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妾身對不住你……”西涼茉淚眼朦胧地道,仿佛極爲憂傷。
司流風則握住了她的手,一臉深情地道:“茉兒,不必憂心,就算咱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本王都會對你一如既往,何況不過等上區區幾年罷了,咱們一定會有世子的。”
德王妃也輕聲安慰她:“貞敏,你爲人善良,隻等你身子養好了,母妃還要等着抱嫡孫呢!”
“可是……這事若是傳了出去……”西涼茉有些猶豫地看了看靜雨。
這裏知道内情的人德王妃、司流風自然不會将這種極爲私密的隐諱告訴他人,而西涼茉的丫頭更不會把此事傳出去,隻會給自己的主子招來非議,那麽這些人裏面隻有一個人有可能洩露此事。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靜雨的身上。
靜雨其實正盤算着,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必定能削弱少王妃的勢力,讓她擡不起頭來,不敢與她争搶小王爺的寵愛。
隻是此時,衆人的目光都極爲銳利地都落在她身上,讓她不由自主地一慌,連忙道:“奴婢……奴婢自然是不會說的,小王爺、王妃,難道你們不知道靜雨是什麽樣的人麽?”
司流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聲道:“你最好是閉緊你的嘴,若是這事兒傳了出去,丢了王府顔面,本王可不會因爲你伺候母妃而對你手軟!”
他還記着昨日她對西涼茉的爲難,他自然知道靜雨是喜歡自己的,正是因爲這種喜歡,才讓她成爲最值得懷疑的人。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之後,司流風覺得西涼茉是那種極爲傳統柔婉的女子,願意爲自己的夫君付出的人,并且會愛屋及烏,設身處地爲他着想的女子,以至于能夠容忍一個同房丫頭傷了自己,也舍不得傷了他的孩子。
這一點,德王妃也是如此認爲的。
但是靜雨就不一樣了,她的羨慕嫉妒都帶着種小家子氣,倒是很有可能爲了争寵将這件事給傳播出去。
這種事,是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的,若是被有心知道了,絕非妙事。
靜雨求救似的看向德王妃,但德王妃也隻看着她,目光淡漠,并未說話。
靜雨心中一酸,直到她跪下來發誓賭咒,司流風這才讓她起來。
也不去看她一臉委屈的模樣,司流風讓人擡了軟轎,陪着西涼茉一起回了邀月閣,一路細細安慰,仿佛盡訴衷腸,隻爲安撫嬌妻。
牡丹閣裏隻剩下德王妃與靜雨。
靜雨很是委屈,眼含淚珠地看向德王妃:“王妃,您方才真的不信靜雨麽?”
她隻覺得王妃是因爲小王爺和西涼茉的緣故,所以一向疼寵她的德王妃才不好說話。
但是,此刻,德王妃冷冷地看着她,嗤了一聲:“你自個心裏想什麽,你自個知道!”
當她看不出來麽,自幼看着這丫頭長大,靜雨在聽到西涼茉身子虛弱而不能在二十歲之前懷孕生子的時候,裏面的幸災樂禍與若有所思的算計難道以爲能瞞過她的眼?
“王妃……”靜雨委屈地還要辯解,卻見德王妃有點疲倦地靠向了軟枕,看着她冷冷地吩咐:“行了,本王妃今日隻告訴你一件事,若這事兒在府邸裏有半分洩露,不管是不是你說出去的,那麽這事兒就要算在你的頭上!”
德王妃覺得自從司流風準備大婚開始,靜雨這丫頭就越來越失了穩重,尤其是西涼茉過門這兩日,更是變本加厲。
若是再不敲打敲打她,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麽禍事來!
西涼茉除了身份貴重,所代表的還是靖國公府邸的勢力,還有……他們一直想要得到東西。
不管出于什麽目的,她都必須坐穩了這‘德王府少王妃’的位子,不容有差池。
靜雨看着德王妃一幅冷若冰霜,閉眼不想再看見她的模樣,不由地一陣心酸又難過,極爲委屈地流着淚,拜了下去:“是!”
随後,她退出了牡丹閣。
牡丹閣外的丫頭婆子們正在很是羨慕議論着方才司流風陪着躺在軟榻上的西涼茉回去的柔情蜜意。
有婆子眼尖地見着靜雨出來,便趕緊噓噓做出噤聲的手勢,誰不知道靜雨姑娘原本在這府邸裏就是半個小姐,早早定了要配給小王爺做個貴妾,當主子的,如今這幅模樣,一看就是受了訓斥或者被方才的場景刺激了。
有那不識趣的婆子湊過去,給靜雨遞上手帕,讨好地道:“雨姑娘,可别傷心,日後您必定是有福氣坐軟轎的!”
“啪!”靜雨臉上一冷,毫不客氣地一巴掌甩在那老婆子的臉上,尖聲怒道:“不要臉的老貨,你以爲你是個什麽東西,這些話是你能說的麽!”
她氣得渾身發抖,自己在西涼茉面前擡不起頭也就罷了,誰讓人家出身高貴,身份貴重,但是這些老貨如今也是來欺負到她的頭上,嘲笑她麽!
靜雨一轉身,以袖子掩住唇,轉身就匆匆地向自己的房間裏跑去。
隐約間還聽見身後的丫頭婆子們震驚後,細微而不屑的嘲笑。
“什麽嘛,真當自己是主子了!”
“就是,連錦娘都不如。”
“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擺起主子譜了!”
那些流言如刀子一樣,一刀刀地割在靜雨的心上。
她傷心地嗚咽着一路奔跑,卻不知怎麽一下子撞在了從拐角裏轉彎出來的人身上,一下子将那人撞得連連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