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唔……”
但是那些原本是皇家鷹犬的司禮監廠衛與太監們完全像什麽都沒有看到一般,冷冰冰地立在遠處。
司承乾伏在地上等着胸口翻騰的氣血平複,他咬牙,不讓自己痛吟出聲,痛地額頭上都浸出道道冷汗。
一雙精緻的繡着金龍的皂靴出現在他面前,靴子的主人似乎完全不覺得伏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帝國的太子殿下。
百裏青伸出足尖挑起司承乾的臉,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恣意地輕笑:“啧,看來這烈陽功也不過如此,太子殿下看來是遇人不淑呢。”
小小烈陽功就想克制他,哼,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司承乾被百裏青這樣屈辱的挑起下颚,他的五指幾乎深深地扣進石質的地面,可是胸口裏激蕩的氣流讓他說話間隻怕就會忍不住吐出血來。
所以,司承乾隻是死死地盯着百裏青,卻倔強地不肯張口。
百裏青這人有個毛病,就是見不得人倔,便是對恨不得栓在褲腰帶上的西涼茉,他都舍得磋磨她的倔強,何況司承乾?
百裏青魅眸一眯,半蹲下來,換了指尖捏住司承乾的下巴:“太子殿下,這副樣子真是讓爲師看得真是心憐不已呢。”
仿佛調戲一般的話語、被百裏青鼻息噴在臉上,頓時上司承乾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忽然想起百裏青院子裏蓄養的那些夫人和公子,心中一陣惡心,腦恨地暗罵,這惡心的閹人!
百裏青豈有看不出司承乾的厭惡與惡心的,他暗自冷笑一聲,小子哎,惡心的就是你!
百裏青湊近司承乾冷峻的俊臉,輕笑:“殿下一向女子緣極佳,可知龍陽之好不輸于男歡女愛呢,本座在殿下年幼時候就覺得殿下承襲了陛下和皇後娘娘的長處,生就一張好顔色的容顔,真是讓本座心癢難耐啊,今兒風景如此佳妙,不若讓本座來爲殿下傳授一點子新的東西。”
說罷,他指尖慢悠悠地滑到司承乾的胸口,一下子挑開司承乾的衣襟,竟是有就在此亵玩堂堂太子殿下的意思。
司承乾渾身發冷,臉色一片鐵青,一下子沖口而出:“你敢!”
這一張口,他哪裏還耐得住胸口激蕩的氣流,頓時一下子噴出了一大口血。
百裏青眼明手快,身形一閃,避開了司承乾噴出的血,他厭惡地皺皺眉,随後站起身一腳踏在司承乾腰上,微笑:“太子殿下,可見爲師有不敢的事麽,還是希望有人能來救你?”
司承乾從來沒有那麽絕望過,他怨毒地盯着百裏青。
百裏青卻忽然眯起眼,一手叉腰,一手拉着司承乾的衣襟:“不過方才本座見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殿下似乎和貞敏郡主交情很深,那位郡主确實是個美人,殿下是不是沒聽過那位郡主是陛下私生女的傳聞,又或者上自己的妹妹會比較爽?”
“你想做什麽?”司承乾一驚,咬牙恨恨問道。
百裏青輕笑:“不想做什麽,隻是本座忽然對那位郡主很感興趣……”
“不要動她!”百裏青的話尚未完,司承乾已經沖口而出,但他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随後立刻道:“她是父皇最寵愛的義女,你不能動她!”
“不動她可以,動你怎麽樣?”百裏青眯起眸子冷哼,司承乾對西涼茉的維護,讓他非常的火大。
“你……無恥!”司承乾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百裏青冷笑,随後扯起司承乾的衣領,對着他道:“哼,看來太子殿下也沒有對自己的‘妹妹’那麽上心嘛,本座一向喜歡最喜歡奪取别人的心頭愛,就是所謂的欺男霸女,這小郡主本座是動定了。”
他頓了頓,又看着陡然失色的司承乾魅惑一笑:“如果太子殿下願意以身代之,承歡本座床榻之上,那麽本座可以考慮放過她。”
說罷,他陡然一松手,讓司承乾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在地上。
司承乾按住住胸口,憤怒地瞪着轉身離開的百裏青,聲嘶力竭地道:“本宮不會讓你動她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忽然想要護着西涼茉,哪怕那個女子如此冷酷卑鄙,可是他還是不願意看見她淪落到被一個太監玩弄的地步,而且還是因爲他的緣故!
百裏青頭都沒回,悠然而去,隻是留下了一句邪恣的話:“太子殿下可以試試來阻止本座,哈哈。”
說罷,大笑而去。
隻留下又痛又怒的司承乾,忍不住又嘔出一口心血。
他怨毒地看着百裏青的背影,手慢慢地伸向自己的袖口,那裏有三隻袖箭,淬了劇毒,乃是千年寒鐵所制,是他最後的防身之箭,若是此刻射出去,百裏青如今背後空門大開,便可一擊必中!
哪怕劃破對方的皮膚,也能見血封喉!
但是就在他打算出手的霎那,忽然一隻手牢牢地按住了他的手腕,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長歎:“太子殿下,不可!”
收拾完了膽敢忤逆他的逆徒,九千歲懶洋洋地歪在十六人擡的華美大轎裏,正閉目養神,忽然窗邊傳來一道細微的女子嘲谑的聲音:“千歲爺,戲弄太子殿下可有意思?”
百裏青閉着眼,慵懶地輕哼:“怎麽,丫頭,心疼你的太子哥哥了?”
那女子歎了一聲:“隻是看不慣太子爺那樣正直的大好青年被奸佞戲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