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的檢查完之後,确定了沒有任何威脅,騎士長方才揮手,搜查的騎士們重新回到了莊園大門兩側。
“金币大人,得罪了,請進!”
騎士長從頭到尾沒有下過馬,手沒有離開過腰間兵刃,此時也隻是冷冰冰的,毫無誠意的說了句。
金币沒有任何反應,示意索拉雅夫人重新上了馬車之後,馬車駛進了白金莊園。
金币的馬車内部,裝修很舒适,金币自己坐在一個小餐桌後,而索拉雅則坐在金币的對面,座下是一個柔軟的墩子。
“索拉雅夫人,一會你見到陛下之後,記住一點,不要說謊話,任何謊言在陛下那裏都是罪過。”
看着褪去了大鬥篷,露出一身雍容華貴禮裙的索拉雅夫人此時有些嬌弱的露出了怯意,使人憐惜,金币心中隐隐有些不忍,開口給了些提示。
索拉雅感激的對着金币微笑,然後又皺起眉頭說道:
“如果陛下問道與大人您有關的問題?”
金币瞥了一眼索拉雅,心中微微寬慰,這個女人還是知道感恩的,或許可以多幫助一些。
“實話實說,我雖然瞞着陛下幹了不少事情,但是隻要陛下問起,就從沒有說過謊,我金币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所以我的一切也沒有任何必要在陛下面前隐藏,之所以不主動說,也是君臣彼此之間的默契而已,所以,你不需要顧慮,問你什麽都實話實說!”
索拉雅面上誠懇的點頭,但是眸中卻飛快的閃現除了一絲不以爲然,她絕對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不能欺騙之人。
“索拉雅夫人,我知道,你在臨境城頗有些地下勢力,并且支起了一張大網!”
緊接着,金币的話就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的砸在了索拉雅夫人的心髒之上。
“大人,您?”
索拉雅微微顫抖着擡起了頭,大大的美眸中泫然欲泣。
金币笑了笑,說道:
“我是陛下的私人财務官,而陛下的生意,遍布整個白金公國,可以這麽說,隻要有買賣的地方,就有我的眼線在,你的那些勢力,雖然說起來很吓人,但在陛下面前,不過是一句話就能捅破的蛛網而已。”
“你要知道,對于男人來說,即便再喜歡的女人,相較于自身的财富與權勢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
“隻要财富和權勢在,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這天底下的男人,情種雖然有,但是能在這個世界上爬到高位的男人,絕對不會出現情種這種稀有動物的!”
金币雖然身材矮小,即便是坐着,相較于身材高挑的索拉雅夫人來說,也矮上一截,但是此時看向索拉雅夫人的目光,卻是俯視。
索拉雅這下子方才明白,自己的僞裝,小動作,在眼前這個男人,以及這個男人背後的那位陛下眼中,就如同幼兒遊戲一般的可笑幼稚。
收起了楚楚可憐的媚态,索拉雅面上恢複平靜,眸中出現了理智與銳意。
“那麽大人,可否告知,白金陛下突然要召見我,是什麽原因?陛下沒有見到過我,自然是不會因爲看上了索拉雅這上不了台面的姿色,臨境城城主的職位?索拉雅求之不得,但是在白金陛下眼中,想必是無足輕重的。”
金币敲了敲桌子,這是他從周墨身上學到的小動作。
“見到陛下你自然知道,陛下不想說的事情,沒人能夠想的明白,即便是明白了,也要裝着不明白,你明白嗎?”
金币的目光幽深起來。
索拉雅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笑了。
這個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金币當先走下了馬車,索拉雅緊随其後。
恢弘的白金城堡正門前,老管家和一名中年刻闆女子都是用一種刻闆到了極點的禮儀姿态站着。
金币見到老管家,躬身行了一禮,口中說道:
“總管大人,索拉雅夫人帶到。”
老管家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索拉雅夫人,然後就移開目光,問道:
“你進不進去!”金币微微一愣,他從小就在白金莊園中長大,面前的老管家是他親叔父,這白金城堡對與别人來說極爲神秘,但是他從十多歲就在其中玩耍了。
“總管大人,金币沒有進入的權限了嗎?”金币心頭猛跳,懷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陛下的信任。
老管家搖頭,說道:
“陛下沒有撤銷你的權限,但是你已經長大了,現在這個時間,能不進來,就不要進來!”
金币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躬身說道:
“明白,總管大人,那金币就先回去了!”
老總管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去吧,你的父母應該還沒有睡。”
看着金币退下,老總管的目光再次放在了索拉雅夫人的身上。
“索拉雅夫人,請進!”
刻闆女人對着老總管微微點頭,然後将索拉雅夫人帶入了城堡之中。
跟在這個刻闆女人身後,索拉雅将自己平生所學過的禮儀教養用足了十成十,不敢多走一步路,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白金城堡内部空間的廣大與複雜遠遠超乎了索拉雅夫人對城堡一詞的理解,不知繞過了多少個短促的走廊,被帶到了一個水汽氤氲的房間。
一個大的如同遊泳池一般的澡池出現在了索拉雅面前,澡池之中的液體竟然反射着淡淡的金色。
刻闆女人将手探入池水中,在鼻尖輕嗅,點頭說了句:
“三成黃金羊奶兌七成的天然甘泉,上等待遇,看來你對陛下很重要。”
深深的看了一眼索拉雅夫人,刻闆女人指了指挂在澡池邊緣衣架上的一套素樸長裙,用吩咐的口氣說道:
“沐浴之後,換上那件衣服,然後自然有人引你去見陛下!”
然後靜靜的站在那裏。
索拉雅夫人對于洗個澡換件衣服這種事情沒有異議,但是見刻闆女人沒有走出去的意思,不由有些羞惱:
“我要換衣服了,你在這是要服侍我嗎?”
刻闆女人一雙眸子如同鈎子一般盯着索拉雅夫人,說道:
“我是白金莊園的内總管,除了陛下之外,任何人沒有讓我服侍的資格,站在這裏,是爲了确定你沒有帶一些不該帶的東西進來!”
白金莊園内總管,這個名頭讓索拉雅思索了片刻之後,就放棄了争辯的想法。
白金莊園的大總管,那個方才在門口将金币大人說退了的老人,索拉雅曾經有幸知曉過一些事情,上一屆的公國内閣,就是被這位老人一句話解散了的!
而這位内總管,雖然從名頭上聽着比大總管低了一級,但是索拉雅名表,即便這樣,也是她惹不起的權貴人物。
任命的脫下了華貴的禮儀長裙,一件一件的将貴族女性常備的貼身衣物褪下,露出了一身雪白豐潤的細膩皮膚,大大方方的走到了浴池旁,試探了一下水溫,然後邁入其中。
…………
書房,一頭金色波浪長發還帶着水汽氤氲的索拉雅夫人,一身素淡的長裙出現在了周墨的面前。
“拜見白金陛下,願海神永遠庇護陛下!”
盈盈的拜倒在地,身段窈窕而性感,周墨卻打了個哈氣,說了一句:
“起來說話!”
索拉雅聞言直起身來,微微低頭,不敢直視這位主宰着白金公國的白金陛下。
“臨境城城主的位子,是你的了!”
第一句話,就是對索拉雅夫人極爲有利的信息,但是索拉雅夫人心中卻沒有一絲高興,反而充滿了擔憂。
面上,索拉雅夫人卻千恩萬謝的再次拜倒在地。
“陛下厚恩,索拉雅必永遠忠誠于陛下!”
“但是你怎麽坐上城主這個位置,要聽我的吩咐!”
周墨微微皺起了雙眸。
索拉雅愣了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知道自己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認命的點頭說道:
“自然全憑陛下吩咐!”
看着重新站起身來的索拉雅夫人,周墨扮演的薩迪文将一份文件扔到了她豐碩的懷中。
“今晚在城堡住下,好好看看這個,明早給我做一個簡要的彙報!”
索拉雅接過了那份文件,聽到這話,知道這是讓她退下的意思了,心中猛然一松,雖然還不知未來的命運會如何,但是索拉雅清楚,自己的命運已經不受自己掌控了。
索拉雅退下之後,過了一會,周墨書房之中又走進來一人,卻是老管家。
“通知老霍姆,将計劃給他,讓他将救贖會那些蠢貨全都引到臨境城去!”
老管家微微躬身,準備退下,卻又被周墨叫住。
“等等,将那個醜八怪會長在白金之城内樣的三十七房女人,還有十多個孩子,全都給我處理了,今天竟然敢在白金之城内窺視我的車架,必須得給個教訓!”
老管家面上微微抽搐了瞬間,然後勸道:
“陛下,那些女人也就罷了,她們選擇了那人時候,就應該有這個下場,但是那十多個孩子,最小的才剛剛出聲,最大的也不過十歲,這……”
這話讓周墨微微一驚,從薩迪文的角色中脫離了出來,微微晃了晃腦袋,長時間沉浸在一個人物之中,确實會被蒙蔽本心。
這讓周墨警醒,自己的心志還是不夠強大!
“算了,當我沒說過吧,那人不是被太陽神詛咒了嗎?派人給他加上一層,光毀容沒什麽意思,讓他全身上下都毀了吧!”
老管家露出一絲微笑,沒有再說什麽,躬身退下了。
刻闆女人與老管家擦身而過,走入書房,發問道:
“陛下,今夜您在哪裏休息?”
周墨擺了擺手,刻闆女人面上露出一絲失望,退了下去。
…………
索斯親眼目睹了一場救贖會式的交易。
說是交易,但在索斯看來,這純粹就是勒索。
随便找到一個貴族,說一個數字,給了就有平安,不給就找你麻煩,這不是勒索是什麽?
而且一場交易,還連累了兩個無辜的苦命女子,這完全将索斯對救贖會以往的認知徹底推翻,整個人面色蒼白的坐在老霍姆身前的沙發上,不發一言。
“呵呵,這就接受不了了?”
老霍姆此時心中也是沒數的,隻能依照自己對這個孩子的了解行事,問了一句之後,就一副不屑的神色看着索斯。
索斯艱難的擡起頭來,面上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這就是救贖會嗎?”
老霍姆眨了眨眼睛,猶豫了一會,終究不敢打碎索斯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說道:
“很多救贖會的人,都并不知道這些事情。”
索斯眸光一亮,說道:
“您是說,這是少部分堕落者的行爲?”
老霍姆又搖頭,說道:
“這是會長,乃至總會允許并且指示的任務!”
索斯眸光微微一暗,頭就要重新低下去,老霍姆見狀急忙說道:
“索斯,雖然救贖會内部并不想你想象的那麽美好,但是你還記得嗎,當初我說想讓你加入救贖會時,你的高興與激動,是爲了什麽嗎?”
索斯聞言,沉思了一會,眸中又有了一絲光亮。
“因爲我想加入救贖會,我想通過我自己的努力,爲解放那些貧苦之人,爲幫助那些需要幫助之人,貢獻一分我自己的力量,我渴望救贖會的理念,我不認同這個世界,我不想我曾經受過的那些苦難,再加諸于别人身上!”
越說,索斯眸中的光芒越亮,這個變化是可喜的,老霍姆自然不會錯過這種好機會,引導着說道:
“那麽救贖會這個組織如何,與你又有何幹呢?你隻需要知道,救贖會是一個能夠給你提供力量的組織,而你用這些力量做些什麽,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有些人用救贖會的力量發财,有些人用救贖會的力量加諸己身,有些人則用救贖會的力量完成救贖會的理念,還有些人利用救贖會的力量去殘害他人。”
“但這些都與你無關,當你使用救贖會的力量時,你隻需要按照你的心意去做就好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