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流風剛要說什麽,忽然一道罡風猛地一下子撞上了過來,他一驚,立刻下意識地運功去擋,卻不想那罡風絲毫不曾停滞,狠狠地擊中了他的胸口,一下子将他掀飛在地。
“放開貞敏!”
胸口中了一掌,讓司流風痛得一下子‘嗤’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司流風目光在不遠處走來的高大冷峻的男子身上,俊顔上泛出鐵青來:“你……”
西涼茉看着他微微一笑,随後轉身看向來人,恭敬地一福:“多謝太子殿下相護。”
司承乾仍然有些怔楞,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掌會有這樣的效果,竟然将司流風給打傷了,而且司流風傷勢不輕的模樣。
司承乾聽見西涼茉的話,便點點頭,目光落在她豐潤美麗的紅唇上,頓了頓,才淡淡道:“不必客氣,貞敏。”
随後他走上前,有些歉意地打算親自扶起司流風:“風弟,你沒事吧……”
他隻是見司流風卡住西涼茉的脖子,所以下意識地就出手去阻止對方,原本隻是打算逼迫司流風放開西涼茉而已,卻不曾想到竟然會打傷了對方。
司流風冷冷地揮開他的手,自行捂住自己悶痛的胸口,勉力爬了起來:“不必太子爺操心,君要臣死,而臣弟自然是應當受您這一掌的。”
說罷,他擡眼睨着西涼茉,如星辰一樣的眸子裏閃過冰冷而怨恨的光芒,随後一轉身,踉踉跄跄地走開。
司承乾收回手,看着司流風走遠,身邊跟着的謀士陳元不經有些焦急,看看司承乾又看看漸漸遠離的司流風,這……這可如何是好,太子爺與德小王爺這個梁子是結下來了。
司承乾沉默了一會,負手而立,他是太子,是不能向臣子道歉的,何況,司流風對貞敏這也一個女子出手,分明是攜怨報複,就是本就不該。
司承乾轉身看向西涼茉,目光落在她的頸項上,隻見雪白的頸項上有一絲紅痕,他眼底不由閃過一絲怒氣,随後不由自主地挑起她的下颚,指尖觸碰上她的頸項“你沒事吧。”
西涼茉觸到他眼底的情緒,不由眉心跳了跳,不着痕迹地别開頭,柔聲道:“多謝太子爺關愛,貞敏沒事。”
這位太子爺,也未免對她太過關心了。
“爲什麽讓他傷你,你明明可以不讓他碰你的。”司承乾微微颦眉,她的武藝并不弱不是麽。
西涼茉一頓,并沒有回答司承乾,隻不鹹不淡地道:“貞敏不敢勞煩太子爺關心,不過一點小傷而已,貞敏先行告退。”
說罷,她優雅地福了福,轉身離開。
看着西涼茉遠去的背影,司承乾的手頓在半空中,指尖仿佛還有殘留着她細膩的肌膚的觸感。
他深邃沉冷的眸子裏掠過一絲迷惑,他越來越看不明白西涼茉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
記憶裏在秋山那夜,她在身邊照顧自己時候,分明是溫柔的,他甚至記得她身體的溫度;但在她決定嫁給司流風的時候,他分明看見她對自己的疏遠與冷淡,是無情的;算計西涼仙的時候,她是卑鄙的;而前日背着司含玉出現的時候,雖然她一身狼狽,他卻覺得那樣身背長弓,手提長刀仿佛複仇女神一般嗜血的西涼茉,那麽的驚豔。
她就像一個謎,每一次出現,都給他不同的感覺,哪怕不是那麽愉快的感覺,卻讓他永遠記憶深刻。
讓他的忍不住想要探究她的每一面,想要去觸碰她……
“太子爺,咱們該回去了,否則皇後娘娘要着急了。”陳元看着太子的模樣,忍不住拔尖了聲音道。
太子爺這是怎麽了,怎麽會看着郡主,露出那種幾乎可以稱之爲迷離的眼神……實在不應該!
司流風仿佛如夢初醒般,身子一震,随後又恢複了以往的冰冷淡漠,淡淡應道:“嗯。”
西涼茉走在林間,直到感覺到背後那一道盯着自己的視線被重重樹木擋住消失後,方才覺得自在一點,便對着空氣道:“魅六,魅七,方才是你們誰出手?”
她可不認爲司承乾有那麽好的身手能一下子就将司流風重重擊傷。
但卻沒有人應她,西涼茉有點不悅,正打算再問的時候,卻見前面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了一道暗紅色的身影,精緻的寬松流光錦緞長衫上繡着銀色的華美雲紋,長長的烏發用銀色的織錦發帶松松地挽在腦後,愈發襯托得他膚光如玉。
西涼茉一愣,若非那張臉太過熟悉,她幾乎以爲是遇到了山間精魅。
“師傅?”西涼茉有點納悶,唔,雖然這位爺穿這種極爲豔麗的衣衫确實非常合适,或者說天下間大約沒有比他更适合穿如此華美衣衫的男子,不但不顯輕浮,卻盡顯華貴優雅,氣勢逼人。
但問題是……
他們這是準備回京了吧,這位爺怎麽突然穿起這麽華麗的衣衫,也未免太騷包了。
百裏青搖搖手裏扇子,對她溫柔地笑了笑:“過來。”
我……
西涼茉立刻起了一身毛汗,不對,這種奇怪的溫柔如水的笑容是怎麽回事?
她家的千歲爺隻會冷笑、奸笑、狠笑、佞笑、陰笑,怎麽可能露出這種詭異的表情!
對方看見她停住了腳步,仿佛有些怔然,随後笑得愈發溫柔可親:“小茉兒,這是怎麽了,快到爲師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