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茉那個小賤人怎麽就成了皇帝陛下的命根子?
韓貴妃隻知道西涼茉或許是皇帝的私生女,但是區區一個女兒而已,又能看重到哪裏去?
韓二夫人一向心高氣傲,不肯将自己夫君和藍翎夫人之間的生死糾葛告訴過她的這個姐姐,讓韓貴妃一直都以爲藍翎夫人不過是個水性楊花,又在宅門鬥争之中輸給了自己妹妹的失敗女人而已。
宣文帝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這毒婦也不必多費口舌了,念在你韓家向來對朕還算忠心的份上,朕就隻削你一等貴妃之位,将爲韓妃,以儆效尤!”
“陛下,難道臣妾伺候你那麽多年,您就一點都不念着情分麽,怎麽能爲了西涼茉那個小賤人……”韓貴妃對皇帝不是沒有一點子心的,畢竟相處那麽多年,就算是條貓狗也都養出了感情,所以越發地不能接受宣文帝爲了西涼茉竟然要削去她的貴妃之位!
讓她從即将一步登天的地方瞬間落在了淑妃和賢妃之下了!
“怎麽,還不知收斂麽?”宣文帝冷笑,除了藍翎夫人之外,所有的女人對他而言不過都是玩物而已,端看誰更對他的胃口。
見着韓貴妃這般模樣,他陰森森地睨着她:“既然你不願意被削掉貴妃之位,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從今日起,隻要茉兒進宮,你就要爲她……”
他原本想說讓她在西涼茉面前執臣禮的,但是目光忽然落在一個描金的夜壺之上,他冷笑一聲:“你就爲茉兒伺候夜壺恭桶一個月吧!”
這會子不光是韓貴妃徹底傻住了,連西涼茉都愣了,差點忍不住低笑出聲,好容易才忍耐住了,便輕聲道:“這樣不好……”
雖然她很想看着韓貴妃伺候她恭桶夜壺的樣子,但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
宣文帝沒好氣地擺擺手:“行了,朕的主意已經定了!”
說罷他一邊扶起西涼茉向外走去,一邊念叨:“這砸着頭的事可大可小,一會子一定要多叫幾個太醫過來看看。”
西涼茉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道怨毒又絕望的視線,她轉頭對着韓貴妃忽然一笑,那種冷酷的笑容幾乎宛如一把刀子一樣插進韓貴妃的心中,令她忽然想起了被百裏青盯住的樣子,一下子腳就軟了下去,哪裏還敢跟西涼茉對視。
她知道西涼茉那一眼的目光是什麽意思,她無力反抗,如今就是别人砧闆上的肉。
芳官冷眼看着方才的一切,随後若有所思地看垂下了眸子。
清幽的小院子裏,身形矍铄的中年男子正揮毫潑墨在宣紙上作畫,那是一幅雄鷹飛躍懸崖圖,筆力之渾厚讓一邊的冷峻年青人不由眼底閃過一絲贊色。
仿佛察覺到他眼底的波動,陸相一邊畫一邊忽然道:“太子殿下覺得這副圖如何?”
“大鵬展翅,日翔千裏,俯瞰天下,舅舅的筆力自然是不同凡響,原本您就是書畫三子不是麽?”太子司承乾沉吟着道,陸相的墨寶在如今的黑市上已經炒到數百金一幅,是赫赫有名的大畫家。
陸相淡淡地道:“太子也莫要忘了,大鵬展翅也是必須從萬丈懸崖上飛落。”
司承乾沉默不語,眼底閃過一絲煩憂之色,如今母後之事根本到現在都沒有着落,他實在沒有心思欣賞畫作。
陸相爺瞥了他一眼,依舊淡漠地忽然換了個話題:“你覺得最近宮中傳言韓貴妃上個月無意傷了貞敏郡主,卻被陛下逼着給貞敏郡主倒夜壺的事麽?”
司承乾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一動,随後微微點頭:“貞敏之勢,在宮中無人敢掠起鋒頭。”
“那你覺得九千歲對貞敏郡主又抱持什麽心态?”陸相又問。
聽到九千歲這三個字,司承乾眼底閃過森冷殺意,随後冷冷地道:“那閹人根本就是爲了亵玩女子,方才逼着貞敏嫁給他,能對貞敏好到哪裏去。”
“是麽,呵呵。”陸相淡淡地道:“你不知道的是當年九千歲曾與藍翎夫人有過一段糾纏吧。”
陸相爺并不曉得其中的具體牽扯,但是當年的傳聞,他也是多有耳聞的。
司承乾一愣,随後疑惑地道:“您是說九千歲強娶貞敏,隻是移情作用?”
陸相爺眸子裏閃過一絲冷光:“沒錯,藍翎夫人臨死前都很有可能托付了百裏青照顧貞敏。”
那夜藍翎死的時候,百裏青可也是去了的。
司承乾聽着西涼茉與百裏青之間的糾葛就隻覺得煩悶,他颦眉:“舅舅,您說這些做什麽,再怎麽樣百裏青都是一個閹人,還能給貞敏後半生幸福麽?”
他沒什麽興趣聽百裏青會對西涼茉好之類的這些話。
陸相爺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太子殿下怎麽就不會轉個彎想事情呢,想要救你的母親,咱們這些人說話并沒有什麽用處,倒是九千歲說話比較有可能。”
雖然他最近對這個妹妹很失望,但是身爲皇後的分量絕對不是他後來送進宮裏的陸家女子能夠比拟的。
司承乾頓時不以爲然地冷笑起來:“先别說本宮絕對不會去求那個閹人,就是那個閹人對本宮也不是真有什麽師徒情分,總有一日,本宮定要将他千刀萬剮!”
陸相爺看着太子爺,搖搖頭,冷笑:“舅舅怎麽會讓你去求他,舅舅是說讓他不得不去救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