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誰?”
西涼茉隻感覺呼吸瞬間一窒,連心髒都因爲一種奇異的悸動而瞬間抽了一下。
她微微紅了臉,片刻之後,才理順了呼吸,輕聲道:“我……我是……”
西涼茉瞬間一驚,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穿着太監服,而百裏青身邊所有伺候的人都隻有一個要求——美,所以那些小太監們大部分都是眉清目秀,皮膚雪白,雌雄莫辯的。
那麽——他是怎麽發現她是女子的?
西涼茉立即敏銳地發現那少年手腳上都穿着那種碩大沉重的鎖鏈,她瞬間警惕起來,一邊觀察着少年和周圍的環境,一邊微笑着反問:“小弟弟,你又是誰,爲什麽在這呢?”
那少年歪着頭,忽然那雙大而美麗的丹鳳眼裏瞬間湧滿了淚水,極爲委屈地道:“我一直在這裏啊,有壞人把我關在這裏了,我想要爹娘!”
說着,他就嗚嗚哭了起來。
西涼茉瞬間就無語了,這孩子怎麽說哭就哭啊,她有些手忙腳亂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
但那美少年卻隻嗚嗚地越哭越傷心,聲音也越來越大,讓西涼茉不由地緊張起來,萬一被人聽到了怎麽辦?
她随口就道:“好了,别哭了,姐姐有糖給你吃。”
那少年就頓住了哭泣,立即擡頭,睜着明麗透明的大眼睛純真地望着她:“真的嗎,洛兒要吃糖!”
看着少年期待的眼神,西涼茉大囧,她隻是随便這麽一說而已,卻沒有想到這少年竟然真的就不哭了,這孩子怎麽看着像是腦子有問題呢?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叫洛兒的少年并非裝出來,隻是這樣一個純真傻氣的美少年,爲什麽要用這樣的鎖鏈将他關起來?
難道……
西涼茉忽然想起百裏青後院裏養的那些美貌公子,那些公子沒有一個人的容貌能及得上這少年的百分之一,莫非這少年是百裏青從哪家達官貴人家擄來的禁脔?
怕被那些貴人家中發現,所以鎖在這裏?
西涼茉也注意到這間房子的牆面确實很平滑,并沒有那種抓撓的痕迹,于是對自己的推測又确定了兩分。
洛兒等了好一會,隻見面前的女子仿佛在思索什麽,卻是一點也沒有掏出糖來的樣子,他立刻嘴一撇,大顆大顆的淚珠如珍珠一樣滾下他瓷白剔透的臉頰,委屈之極:“姐姐,你騙人!”
西涼茉莫名其妙地又有些慌張起來:“喂……你别哭……”
話音未落,她就聽見了人的腳步聲和交談之聲,正由數人從另外一邊的長廊拐向這個角落,西涼茉一驚,立即一轉身子,就向原來來的那個堆放雜物的房間匆匆而去。
“姐姐,姐姐,你去哪?”洛兒見她要走,立即在她身後不滿又委屈地叫了起來。
西涼茉暗罵了一聲‘該死’,運起輕功加快腳步向那個房間飛馳而去。
小白也慌裏慌張地跟着她往那房間飛。
但是到底還是遲了一步,身後傳來有人的淩厲大喝:“是誰,站住!”
西涼茉瞬間認出了那個聲音,那是魅一的聲音,她雖然沒有見過魅部武功最高者,但是卻不止一次聽見過這把仿佛總如虛空中傳來的聲音。
她大急,眼看就要沖進那個房間,她腳腕上卻一涼,西涼茉低頭一看,一條材質奇異的軟鞭已經纏繞上了自己的腳腕,随後她的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往後飛去。
西涼茉立刻運起内力,一個千斤墜就直直地向下壓去,百裏青當初用了十年内力爲她打通了任督二脈,西涼茉的功力早已不是當初那種菜鳥,這麽一墜,她就穩住了腳步,震開了鎖住自己腳腕的軟鞭,再一次低着頭就往那房間沖。
這也是那條軟鞭材質特殊,水火不懼,否則西涼茉這運足功力一震,就能将那軟鞭給震斷了。
魅一沒有料到來人的内裏超過了自己想象的強悍,而且完全不回頭,隻顧着逃跑,他随即冷笑一聲,手腕一抖,那條軟鞭再次無情地纏繞上了西涼茉的纖細腰肢。
這一次,西涼茉還想故技重施再震開那軟鞭,但是卻沒用了,魅一的功力到底比她高深,而且臨戰經驗極多,他竟借着西涼茉震力發出之刻一抽鞭子,借着西涼茉自己的内力将她直接震飛向自己的方向。
西涼茉不防,一下子就從背面朝人,變成了正面朝人,她一慌,啥功也用了,直接擡了袖子去遮臉。
魅一正五指成爪,捏向來犯者的肩頭,這讓他一捏,來人必定被捏穿了琵琶骨,武功盡廢,卻忽然聽見何嬷嬷在一邊厲聲大喝:“魅一,住手,那是郡主!”
魅一大驚,立刻收手,但是發出的内力卻收不回來,隻好猛地劃向了牆壁,一下子将那厚實的磚牆抓出五道深深的印子來。
西涼茉暗暗叫糟,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被魅一的鞭子給拖到了幾人的面前。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她也沒打算再遮掩,西涼茉擡起頭對着何嬷嬷等人輕咳兩聲:“各位,早。”
“郡主,你不是在歇息麽,爲何在此?”何嬷嬷看着面前一身太監打扮的少女,面無表情地道。
西涼茉目光微閃:“那個……我隻是……”她頓了頓,索性說了老實話:“我隻是想知道師傅在哪裏。”
何嬷嬷看着面前一副理直氣壯模樣的少女,頓時有些頭疼起來,若是尋常千歲爺後院那些寵物,如此作爲,也不過打死就是了,可偏偏卻是郡主,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