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按照老先生的意思,我當如何呢?”
特使雖然年輕,但是很穩重,既然自家拿不了主意,不如問問這個老人家。
老管家慈祥的笑着,說道:
“年輕人很優秀,但是膽子要大一點,你所顧慮的,我老頭子都明白,白金陛下也不會不知道,所以你放心,無論如何,你隻要自己不犯錯,帝國上下,就無人能挑你的錯!”
特使眉頭挑了挑,他雖然性格沉穩,又喜好安靜,尋常時候不喜歡與同輩的年輕人一起活動,但是此時,卻與所有海神帝國的年輕人一般,真的很讨厭老輩人什麽話都不直說,總是話中有話的讓你自己悟這一套。
但是奈何,現在的世界還是這群老家夥掌權,隻能順着來。
特使沉默的考慮了一會,發現也隻能這麽辦,畢竟,他雖然持着女皇旨意,但是身份與白金吧陛下相差甚遠,不可能非要命令白金陛下來此迎接自己。
“這樣也好,畢竟耽誤了女皇旨意的傳達,也是一樁罪過,煩請老人家引路了!”
說着,特使就欲随老管家進入白金莊園。
老管家卻不急,笑呵呵的搖了搖手,說道:
“特使大人畢竟持着女皇旨意,白金莊園是上下可不敢怠慢,請大人上了車架,到城堡正門再下車宣布旨意吧!”
如此一說,無論是特使自己,還是特使随行的護衛們,面色都好了不少。
周墨一身月白色的常服,手中持着一柄已經染上了鏽迹的長劍,看着女皇特使的車架緩緩的靠近。
“排場不小嘛,瑞玟這是想要幹嘛,示威不成?”周墨看着那綿延了一裏多的特使車隊,嘀咕了一句,然後微微轉頭吩咐道:
“讓禁衛騎士團的人不要阻攔,來了這麽多人,我倒要看看,在被王面前,哪個敢放肆。”
有了周墨的吩咐,特使車隊毫無阻攔的來到了莊園正門之前,特使從車架上看到了那個站在正門之前迎接的男人,連忙下車,一手高持着女皇旨意,頭卻恭敬的垂下。
接下這份差事之前,父親千叮咛萬囑咐,萬萬不得對白金陛下無禮,還讓自己仔細複習了所有關于白金陛下的事迹,并且開放了家族秘藏給自己閱讀,從中,許多不爲人知的事情讓特使明白,這位曾經的白金大公,世界第一貴族,如今的白金陛下,依舊是世界第一貴族,是如何的可怕。
“白金陛下在上,屬亞松無力,女皇旨意在此,請陛下接旨。”
周墨看着台階之下,将瑞玟的旨意高高舉過頭頂的年輕人,無所謂的用劍鞘敲了敲地面,說道:
“你上來!”
亞松這才敢踏上白金城堡正門前的階梯,來到了白金陛下面前。
“女皇陛下有旨意,請白金陛下恭領。”
周墨點了點頭,微微欠身,說道:
“薩迪文恭領女皇陛下旨意。”就算完了禮數。
亞松口幹舌燥,對這位白金陛下的行爲不知道是應該無視,還是應該小聲提醒。
亞松正在尴尬之際,下面的護送成員中,幾名狂熱忠誠于帝國女皇的騎士卻是忍不了了。
“大膽白金過往薩迪文,女皇旨意降下,竟敢不恭迎跪接?”
一聲大喝,特使護衛隊的騎士隊長,全身已經化作了秘銀顔色,一個沖刺來到了特使身前,手握在了腰間戰劍柄上。
周墨直起了腰杆,卻看也不看這個秘銀生命的騎士隊長,隻是打量着眼前這個叫亞松的特使,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
“瑞玟公主的旨意,你是宣還是不宣,若是不宣的話,我也隻可以直接詢問公主殿下!”
提到瑞玟兩個字,便是亞松也心頭湧起了怒意,女皇陛下的名諱,豈是可以随意提及的?
但是轉念之間,亞松将怒意壓下,心中開始琢磨起來,公主殿下,這是什麽意思?女皇陛下是直接神聖海神加冕爲海神帝國女皇陛下的,沒聽說過女皇陛下還是什麽公主啊?
亞松知道白金陛下薩迪文的恐怖,但是這個秘銀等級的騎士隊長可不知道,聽到薩迪文言出不遜,直接拔出了劍,劍鋒瞬間就橫在了薩迪文的脖頸之前。
“大膽白金國王,對女皇不敬在先,又直呼女皇陛下名諱,還不馬上跪下謝罪?”
“布諾,不可,馬上退下!”亞松見騎士隊長竟然敢直接動手,大驚失色,馬上呵斥。
但也卻晚了!
周墨饒有興緻的看了這位騎士隊長一眼,然後便挪開了目光。
“嗆啷!”一聲,那柄橫在周墨脖頸之前的戰劍掉在了地上。
“很久沒人敢在本王面前拔劍了!”周墨極有逼格的感歎了一句,然後沖着亞松說道:
“這位特使,許久沒有動手殺人,沒有掌控好力道,弄得有些殘破了,讓特使見笑了!”
然後周墨揮揮手,身後門内就有兩名千嬌百媚的侍女走了出來。
“找兩個男的來,将這戰甲洗刷了,然後交給這位特使。”侍女瞥了一眼那站在周墨身前,伸出一隻胳膊指着自家陛下的空殼窺盔甲,雖然有些奇怪這個命令,但是還是娶執行了。
亞松全身微微顫抖起來,方才白金陛下看向騎士隊長的一瞬間,他清晰的感知到騎士隊長的生命氣息消失,但卻無論如何也猜不透,這位白金陛下是如何動手的。
“特使,你看,是不是傳達旨意了?本王站在外面好生無聊啊!”說着,周墨又要轉頭去看亞松帶來的其餘騎士。
亞松哪敢再讓周墨去看,馬上宣達旨意道:
“女皇陛下傳召白金陛下攜曙光之刃,前往帝都朝觐!”
周墨點了點頭,回了一句:
“知道了,不過這曙光之刃已經給女皇陛下送去了,女皇陛下沒有收到嗎?”
亞松一愣,旋即答道:
“亞松并不十分清楚,但是就在亞松離開帝都之時,曙光之刃确實還沒有被送到女皇陛下的手裏。”
周墨裝着有些不滿的看向了老管家,老管家露出了一絲真實之極的苦笑,走到周墨身旁,用亞松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陛下,派出去的人因爲要在各城采購您進獻給女皇陛下的各色特産,所以現在才到了臨境城,并且還要在臨境城耽擱幾天時間。”
周墨才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
“傳令下去,讓他們盡快采購,臨境城城主要全力配合,東西弄好了馬上用緊急通道傳遞消息過來,本王直接去臨境城與他們彙合!”
老管家躬身應是。
周墨又看向亞松,說道:
“特使遠來辛苦,如今事情也已經完成了,且在白金之城好好玩上幾天,等待我進獻女皇陛下的貢品準備好了,就招呼你們一起上路!”
亞松苦笑,也隻能躬身應是。
周墨說完這句,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看向老管家說道:
“這次是奉女皇旨意去帝都朝觐的,不能像以往那般随便,本王的車架與随侍都要準備好,不能給女皇陛下丢臉,明白嗎?”
老管家道:
“陛下放心,老奴馬上準備國王出行的儀式車架,絕對讓世人皆知女皇陛下之尊威。”
周墨這才點了點頭,也不再理會亞松這個特使,轉身走入了白金城堡之中。
周墨一走,老管家方才直起了腰闆,瞥了一眼那隻剩下空殼的騎士全身甲,說道:
“請特使大人稍等,這戰甲内部可能有些血腥,不能污了大人的眼睛,待下人們清洗之後,送還大人。”
亞松快步來到了戰甲正面,就看到本應該是騎士隊長人臉的頭盔正面,此時空無一物,抽了抽鼻子,卻又未聞到任何一絲血腥味。
不由走上前去,直接将戰甲的頭盔拿了下去,然後向戰甲内部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沒有經曆過殺戮,也從沒上過戰場的亞松胃中瞬間翻湧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跑下了白金城堡的階梯,扶着一顆風景樹,大口大口的在樹根處嘔吐。
老管家笑呵呵的看着,擺了擺手,自然有侍女端着涑口用的清水與毛巾在一側服侍。
亞松手下的騎士們見到自家大人如此表現,不由也走上了階梯來看。
大多隻是看了一眼,就如同亞松一般去吐了,但是其中也有曾經上過戰場的中年騎士,在看到戰甲内部情況的瞬間,瞳孔微縮,面色慘白,但還是能夠控制自己,沒有什麽不良反應。
戰甲内部,無數血肉連帶骨骼的不規則有機生物塊,堆到了戰甲胸甲部分。
而寫被切碎的身軀,似乎被某種力量封禁一般,竟然沒有一絲鮮血流淌而出,甚至沒有一點人體體液溢出。
“白金陛下之神威,不減當年啊!”中年騎士對着老管家恭敬躬身行禮,然後又對着白金城堡的正門九十度躬身行禮,尊敬之極。
老管家面上笑容越發和藹了,說道:
“陛下有些年沒親自動手殺人了,這切的有些不整齊了,想當年,陛下用出這一手,三千聖騎士團,連帶坐騎,同時殒命,但是屍體都栩栩如生,騎士騎在戰馬之上奔馳的英姿尚存,保持了整個三天才垮掉!”
“可惜,如今世界都沐浴在真神光輝之下,再無人給陛下練手了,今日能夠碰上這位,想必陛下是高興的!”
中年騎士聞言,面上微微抽搐了瞬間,然後就躬身退下,他受到了一些刺激!
周墨自然沒有閑情逸緻,去欣賞帝國年輕一代集體嘔吐的場面,回到了城堡内部的周墨,身形一閃,下一刻就出現在了臨境城索拉娅提提供的房間中。
“來人,請你們夫人來!”
不一時,索拉娅夫人來到了周墨面前。
“大人,您回來了,事情還順利嗎?”
周墨點點頭,回道:
“女皇派來的都是一些小家夥,沒什麽順利不順利的,教訓一下也就是了。”
“城内情況怎麽樣?”
索拉娅露出了詭異的神情:
“陛下,您調教出來的騎士,太出色了,那些救贖會的人根本無法與其媲美,出動了幾波人手,想要将博得騎士誘出大部隊中,然後單個急迫。”
“但是每次都被博得騎士識破,這位博得騎士的指揮能力簡直讓索拉娅歎爲觀止,小規模巷戰的情況下,率領兩小隊騎士,竟然防禦的風雨不透,任那些人花樣百出,也無法奈何。”
周墨面色一囧,看向索拉娅夫人的目光有些尴尬。
“博得确實很優秀,年輕一代的騎士之中,他是爲數不多幾個有潛質晉升神秘态生命的之一,這次派他過來,本意也像是挫一挫他的銳氣,讓他知道知道失敗的滋味,免得他事事順利,長了驕縱之心,以後犯下大錯。”
“卻沒想到,救贖會的這些人竟然如此無用!”
“約翰遜出手了沒有?”
索拉娅自然看出了周墨的窘态,但是自然不會說破,回道:
“您說的是那個救贖會總會的執事?不知爲何,他沒有出手,按照大人您給的情報,這位約翰遜是相當于神秘态生命的超級強者,若是他出手的話,我們不會不知道。”
周墨點了點頭,又問道:
“索斯小隊呢?也沒有出手?”
索拉娅點頭,有些爲難的說道:
“陛下您不在,索斯小隊如今的情況又特殊,索拉娅不敢随意指派任務。”
周墨對大體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開始發布命令:
“約翰遜能不出手就不要出手,讓索斯小隊抓緊将弑神者拉入小隊,并且要敢在教廷上層到來之前,搶走曙光之刃。”
“博得那裏,索拉娅夫人,麻煩你多費心了,給救贖會那些人創造一個機會!”
索拉娅眉頭一皺,問道:
“教廷要有強者過來?”
周墨點頭,說道:
“救贖會大舉出現在臨境城的消息洩露出去了,女皇陛下得知後,便下了旨意,不過帝都也出了一些狀況,想要調集足夠的強者來到臨境城,還需要一些時間,但我們也要加快速度了。”
索拉娅面色嚴肅,行了一禮之後,迅速退下。
索斯躺在飯桌上,看着四個沒心沒肺,圍繞着他吃飯,好像舉行眸中獻祭儀式的隊員們,欲哭無淚,尤其是想到一會輪到拉隆來給他喂飯,并且幫助他完成生理任務,索斯就有一種想要死的沖動。
“這些天,城裏熱鬧的一塌糊塗,爲什麽沒有讓我們出動的命令?”索姆看着老鼠問道。
老鼠瞥了一眼索斯,說道:
“若我是約翰遜大人,如此重大的事情,也絕對不會派一個有通敵嫌疑的成員參加,那簡直是對所有救贖會成員的不負責任!”
“這麽說,我們就這能等在這裏,每天給隊長大人做保姆?”妮瑞娅有些氣憤。
今天這個保姆輪到了拉隆當,聞言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妮瑞娅,說道:
“妮瑞娅,你是唯一不用給隊長當保姆的,你來說這件事情,覺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