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茉淡淡地道:“是的,就在不久之前,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的死訊,陛下、陸相、國公爺都認爲這并不是一個合适的對外發布藍大夫人死訊的消息。”
周雲生神色微凝,随後仿佛不經意地問:“聽說藍大夫人還有一個女兒,已經是受封郡主,如今被陛下嫁給了九千歲?”
西涼茉點點頭:“沒錯。”
周雲生沉默了一會子,忽然轉身向外走去。
西涼茉卻忽然喚住了他:“周城主,您就不奇怪爲什麽一開始的時候,我什麽也不肯說,如今卻願意向你透露這麽多事情麽?”
周雲生轉過身,站在階梯之上,望着她颦眉道:“你想說什麽?”
西涼茉卻慢悠悠地道:“周城主,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告訴你這麽多有趣的消息,你不覺得應該告知我一聲,你到底是誰的人,對藍家令牌如此感興趣。”
周雲生冷冷地道:“身爲司禮監的人,末公子難道不知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這個道理麽,你是在逼我殺你麽?”
西涼茉望着他輕嗤:“殺我,怎麽周城主,你不想要第二塊令牌麽,沒有第二塊令牌,别說寶藏和鬼軍了,你連面都見不上,若是你放我出去,說不定我找到寶藏之日,也是你我同榮華富貴之時,我保證不會向千歲爺告發你,并且還會保舉你!”
周雲生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嘲谑和鄙夷:“末公子果然好生大度,隻是,您且慢慢做這春秋大夢。”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一邊吩咐身邊的獄卒:“看好這個人!”
誰知卻無人回答他,他正是面露異色,下意識地轉臉看向那兩個獄卒的時候,卻見那兩個獄卒忽然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咕嘟嘟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周雲生臉色一變,腳步也沒有停,忽然抽出劍來,就向牢門外沖去。
而就是這一瞬間,忽然兩道銳利的尖峰一下子就向他的脖頸逼迫而來,周雲生一急,足尖一點,不得不向後疾退,但是他剛落地就聽見腦後有風聲。
他立刻低頭俯身,長劍轉身就向後劈去,但下一刻,他就覺得肩後大穴忽然傳來一陣銳利的劇痛,那劇痛瞬間向全身蔓延而去,令他不得不一下子就單膝跪在了地上。
他蓦然擡頭,卻見兩道穿着黑底袖口繡金紅重瓣血蓮花的身影已經站在自己身後,冰冷得仿佛在看死人的目光透過他們的蒙面巾落在了他的身上,手上的冰冷武器也毫不客氣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果然是魅部的人,你們到底是怎麽找到這裏的!”他咬牙扶住了自己的肩頭,仿佛方在的劇痛,讓他幾乎不堪忍受。
而此時,他身後忽然傳來了西涼茉的腳步聲。
周雲生幽幽眸光一閃,身子微微一動,但下一刻,數道勁風襲來,一瞬間就用一種奇特的手法封住了他全身所有大穴!
徹底斷了周雲生打算再施展幻術的計劃。
“你……你到底是怎麽……”周雲生眼底瞬間閃過腦恨羞怒之色,咬住了唇沒有再說話。
西涼茉輕笑:“你是想問我我是怎麽能走出這個大牢,又是怎麽通知魅部的人來到這裏的是麽?”
西涼茉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地道:“套一句你的話,你是太小看我了,還是太自以爲是了。”
周雲生冷笑一聲,閉上碧藍的眼,冷聲道:“本來落在你們手上也是本城主大意失荊州,你們要殺要刮自便!”
他雖然精于幻術,但是于武藝一道,卻并不算得非常出色,僅算是江湖二流水準,面對司禮監的一流殺手,自然是幾招就被拿下了。
西涼茉淡淡地道:“其實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那鲛人燈油裏的東西确實是上好的能制服有武藝之人的妙物,隻是我有更妙之物罷了,這也隻是你運氣不好罷了。”
當初她一被擄到這裏,便發現了空氣中味道不對勁,立刻悄悄從身上取出了之前血婆婆給她的癖毒丸子含在了嘴裏。
這種癖毒丸子很特别其實就是一種蠱蟲,隻是這種蠱蟲最喜好吸食各種毒霧障氣,所以那些釋放出來的毒氣,全都被那種蠱蟲吸納走了,乃是血婆婆精心培養十餘年的聖物,當初因爲老醫正給了火合歡的果實,在血婆婆面前嘲笑她沒什麽好東西給孫兒媳婦,結果血婆婆一激之下就拿出了自己的寶貝,雖然後來多少肉疼,但死撐着沒向西涼茉要回來。
西涼茉有好東西,自然也不會客氣地收下了。
因此除了一開始稍微中毒的時候有些反應,她後來根本就沒有再中毒。
周雲生看着她手心裏的兩粒血紅的丸子,眼底閃過一絲異色,随後又道:“你如何在這個地方還能通知到司禮監的人!”
西涼茉慢條斯理地拿了一盞鲛人燈看了看:“很簡單,一開始魅六和魅七确實也被你的幻術給迷惑了,當時沒有發現我什麽時候失蹤的,但是,我有通風報信的信使啊!”
小白從西涼茉的袖子裏一下子飛了出來,跳上西涼茉的肩頭,驕傲地仰起了它的鳥頭,柔軟的白羽冠一下子張開成一把美麗的羽毛扇。
你這些小伎倆在鳥爺眼裏就是個屁!
還想瞞着你家鳥爺!?
人的視線可以被蒙蔽,但是屬于靈鳥兒的嗅覺卻是不會被瞞蓋的。
小白當時就跟上她了,一路悄悄地跟到了這隐蔽的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