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
西涼茉淡淡地道:“我是說公主殿下,您該清理一下您身邊的那些眼釘子了。”
如果不是太平大長公主身邊早有眼線,又怎麽會讓她的一舉一動都盡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那冒牌的貞敏郡主若非得了她一舉一動的眼報,時間點上又怎麽會拿捏得那麽好?
如今總總,不過是有人在她進宮的時候就布下局,就是爲了今日讓這‘淫蕩無恥、抛夫棄家、心狠手辣、惑亂宮闱’牢牢地落實在她的頭上。
“實在太可惡了,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敢在本宮的身邊也安插眼線,真該淩遲處死!”太平大長公主冰冷又傲慢的臉上瞬間閃過狠獰之色。
西涼茉瞥了太平大長公主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以爲長公主殿下在宮中多年,大概早該習慣了。”
太平大長公主眸中掠過陰沉銳利的光芒:“是本宮疏忽了,竟然被人作了筏子!”
大長公主身份之特别與超然令有人縱然已經安插眼線,卻也很少人敢利用這種眼線做什麽事,所以長公主殿下長久以來都沒有遇到這樣吃癟的狀況。
西涼茉悠悠道:“這人若非公主殿下身邊常常出入與信賴之人,恐怕也不會有這個樣的能耐将我的行蹤掌握得如此詳細。”
太平大長公主聞言‘呯’地一聲,一掌拍在桌子上,眸光更爲森冷殘酷:“若是如此,此人當被當衆淩遲,本公主到要看看誰還敢做這個!”
敢背叛她的人,輕視她公主威嚴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西涼茉看這太平大長公主,随後垂下眸子:“大長公主,您是個心直口快的女子,但是切忌不要再如今日一般的沖動了。”
太平大長公主心中腦恨,咬牙道:“韓婉語那個賤人,當面就想威脅本宮和太子,若不能殺她,如何消本宮心頭之恨,今兒是她運氣好,若是讓本宮遇見下一次,哼!”
西涼茉不由搖頭歎息,有些無奈地道:“公主殿下,您今日已經與韓貴妃娘娘當面起了争執,若是韓貴妃娘娘日後出點兒什麽事,恐怕人人都要懷疑到公主頭上了!”
“誰敢!”太平大長公主心中煩悶,便冷冷抛出一句話來:“何況就算她出事了,又怎麽樣。”
西涼茉看着太平大長公主的樣子,知道自己再勸說是徒勞,這位公主殿下的性子總是異常頑固的。
不過想必公主殿下還是心中有數的,隻是嘴上不肯服軟罷了。
太平大長公主見西涼茉沉默的樣子,颦眉道:“那照你的意思,我們沒有法子揭穿他們的詭計了?”
若是層層都計算到了這般精細,要抓出破綻是真不易。
西涼茉卻沒有回答太平大長公主,隻是捧着香茶輕吮一口:“皇後娘娘不會那麽快就能拿我開刀的,所以這個時候,我想不妨先弄明白他們這麽大費周章地給我安了一個這樣的罪名的用意是什麽。”
所有的陰謀詭計,抓住了最初的源頭,才能看見事情原本的樣子。
“還能有什麽,無非是皇後還嫉恨着你母親罷了,至于韓婉語那個賤人,也是被皇後拿來當槍使了。”太平大長公主卻有些不以爲然地道。
當皇帝與藍翎夫人的事,後來雖然成爲宮中禁忌,但她身邊都是老資格的宮人在伺候着,多少都是有所耳聞的,她從小生長在深宮之中,見慣了紅粉胭脂的戰場,女子因愛欲交織而扭曲的美麗面容。
甚至她自己不也是如此,所以她并不奇怪這其中的一潭深水的源就是‘嫉妒’作祟罷了。
但是西涼茉卻并不将此事看得如此單純,她淡淡地道:“若隻是皇後娘娘想要籍此教訓我,那便是最簡單不過的了。她明知道即使如此,皇帝陛下最多也不過是斥責或者将我趕出宮廷,圈禁府中罷了。”
即使再加上一個敗壞的聲名又如何呢?
她總歸是不打算再嫁人了。
當初選擇司流風,不過是想離開靖國公府,去嘗試一下會不會有另外一種活得更好的可能。
但是現實告訴她,這一切不過都是妄想,是從一個牢獄到另外一個牢獄的過程罷了。
司含玉的死,讓她一下子就覺得倦怠了。
與其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去争奪屬于自己的天地,倒不如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去奪回原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
當初她既然能不在乎所嫁的人是自己不熟悉的人,如今的她也一樣并不在乎還有人沒有人敢娶她。
“皇後娘娘總歸是個聰明人,又怎麽會如此大費周章地換來一個陛下對我重重拿起,輕輕放下的結局?”西涼茉涼薄地冷笑。
“那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太平大長公主有點疑惑,聽貞敏這麽一說,她也覺得極有道理。
西涼茉沒有說話,隻是望着牢房外的黑沉天幕,幽幽地道:“誰知道呢,或許明兒咱們很快就能知道了,不過……”
西涼茉頓了頓,又朝太平大長公主比了個過來的的手勢。
太平大長公主雖然不喜被人指揮,但是看着西涼茉一臉詭谲,她便考了過去,西涼茉附耳道:“公主殿下,不若如此這般……”
一翻交代之後,太平大長公主聽得眼睛越發的明亮起來,随後頻頻點頭。
“好……好!”
交代完了一切事宜,西涼茉又道:“是了,我還有一件事拜托公主。”
太平大長公主一愣:“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