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被追得狼狽逃竄的人,似乎又并不像。
西涼茉索性問:“這可是你們的人?”
魅五冷冽開口:“我司禮監之人甯戰死,而不逃!”
既然不是司禮監的人,難道是其他官府的人發現了不對勁麽?
西涼茉咬了下唇,眸裏閃出銳芒:“不必去管那些人,咱們按照既定計劃先到主持的房間去!”
這些人不管是不是官府的人,既然已經被天理教的人發現了,明顯不敵,她自然也是幫不了他們的,如今隻求不被這群貿然打草驚蛇的蠢貨連累就好了。
西涼茉一轉頭,指揮着衆人立刻迅速在悄然前往主持的房間,一路上遇到的兩三個尼姑都被魅五等人先手處理掉了。
主持的房間靠近另外一頭比較僻靜的山邊落溪谷處,風景也極好,此刻這一處極爲安靜,西涼茉等人分别在房間各處都藏好,掩住了身形。
魅五等一流殺手則直接懸挂在了房梁和隐身在陰影之中。
而床下、櫃中自然是白玉、白蕊這兩個身手最弱的人所在之處,西涼茉則選了個窗邊壁櫃之後,她輕功已經是頗好的,所以一旦出了問題,便可以從窗邊躍出,向溪谷之中逃去。
房間空氣裏一片詭谲的甯靜,仿佛并沒有一個人。
而遠處喧嚣之聲卻漸漸大了起來,外頭的這群人在打算進去家廟後,以家廟爲據點抵抗天理教的人。
而尼姑們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主持已經與天理教人勾結的,見到如此場景,早已吓得四散而逃,那些闖進廟門之後的人也不去理會這些尼姑,而是緊閉了廟門,各自占據牆頭與追上來的天理教教徒互射箭矢,或以刀劍相搏。
數人護着自己自己的主子匆匆地闖進廟宇之内,一人抓了個尼姑隻焦急地問:“藥呢,把你們所有的傷藥拿了出來,否則要你們的人頭!”
那小尼姑見來人身上染血,面目猙獰,手上一把長刀懸在自己的頭頂,吓得渾身發抖,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就兩眼翻白,噗通一聲暈了過去。
看着對方身下一片濡濕,莫向氣得把小尼姑狠狠摔在地上,低罵:“沒用的東西,竟然吓尿了!”
司承乾捂住流血的肩頭,臉色微白地對着莫向道:“去抓廟裏的主持過來問話!”
莫向得令一轉臉,睨向那些來不及跑,蹲在地上吓得瑟瑟發抖的尼姑們,大喝:“把你們的主持找過來!”
看着他染血長刀,尼姑們大部分都吓得完全語無倫次,倒是有年紀大點的才嚅嚅嗫嗫道:“主持……主持……死了!”
她是知道主持的事情的,方才還想去看看這一頭主持完事了沒有,好盤算着銀子怎麽分,哪知剛掀開華清池的簾子,就看見血流一地,屍橫遍野,而且主持衣衫不整死得極爲凄慘恐怖。
吓得她屁滾尿流地剛出來喊人就遇上了這些煞星闖了進來。
死了?
廟内的衆人頓時警惕起來,難道有天理教的賊子闖了進來?
随後司承乾一個眼神,莫向立刻帶了兩個侍衛提到逼着那老尼姑去看現場。
沒多久,莫向也是鐵青着臉回來,他也沒有想到會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死者大都是天理教的人,而那種殺人手法快速而極爲殘忍,簡直像是一種淩虐,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随後莫向伏在司承乾耳邊一陣低語,司承乾瞬間擰眉,臉色愈發的陰郁下去。
竟然是太傅大人的人慣用的手法?
也就是說百裏青也發現了這裏是天理教的窩藏點?
那個人果然是無孔不入!
這讓司承乾瞬間感到了一種混着沮喪和壓迫感交織的複雜情緒。
“若是太傅大人已經發現了這裏有問題,那麽很快司禮監的人也會趕到,咱們就會安全了。”莫向此刻完全顧不得維護太子爺的自尊心,而是感到慶幸,如今太子爺已經受傷,若是再有個不測,他就真的活不成了。
其他人也感到瞬間松了一口氣,慶幸起來。
随後莫向讓人去通知底下的侍衛們全力防守,等待救援。
這個消息讓底下奮戰的侍衛們也都是精神大振,沒有一次如這一次般聽到司禮監這個代表着朝廷強權、血腥與黑暗的機構還如此開心的。
司承乾再不悅,也必須承認莫向的看法,這一次,真的是他太過急功近利了,司禮監的人戰力之強确實不是他的侍衛團能夠比拟的,若是司禮監屬于了他……
莫向不知自己主子在想什麽,他現在頭号任務就是去找藥,來治療自己主子肩膀上的箭傷。
老尼姑爲了讨好莫向以求活命,立刻把所有的藥都搬來,甚至谄媚地道:“大爺,主持的房裏有全廟裏最好的藥,貧尼領您去拿!”
莫向看了看正在爲太子爺清理傷口或者打水的屬下,他打消了原本打算讓其他人去的念頭,決定自己去一趟,順便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可以利用的東西。
此時的莫向并不知道就是這一個小小的決定,卻引發了後來一系列的波瀾。
他提着刀,隻領着一個侍衛一同前往主持的廂房。
因着廂房越走越偏僻,莫向原本松懈一些的防備,又提了起來,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黑漆漆的長廊。
老尼姑卻渾然不覺,她提着氣死風燈,推開了主持廂房的門,讨好地笑着:“大爺,就是這裏,貧尼領您去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