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西涼茉在靖國公的書房裏,她仿佛沒有多大驚訝,隻是陰陽怪氣地道:“喲,大姐姐今兒是煮了什麽茶呢,聽說姐姐最近很有孝心呢,也讓妹妹看看,好學學這拍須溜馬的本事?”
說着她端着手裏的茶點上前,像是要看西涼茉擱在桌子上的點心與茶水似的。
靖國公聽着西涼丹冷嘲熱諷,每頭微微擰起,但西涼茉卻仿佛并不生氣一般,隻婉約地笑道:“妹妹說笑了,今日難得妹妹前來,也來嘗嘗姐姐做的點心。”
說着她也将自己擱在一邊小幾上的點心端來,遞給西涼丹。
西涼丹要等的就是她這個動作,她一個甩手,像是不經心地撞在西涼茉端着的托盤上,那上面的碗筷碟子一下子‘哐當’一聲全摔在了地上,砸了個粉碎
“哎呀,妹妹可不是有心的呢。”西涼丹目光陰沉地一笑,做出驚訝的模樣,彎下身去撿。
西涼茉仿佛楞了楞,立刻溫聲安撫道:“沒事,妹妹小心手,别割到了。”
說着她也低下頭去阻止西涼丹,卻似沒看見西涼丹擡頭的眼裏瞬間閃過的猙獰和兇狠殺意,她忽然手腕一轉,瞬間從袖子變出一把匕首,一聲不響地就狠狠地就朝西涼茉的胸口捅去:“去死吧,賤人!”
靖國公發現不對勁之時,大驚,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西涼丹會這樣發難,立刻擡手就彈向西涼丹的手,但動作到底還是慢了一拍。
眼看着那匕首就要插進西涼茉的左胸,但西涼茉仿佛受驚跌倒一般,忽然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猛地身子下沉,竟然晃過了西涼茉襲來的匕首。
同時她‘啊’地尖叫一聲,腳仿佛一陣亂踢,竟然踢中了西涼丹的膝蓋,她一個猝不及防,手裏的匕首就收勢不住,一個猛地向剛好迎過來的靖國公腹部紮去。
“父親,小心!”西涼茉驚叫一聲。
靖國公沒有想到西涼茉竟然無意躲過了這匕首,而鋒利的匕首居然朝他的刺來,電光火石之間,他到底是身經百戰的大将軍,身體早已在戰場上訓練得對危險反應靈敏。
他一側身,那匕首險險地一下子刺進了他的手臂上。
靖國公吃痛,大怒之下,手指上凝氣成劍,一下子彈在西涼丹的手腕上,西涼丹呼一聲,匕首‘呯’地落了地。
她猶自不死心,紅了眼地再去搶那把匕首,嘴裏歇斯底裏地尖叫:“西涼茉,你這個無恥的賤人,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西涼茉怎麽可能讓她得逞,眼眸一眯,也撲了過去,拉住西涼丹的手,嘴裏還哀哀地喊着:“四妹妹,你要殺我可以,可你怎麽能也向父親動手,你快放手啊,你瘋了麽,他從小到大有多疼愛你,多憐惜你,什麽好的都給你,你如何忍心啊!”
看似兩姐妹,弱女子在争搶匕首,險象環生,但西涼茉暗中習武已經快半年,得了百裏青指點,白嬷嬷輔佐,進步神速,手上隻運氣用了五成力道,就幾乎足以捏碎西涼丹的手腕。
痛得西涼丹慘呼連連,她殺紅了眼,嘴裏隻惡狠狠地喊:“痛死我了,你這惺惺作态的賤人,父親疼我,他哪裏疼我了,他隻疼我那不中用了的二姐姐,他隻疼你這個賤人,那種偏心之人不配做我的父親,隻要我殺了你,就沒有人能取代我嫁給小王爺!”
西涼茉聽着她嘶嚎,眼底掠過一絲冷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放松,臉上仍舊是驚懼的表情:“二妹妹,你放手啊……”
“賤人,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害了二姐姐,如今還要搶走小王爺,你怎麽不去死呢!”西涼丹聲嘶力竭,殺氣騰騰地死死瞪着她,手上痛得幾乎拿不住那匕首。
可她不想放棄,隻想用匕首割開眼前這張她無比憎恨的臉。
靖國公捂住手臂,看着兩姐妹在地上滾做一團,西涼丹幾乎騎到西涼茉身上去了,仿佛居于上風的形式,正死命将匕首往西涼茉胸口捅,眼看着那匕首叫要插進西涼茉的身上,靖國公終于反應過來,怒氣沖沖地大喝:“西涼丹,你真是瘋魔了麽,大逆不道!”。
他飛身過去,一出手,一下子封住了西涼丹身上十處大穴,讓西涼丹軟綿綿地從西涼茉身上滑了下去,跌倒在地上。
西涼茉仿佛被吓到了一般,好一會才淚眼隐隐,驚魂未定地爬起來,顧不得發簪淩亂,趕緊過來看看靖國的傷勢。
“父親,你怎麽樣……”
真是說話間,西涼茉忽然睜大了眼,捂住唇,盯着靖國公手臂上的傷口,顫聲道:“父親,那匕首之上有毒!”
靖國公一驚,低頭一看,果然手臂上流下了的血液竟然是黑色的。
而甯安聽到了房間裏不同尋常的動靜,此時已經率了人沖進來,一進來就看到房子裏一片淩亂狼藉,四小姐軟倒在地,而靖國公手臂上受了傷,郡主正一臉憂心地在查看他的傷勢。
“國公爺這是……”甯安臉色也瞬間僵硬,他看到了靖國公手臂上流出的血顔色不對,立刻轉頭焦急吩咐:“去,快去叫陳軍醫過來!”
靖國公支着額頭,臉色鐵青地吩咐:“去把四小姐關進柴房,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是!”立刻有侍衛上前,扛走了西涼丹。
西涼茉看着靖國公,眼淚一下字就掉了下來,她掩住唇:“父親……都是茉兒不好,連累了父親,竟然讓父親受傷了,丹兒不是故意要刺殺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