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誠意個頭!他的誠意就是來侮辱她!
魅七卻一點都不覺得疼,隻覺得一隻小貓在自己手臂上叼着,眼淚汪汪很憤怒的樣子,卻……很可愛。
魅七皺眉盯着一直啃着自己手臂的白蕊,有點不解,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你不必反應那麽激動,我不是欺負你,我隻是想娶你而已。”
白蕊氣哼哼地一會子沒反應過來,等着腦子裏終于消化了他的話以後,她又徹底傻了,一臉不敢置信地望着魅七,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你……你說什麽?”
魅七低頭看着她,傻乎乎地張着嘴,嘴上還有她咬出來的他的血,便覺得很是有趣,很難得地勾了勾唇角:“我說我要娶你,後日就與小姐提親。”
他終于有點明白爲什麽這個小丫頭,這副模樣了,她所理解的‘誠意’與他說的‘承諾’根本不是一回事。
白蕊腦子裏實在消化不了這個消息,梭地一下子漲紅了臉,尖叫:“誰要嫁給你啊,你有毛病吧!”
魅七皺眉:“但是,你已經被我看了身子,摸也摸了,難道你還能嫁給别的男人麽?”
何嬷嬷說了,白蕊是個幹淨又單純的姑娘家,與紅袖招的人不一樣,所以他考慮了一下,覺得最好的謝禮就是娶了她,至于錢……
千歲爺對他們很大方,所以他一點不缺,她嫁給自己以後,那錢自然就是她的了。
白蕊雖然最近有越發潑辣的趨勢,但本質上還是個愛與其他丫頭們一起私下裏聊那些話本才子佳人,見着俊俏的家丁也會臉紅的小姑娘。
哪裏想得到自己遭遇的第一次求親,竟然是那個輕薄她的登徒子,居然這般大剌剌、理直氣壯地要親她,還說要娶她。
哪裏有話本裏說的那種花前月下美妙場景與氣氛。
再加上魅七毫不客氣地上來這麽一句,她還能嫁給誰?!
頓時白蕊一顆小心肝頓時碎成了八瓣,眼淚汪汪,目露兇光地瞪着魅七,大吼:“我嫁給誰,也不會嫁給你這個無恥的登徒子!”
他是在威脅她吧,他根本就是得寸進尺。
說着她就轉身了,但随後立刻轉回頭,瞪了魅七一眼:“你再不讓我出去,我就死給你看!”
魅七這一次倒是沒攔她,有些納悶地看着非也似的,見鬼一樣跑掉的白蕊,她死給他看,和他讓不讓她出去有什麽關系麽?
難道不是因該說,如果他再不讓她出去,她就殺了他才對麽?
但是他還是覺得有點悶悶地摸摸自己的臉,紅袖招的琴花魁、舞花魁都很喜歡他,難道自己最近變醜了?
不招姑娘喜歡了麽,否則白蕊這丫頭爲什麽拒絕他呢?
一處洞房花燭夜,兩處閑愁。
第二日一早,西涼茉很早就醒了,她睜開眼的一霎那,就知道身後那擁着自己睡覺的人早已經不知何時消失了。
那個人,就像夜空中的雲一樣,變幻莫測,來無影,去無蹤。
若非她身子上隻蓋着一床厚厚的被子,而被子下的身子隻穿了件紅色的牡丹肚兜,大概也以爲昨夜那種纏綿與他的都心鬥力,不過是南柯一夢。
隻是不知,何日夢才醒。
她怔怔地望着頭頂大紅色的華美帳幕,有些惆怅。
她與自己夫君的洞房花燭夜,卻與别的人在這龍鳳鴛鴦帳裏過了迷離一夜。
說起來,她還真是……夠無恥。
西涼茉唇角彎起一絲黯然的笑。
門外‘嘚嘚’地響起敲門聲,也驚醒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白玉與白珍,兩人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莫名其妙地睡着了,還在新房裏燒着地龍,雖然很不舒服,但還好不至于感冒。
白玉看看天色,便去伺候西涼茉起身,白珍則去開門。
白玉在雙魚玉勾上挂了紅鸾帳,準備扶起西涼茉,卻忽見着自家郡主隻穿着肚兜兒,露出大半雪玉似乎的肌膚,眉宇間的慵懶,卻帶着一種異常的妩媚,隐約有着初嘗了雲雨後才有的嬌妩之色,但又并不像她在邊疆軍營當雛妓時候,看到那些被破了身子後的姐妹的模樣,不由有些懷疑,但是西涼茉卻告訴她司流風沒有回來,這下白玉的臉色更不好了。
這新婚之夜,王爺不宿在小姐這裏,也不曾見派人過來通報一聲,算是怎麽回事?
西涼茉懶洋洋地笑笑,也沒打算說明昨日百裏青來了,估計動了手腳。
門外白珍已經與三個進來的丫頭們說笑了起來,隻聽她說:“三位妹妹等上一等,我家郡主從來都隻喜歡自己貼身的人伺候着,不喜房裏人太多,等着白玉伺候郡主梳洗完畢,再與你們一同去前邊請安敬茶。”
有丫鬟笑道:“那是自然。”
但聲音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詭谲氣息,讓人聽了有點兒不舒服。
西涼茉起了身,梳洗後,款步而出。
看見花廳裏站了三個丫頭,頭一個綠色夾棉繡纏枝蓮花上襖,下着馬面裙,梳着彎月髻,一張玉盤似的臉兒帶着少女的妩媚與丫鬟身上少見的端莊,一看便知身份不同,見着西涼茉便有禮地福了福:“少王妃,奴婢是王妃身邊的丫鬟靜雨,今兒特來伺候您用早點的,王妃已經起身了,一會子在前面的翠竹堂裏行敬茶禮。”
“嗯,知道了,一會子替我謝過母妃。”西涼茉笑笑,倒也不客氣地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