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道場，數萬人趺坐于地，無一不是眉頭緊鎖，對于掌心之丹，或是聞，或是看，更有甚者，直接取一撮入口，爲的，便是明晰手中之丹的成分。

“老師，這第三丹‘不惑’，對于他們來說，是不是太難了一些啊？”宋廷君立在紀玄的身側，低聲問道。

不惑丹，乃是紀玄在數月之前才新煉制而成的一枚八品丹藥，不存于之前任何古籍之中，是一枚全新的于整個修真界都是第一次出現的丹藥。

因爲其原料所用靈種，乃是紀玄自某處上古小世界之中帶出，早就消失在了本界曆史之中的靈種，其名早就不可尋，即便是紀玄，也隻是大概推測出其藥力，煉制出的不惑之丹，也不過是嘗試之作。

餘念眉頭緊鎖，搜遍了自己的記憶，找到了衆多和此丹内靈種藥力相近的靈種，但畢竟不是。

餘念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重複數遍，記憶裏依舊不存這些靈種一絲一毫的記憶。

輕歎口氣，餘念将羅盤推出，第三枚丹，他不知。

不知就是不知，沒有必要再糾纏，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将羅盤推向紀玄，餘念便站了起來，面無表情，但眼神裏，依舊還是有些落寞與不甘。

見到餘念第一個完成，宋廷君大叫不好，紀玄也是眉頭微皺，一把握住了餘念的羅盤，神念一閃，下一刻，紀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抹笑意，道:“餘念，通過第一試！”

餘念愣住了，看着紀玄，指着自己确認了好幾次，這才相信自己通過了第一試，第一個通過第一試的事實。

衆人一片嘩然，餘念，怎麽可能這麽快？！

在場的所有人，面前的三枚丹藥都是一緻的，這對于所有人來說，是公平，而此刻，在場大部分的弟子都還在分析第二枚丹藥，而餘念那裏，便已通過，這等速度，實在是可怕！

“不可能！他怎麽可能這麽快！”真真死死地盯着自己手裏的第三枚丹藥，有些難以置信，這枚丹藥，她竟然完全辨别不出其内靈種！

擡眼看了一眼餘念，真真緊咬嘴唇，腦海瘋狂地旋動着。

“祁沐水通過！”

宋廷君的聲音想起，緊接着便是祁沐水難以置信地驚呼聲響起:“啊？我通過了？我第三枚丹都沒有看懂啊？啊，我懂了！”

驟覺失言，祁沐水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是已然爲時已晚。

餘念看着祁沐水，哭笑不得。

就在祁沐水出言的這一刻，餘念終于懂了自己能通過這第一試的原因。

果斷，且對于自己能力有充分的了解，這就是餘念可以通過的原因。

第三枚丹，在場數萬弟子，沒有人可以認識，因爲即便是紀玄自己，也說不出這枚不惑丹所用靈種之名、之屬性。

也就是說，這第三枚丹，完全就是一個死題，一個無解的死題！

通過第一試的要求，是取最快完成三枚丹藥成分分析且正确的前一千人，故而使得所有人在面對着這第三枚丹的時候，心中已然斷定，必須要将之分析出來，即便是搜遍了自己的識海，将自己的記憶來回翻閱，早已經确定了自己完全不可能辨别出掌心丹藥，但依舊不願放棄，不甘放棄。

說得好聽，是堅持，是锲而不舍，但實際上，卻是愚蠢至極。

什麽樣的能力，就做什麽樣的事情，這是紀玄的道，也是他想要衆弟子走的道。

故而餘念判斷自己是答不出第三題的，果斷放棄之，卻正應了紀玄出題的思路，找到了最正确的答案！

祁沐水一喊，衆人先是懵了幾息，但旋即，便明悟過來，懂了這第一試，紀玄在考什麽！

“真真通過！”

“張澤通過！”

“……”

半個時辰之後，道場上，一千人成功脫穎而出。

失敗的弟子，盡管已經明白這第三枚丹藥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們連第二枚丹藥都無法分析，自然也就沒有進一步地資格。

看着在場的一千人，宋廷君抿了抿嘴，面露猶豫。

“想說什麽就說，你什麽時候才能改了你這溫吞的毛病？”紀玄目不斜視，冷冷道。

“師……師尊，總覺得他們有些投機取巧的意思。”

聽了祁沐水之言，衆人這才反應過來，按理說，不應該通過。

紀玄依舊目不斜視，淡淡道:“本次考核，數萬人，隻取唯一。”

第一是驚豔，之後的從衆者，便是泯然衆人。

數萬人，隻取唯一，所以隻需要在意第一便好。第一個吃螃蟹的，總會得到最爲極緻的享受。

被淘汰的數萬人盡管心有不甘，不過都沒有離去，而是立在了一千人的身後，靜靜地注視着誰将是這一千人之中的唯一。

“第二試，以你們所學丹道知識，補全這張藥方，取補出丹方者數量前十。”

紀玄宣布了第二試的考核内容，衆人頓時面面相觑。

補全藥方？！

要知道世間藥方何止億萬，衆多的藥方之間，實際上很多時候就是一兩味靈種的區别。

而本次考核更絕，直接給了你一道丹方，丹方之上，已經有了十七味靈種，說是補全丹方，其實，就是要考核者在這十七味靈種的基礎上，增加靈種，構成能夠成丹的丹方來！

這一關，對于衆弟子的綜合丹道能力要求極高。

關于靈種之間相互的變化，對于草木之間相生相克的作用，對于無數靈種屬性的了解，這都是這一試想要考核的内容。

若說第一試不過是牛刀小試，那麽這二試，便是真正的考驗試煉者能力的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