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督公練功時候素來不許任何人打擾。”
“但是……”
“什麽,這個……”
細細碎碎的聲音令百裏青隻覺得一陣心煩氣躁,他陡然收功,對着外頭冷喝:“作死麽,還不滾進來!”
門立刻被被打開,小勝子戰戰兢兢地進來,瞥了百裏青一眼,有些猶豫地道:“督公,外頭人來報……來報……”
“來報什麽?”百裏青素來是個條理分明的人,所以最厭煩人說話不清不楚的,何況不知爲何,今日他總覺得有種怪異的心慌氣短的感覺,練功行氣都覺得不大順利。
小勝子還是硬着頭皮道:“呃……影部的人來報,小姐在去太廟歸途之中忽然遭遇強盜,如今何嬷嬷昏迷,魅六、魅七重傷,魅六拼死放出訊息通知了影部之人,但是影部之人到的時候,已經不見小姐蹤迹了。”
“什麽!”百裏青臉色瞬間陰霾如暴風雨欲來前的天空。
片刻之後,百裏青蒼白而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撫摸過桌上精緻華美的九轉玲珑黃金香爐,他精緻的唇角也忽然彎出一道猙獰詭谲的弧度,然後慢慢地捏緊手裏的香爐,仿佛在捏誰的頭顱一般:“居然有人敢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小動作,很好,很好,非常好。”
小勝子驚懼地瞥着那價值萬金的黃金香爐在自家千歲爺的手裏變成了一團實心的金球,再變成了一地金色的碎粉。
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千歲爺很久沒有那麽生氣了,風雨欲來,必定要有人倒大黴了!
“去,把影部的人都撒出去,所有重要目标身邊的影子全部給本座上繳這些目标三日之内的行蹤,任何詭動都要報小連子,不,本座這裏!”百裏青陰沉地發布着指令。
随後,他起身一拂寬袖向外走去,又補充了一道命令:“立刻讓小連子通知陛下,貞敏郡主失蹤的事,讓小連子說的時候加上一句話,必定是有人嫉恨于郡主的得寵,見不得陛下高興,所以才會如此行事!”
小勝子一愣,随後立刻點頭稱是,然後匆匆地跟着百裏青一路向府邸裏的議事堂而去。
西涼茉從昏迷中醒來是因爲有冰冷的水一點點地滴落在自己的臉頰之上,耳邊更有悉悉挲挲的人低語,頸項後的疼痛,漸漸地讓她清醒過來。
西涼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隻覺得頭暈眼花,脖子酸痛,嘴裏一片腥味,她忍不住低低地呻吟起來:“唔……”
西涼茉一邊揉自己的脖子,一邊暗罵,去你娘的,她都已經舉手投降了,你要抓人就抓嘛,幹嘛非得上來就敲暈她呢?
這種感覺實在太他大爺的不美好了!
“去禀報主子,人犯清醒了。”耳邊有低低的男子之音在交談。
西涼茉眯起眼,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浸涼的空氣,這才慢慢睜開眼,打量着四周。
囚禁她的地方,像是一處特殊的房子,非常特殊,黑暗、潮濕、陰冷,但是卻彌散着一股子濃郁又廉價的脂粉香味。
她的手上、腳上都被鏈子拴着。
西涼茉借着不知何處投射來的昏暗光芒,認真地審視了一下自己的造型,随後邊揉脖子,邊歎了一聲,果然是沖動的懲罰啊。
如果前幾天自己沒有暴露出會武的秘密,至少不會被拴成這個樣子!
不一會,有腳步聲從遠而近,西涼茉眯着眼聽了一會子,發現裏面至少四個内家高手,走路幾乎沒有聲音,另外有兩個是沒有内力的普通人。
不一會,那些腳步聲在距離門大約一米處停了下來,随後有一個内家高手上來打開了門。
那是一道木門,門裏還有一道鐵栅欄,防範不可謂不嚴密。
西涼茉看見了那個站在鐵栅欄外的人,那人一身灰色的鬥篷,站在幾個戴着鬥笠的青衣人中間。
西涼茉眯着眼等着那人說話,但是對方卻沒有對着她說話,而是對着其中一個戴着鬥笠的青衣人說了些什麽。
那青衣大漢就粗聲粗氣地對着西涼茉道:“喂,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婊子,你是怎麽勾引上我們家公子爺的,到底有何企圖!”
西涼茉盤腿坐好,慢悠悠地一邊揉着脖子,一邊挑眉道:“不好意思,我勾引的人太多了,麻煩問一下你們家公子爺是哪位,我前日勾引的,大前日勾引的,還是大大大前日勾引的?”
大概是西涼茉的話太具有沖擊力,讓幾個大漢都是虎軀一震,頗爲震驚地看着西涼茉,随後眼神都變得鄙夷而暧昧起來。
那穿着灰色鬥篷的人也是一呆,随後不知是太氣憤或者太震驚,試圖上前幾步,卻被她身後的人給拉住了。
那人僵了一下,随後又對那大漢低聲說了些什麽,那大漢立刻又道:“你果然不要臉,賤人,像你這樣的女人到底是怎麽勾上東宮殿下的!”
這種很像娘們兒拈酸吃醋的話,從一個大漢的嘴裏說出來,異常的滑稽。
西涼茉很想笑,但是又覺得這種行爲很不明智,于是便低低咳嗽幾聲後道:“原來各位是東宮殿下身邊的謀士麽?”
那青衣大漢們和灰袍人頓了頓,都沒有作聲,但是那灰袍人點了點頭,于是青衣大漢們都齊齊點頭,還是方才那個大漢帶頭說話:“正是,你這樣不守婦道的賤人,與小王爺合離,是否就是因爲想要勾引太子殿下的緣故,又或者你是爲了太子殿下才與小王爺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