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殿下威脅我讓我的婢女離開麽,如今她們都走了,您可以做任何您想做的事。”
“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你這是在引誘我麽?”司承乾捏住她精巧的下巴挑了起來,眯起眼睨着她。
西涼茉順從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冷淡地道:“太子爺是太看重你自己,還是太輕視我了呢?”
“我想國公爺已經把我的意思轉告給你了。”司承乾看着她,銳利的眸子裏閃過幽暗的光芒。
西涼茉看着司承乾,忽然笑了,足尖一點,湊近他的面前:“太子哥哥,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明知道不論是陛下、皇後娘娘、陸相爺、甚至滿朝文武都不可能讓我成爲你的女人,既然如此,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西涼茉微微眯起眸子,溫婉的神色盡褪,容顔妩媚如狐:“與其說是我在勾引太子哥哥,倒不如說承乾哥哥在引誘我,怎麽,承乾哥哥是覺得妹妹我已非閨中女兒,所以便可輕言戲之麽?”
司承乾睨着她,忽然大掌扶上她的纖腰,狠狠朝自己身上一扣,讓她整個人都貼在自己的身上,他俯首看着她,冷冷地道:“妹妹既然如此聰明,那麽想必也該知道藍夫人手上有藍家令牌吧,大夫人已去,國公府留着那東西想必也是個累贅?”
啧,又是爲了令牌。
西涼茉看着他,指尖頂在他的胸前,将彼此拉出一段距離,看着他悠然微笑:“太子哥哥真是對妹妹太有信心了,那種東西又怎麽會在妹妹的手上。”
她沒有說自己不知道令牌這件事,隻說她還沒有擁有令牌的資格。
對于司承乾這樣的人而言,他既然敢當她面說出這樣的話,那麽必然是有了七成以上的把握确定她是知道令牌這件事了。
看來——她的身邊有奸細呢。
司承乾你看着懷中佳人,将她的柔荑翻折身後,低頭逼近她的俏臉,眼底勾起一絲譏诮,幾乎是貼着她的唇道:“是麽?爲兄卻覺得依照妹妹這樣蛇蠍美人的心性,想要得到令牌并不難呢。”
西涼茉别開臉,挑眉輕嗤:“蛇蠍美人,太子哥哥真是謬贊了,您這是在教唆妹妹我去欺瞞父親麽,隻是就憑借妹妹這樣的人,如太子哥哥這般未來君臨天下的人,也不該求助區區一個女子,還是哥哥看不上的卑鄙女子。”
他倒是聰明,隻是如太子爺這般驕傲的人怎麽會親自來和她做交易?
太子看着她,片刻,忽然道:“若本宮能夠給你足夠讓你心動的東西呢?”
西涼茉看着他,忽然笑了,眸光悠悠:“哦,太子哥哥能夠給我什麽,一打美貌面首?一座宮殿?千傾良田?還是——後宮之主?”
“妹妹還真是好大的胃口,後宮之主,妹妹覺得自己配麽?”司承乾冷笑,再次肯定懷裏的女人是個貪得無厭之人。
不,所有的女人都一樣,隻是她們沒有這個機會而已,一旦擁有這樣的機會,她們一樣會如太平和貞敏一樣,得隴望蜀。
西涼茉微微一笑,但笑意卻冷如二月寒霜:“恐怕在太子哥哥眼底,如妹妹這樣的女子不過還有點利用價值,外帶也就如暖床玩物,一點都不值得放在眼底。”
她頓了頓,複又道:“但太子哥哥也别忘了,不管妹妹是什麽樣的人,去年太子哥哥的命卻是妹妹救的,怎麽,如今咱們天朝帝國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不但不曾報答恩人的救命之恩,還要以脅迫恩人性命麽?”
西涼茉的話頓時讓司承乾一僵,是的,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管她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當初救了他有什麽目的,她都救過他一命。
看着太子眼裏閃過的複雜光芒,西涼茉忽然手上一翻,掌上挾着雷霆罡氣向司承乾胸口猛然襲去。
司承乾沒有想到西涼茉說出手就出手,他立刻身形一旋,疾退出數丈,轉身朝着西涼茉怒目而視:“你瘋了麽!”
西涼茉飛身立在梅花樁上,手握長槍指着他泠然冷笑:“太子殿下,瘋了的是你,你如此不屑九千歲手段卑鄙,橫行無忌,而行徑卻與他有何區别;你如此輕蔑于女子醉心權勢,卻一樣想要利用女子爲你所用,你有什麽資格輕蔑于九千歲,又或者……”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得仿佛瞬間能穿透他的心髒一般:“又或者太子殿下想效仿隋文帝,女子于你,生你者不可,你生者不可,其餘無不可,所以連自己的妹妹也想試試味道?”
“你——!”司承乾心中一震,冷冽的眸光裏閃過一絲狼狽,随後冷然道:“西涼茉,你最好注意你在和誰說話,竟然敢說出這等放肆犯上之言!”
西涼茉看着司承乾,臉上早已收斂那種戲谑輕佻的神色,隻餘一片淡漠地道:“妹妹不過是提醒太子殿下,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在做什麽就好,如太子殿下這樣被皇後娘娘和陸相爺寄予厚望的儲君,有所爲,有所不爲,今日妹妹的就當沒有聽見太子殿下說的話。”
說罷,她手上長槍一揮,長槍便挾着淩厲勁風朝司承乾激射而去,随後足尖一點,轉身如翩然飛鴻一般,從空中飛掠而去,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林子間。
等着她覺得已經脫離了司承乾的目光所及,西涼茉方才松了一口氣,随後她拿出一直挂在脖子間的哨子,放在嘴裏輕吹出一串鳥兒清脆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