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七出休妻之罪裏就有——惡疾。
所以,這位小王爺也成了除了太子爺司承乾之外最受名媛佳麗們親睐的對象。
司承乾冷漠地看着圍繞在自己和那些堂兄弟間的溫香軟玉的小姐們,他眼底掠過一絲不耐與厭惡,隻靜靜地坐在梅花樹下飲酒,懶得去搭理她們,反正他的母親——皇後已經正在觀察和選擇合适他的女子了。
皇後娘娘靜靜地含笑坐在上首之上看着那些姑娘們圍繞着她的兒子與那些子侄們,或者說笑,或者嬌羞的吟詩作對,談天論地。她仿佛極爲滿意似的在與身邊伺候的姑姑交談。
隻有她們身邊伺候的宮人卻是知道皇後娘娘正在做什麽。
“将那些得意忘形的、不自重地纏在太子爺身邊又行止狐媚的、陷害他人都給本宮記下,剔除……”
皇後娘娘想了想又補充:“是了,還有那行止畏縮的,舉止小氣的,也給本宮記下,剔除!”
她身後正在寫着什麽的南宮姑姑不由筆鋒一頓,輕聲道:“娘娘,若是如此,便沒有幾人了。”
皇後接過貼身宮女遞來的香山雲露茶,皇後淡淡地道:“太子身邊不需要太多女子,隻需要有用的女子就夠了。”
南宮姑姑點頭稱是,随即又有些猶豫地道:“娘娘,您看,在白梅花樹下前面與德小王爺交談的小姐,似乎正是靖國公家的貞敏郡主呢……”
她并不想下什麽結論,畢竟那位郡主是娘娘屬意的人選。
皇後聞言,擡眸向梅花樹下看去,不由一怔,随後微微皺起了眉。
是的,西涼茉正站在梅花樹下與司流風交談着,雖然看起來他們之間似乎并沒有什麽,但西涼茉臉上帶着的淡淡笑容,在皇後的眼裏卻異常的刺眼。
她忽然想起南宮姑姑獻上各家小姐的資料裏面有記着那麽一筆,德小王爺曾有意向靖國公也聘下大小姐,靖國公卻回絕了。
畢竟沒有靖國公家還不需要拿兩個女兒去與朝政上隻是清流一派卻沒有太多實權的德王府聯姻,但如今西涼丹名聲已毀,這件事就很那說了……
陸皇後不由歎了一口氣,而這時身邊坐着的一直沒有出聲的太平大長公主卻忽然冷冷地說話了。
“嫂嫂,你不覺得貞敏與流風很般配麽?”
陸皇後頓了頓,以爲太平大長公主并不知道自己原本屬意西涼茉爲太子良娣,便還是溫和地道:“本宮原也覺得這位貞敏郡主性子溫婉,素有賢孝之名,又頗有大家風範,是想指給太子做個良娣的。”
太平大長公主卻捧着杯子冷嗤一聲:“怎麽,難道是個好的,就一定尚了太子麽,是了,本宮怎麽忘了,這天下間好的東西都是皇家的,而皇家之人也最愛罔他人顧意願拆散鴛鴦愛侶。”
皇後臉色變了變,卻壓着怒氣,不與大長公主争執。
陛下這位親妹妹,自從被迫送去和親後,回來便是如此尖刻模樣,隻是之前曾有傳聞她出嫁和親之前就心有所屬,所以不願出嫁,如今看來倒是真的。
隻是……
陸皇後看向西涼茉的眼神,還是起了一絲疑心,若是心有他人,再好的資質,不能一心一意的輔佐太子,都是枉費。
她不由歎了一口氣,對之前的選擇猶豫了起來,想着要不要召貞敏郡主前來一叙,畢竟自己還沒有好好地看過這個丫頭的模樣,那日遠遠地看着隻覺得是個好的。
西涼茉遠遠地敏感地發現了皇後的目光,她心中一松,知道自己的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不由自主地咬着菱唇彎起了一絲狡黠的笑容來。
比起一個聰敏,卻心不在太子身上的兒媳,加上太平公主很有可能的暗地裏推波助瀾,皇後娘娘應該知道怎麽選擇才是。
而這一絲狡黠的笑容,頓時讓她今日平庸的妝容一下子變得生動靈巧起來,與平常溫婉雅緻甚至談佛時的空靈不同的精靈的氣韻,頓時讓司流風眼底瞬間閃過一絲驚豔。
忽然想起今日,她是來甄選太子良娣的,心裏某個角落忽然就是一抽,有一種隐約的不快。
後來,他才明白,那種情緒叫做——嫉妒!
而此時,他隻是靜靜地看着她唇角那一抹笑。
忽然間,皇後娘娘的附近卻似傳來了悠悠的琴聲,琴聲并不高揚,若有似無,卻極爲動聽,宛如流水清風,竟然在這莺歌燕語之間有一種别緻清雅的味道,滌蕩了一股子清新的氣韻出來。
隻顧着讨好太子與一衆王子們的貴女們大多數都沒有注意到,但皇後卻是注意到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那個角落看去。
當然,西涼茉一直在留心着某人,當然也不會放過這點滴異動,立刻作出摘梅而嗅聞的模樣,換了個位置,不動聲色地也看向那個角落。
萬從各色秋菊間,有一身淺白漸染綠的翡翠荷葉宮裝少女靜靜地撫琴,目光沉靜如水,她穿着并不豔麗,卻極爲雅緻,每身上的首飾不多,卻件件都是頂級之物,發間翡翠珠如顆顆碧綠玉水珠子落在臉頰邊,清麗端雅,靜美非常。
皇後眼底閃過一絲贊色,低聲問南宮姑姑:“這一位是哪家貴女?”
南宮姑姑一看,有些猶豫地道:“娘娘,您怎麽不認得了,那是端陽縣主西涼仙,是韓貴妃的親侄女兒,原本是定了要進宮選妃的,隻是上次賞荷宴的時候驚了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