在與地下襲擊者奮力苦戰還要躲避毒蟲襲擊的衆人道:“這些殺手身上,或者衣服上有可以抵擋毒蟲的東西!”
此言一出,衆人立刻全都開竅了,這些司禮監和錦衣衛的殺神廠衛們原本就不是什麽仁慈之輩,立刻紛紛出手,不是一劍将那些抓獲的俘虜們衣衫迅速地挑開、剝掉披在自己身上,就是直接将自己的俘虜打暈如同沙包一樣踢來踢去擋毒蟲。
這種行徑自然激怒了躲在地下的沙漠襲擊者們,不少人直接從沙漠之下直接蹿了出來,與廠衛們纏鬥在了一起。
西涼茉細細看去,他們的武藝極爲奇特,雖然單兵作戰不如廠衛們,但是他們往往幾人配合極爲巧妙,相互之間甚至不需要眼神交流,攻擊敵人的速度快,角度也極爲刁鑽,而且仿佛随時都可以和自己的同伴相互配合攻擊同一個敵人,如果拿不下這個強敵,招式被破之後,也不急,不躁,直接轉身就撲向下一個身邊更容易擊殺的敵人,立刻又有另外的人攻上之前的那個廠衛,他們的配合幾乎可以稱呼得上天衣無縫,幾乎沒有破綻。
如此一來,他們不但能和廠衛們打了個平手,甚至讓不太适應這種打法的廠衛們都吃虧中招。
西涼茉微微眯起眼,随後忽然一轉身提起躍出沙坑,直逼上魅七的駱駝,從那駱駝後面麻袋裏面扯下一個狼狽的人來。
金發藍眸,正是被西涼茉折騰得奄奄一息的律方城主——周雲生。
随後她拖着踉跄的周雲生,一路到了沙坑邊陰沉地厲聲道:“律方城主周雲生,逆下犯上,其罪當誅殺,在此處以糾首之刑!”
說罷,她一腳踏在周雲生的胸口,直接從一直貼身保護她的魅七身上抽出長劍,毫不留情地朝周雲生的脖子砍去。
周雲生沒有想到她說殺就殺,瞬間瞪大了碧藍的眸子,怨毒地瞪着西涼茉,看着那揮下的長劍閃着冰冷嗜血的光,心中卻已經一片絕望。
但是劍身揮下的那一刻,卻忽然僵在了半空之中,仿佛有什麽東西擋住了劍勢。
西涼茉隻覺得仿佛有什麽東西栓住了自己的劍,但是不管怎麽看,都沒有看見任何東西。
她緊緊地握住劍,試圖把劍抽回來,卻也無法動彈一分。
她甚至聽見一聲不知從何處來來的輕蔑冷哼,仿佛就飄在耳邊。
西涼茉眼底殘酷的冷光一閃,蓦然松手,轉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自己的腰上抽出峨嵋劍朝周雲生的臉上刺去。
許是那控制住她手上長劍的人沒想到她說松手就松手,那劍一下子就向沙坑處飛去,等到那不知藏在何處的人發現她忽然換了腰上的峨嵋劍,隻能急促地叫了一聲:“安東尼!”
周雲生被她踩在腳下,等着自己頸項上的冰冷與銳痛,但是半天卻沒有反應,他不由地睜開眼,也是在那瞬間聽到了有人喚他,而那殺氣泠然的短劍劍尖已經幾乎要插進自己的眼睛。
他反應極快,立刻伸手就是一握,用盡全身力氣硬生生地将那劍尖擋在離自己美麗的眼珠子不過毫厘之處。
猩紅的鮮血順直他握劍的手緩緩地淌下,一如他滿頭浸潤出的冷汗。
西涼茉跪在他身上,手上慢慢施壓,冷笑道:“周城主,還不讓你的人出來麽,還是想讓他們見見你的這對藍寶石一樣的眼珠子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周雲生咬牙切齒地道:“奸賊,你休想,本城主就算死,也會拉着你一起下地獄,他們會爲我報仇的!”
原本男子力氣比女子力氣大,但周雲生被折騰了這麽些日子,早就已經虛弱不堪,如今也隻有任由西涼茉宰割的份。
“報仇?你是說像現在這樣,那些在我們的身後試圖來營救你的跳梁小醜麽?”西涼茉輕笑,殘忍地旋轉着手裏的峨嵋劍,銳利的劍身幾乎将周雲生的手筋割斷,血如泉湧。
而此刻她不必回頭就知道身後那些沙漠襲擊者已經和廠衛們絞殺成一片,爲的就是想要營救身下的男子。
周雲生聽着慘叫聲成一片,他很想看看到底情況如何,那裏還有他牽挂的人,但是如今這樣自己眼珠子和腦袋都要不保的情況之下,他根本沒有辦法擡頭。
但西涼茉卻察覺了他的舉動,挑眉笑道:“怎麽,很想看看後面的情況,那到不是不能成全你的。”
周雲生眼中一片狐疑,卻見西涼茉忽然一擡劍尖,周雲生陡然便覺得手上一涼,他方才一愣,尚且不知道她打算做什麽。
卻陡然覺得眼前冷光一閃,随後肩頭一陣銳痛。
他忍不住悶叫出聲:“啊!”
西涼茉已經毫不客氣地抽手就在他肩頭連紮了兩個血窟窿,那呈現扁長十字刃的劍身造成的傷口看起來并不大,但是血水卻不斷地從裏面湧出來,十字刃的放血槽造成的傷口是無法用按壓或者包紮能夠止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