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時光。
時光能夠将一切智慧化作愚蠢，也能将一切愚蠢化爲智慧！
時代的局限性是客觀存在的。
就如同此時的海皇，他怎麽會想到，他認爲抑制神聖曙光蛻變的因素，恰恰就是神聖曙光發生蛻變的必要因素之一？
就像周墨老家秦代的嚴刑峻法，本是爲了統治需要，但是到了最後，卻成了某些人振臂一呼，天下相應的必要因素？
“瑞玟，安排下去，貴族的利益要給與保證，神權的威嚴也不容亵渎，明白了嗎？”
保證和不容亵渎兩個詞用的極好，說話雲遮霧繞這一屬性，已經烙印在了老牌貴族的骨子裏，便是面對自家親人，說話也是充滿了暗示性，将黑暗的一面包裹的嚴嚴實實。
智商不夠的人，如果出生在貴族家庭，邊緣化是一個很好的結局，更大的可能是因爲理解錯了一個指令，然後莫名其妙的死去。
但是瑞玟的之上顯而易見的足夠。
什麽也沒有問，沖着老祖宗點了點頭，離開了這片聖賢之地。
回到了神聖海神教廷總部，面對着海皇老祖宗的實質雕像，通過信仰網絡，瑞玟-娜隆聯系上了恩德爾。
此時的恩德爾已經收到了周墨傳來的最新消息。
“禮拜日與死亡禱告制度嗎？”
恩德爾陷入了沉思，這種完全有利于教廷，甚至會極大程度上促進教廷根基穩固與擴張發展的制度，如果從他恩德爾負責的教區傳播開來，那麽所獲得的神恩與威望……
咬了咬牙，恩德爾有些後悔将這件事情捅到瑞玟-娜隆那裏去了。
但是要恩德爾放棄，卻也是不可能了。
“怎麽跟聖女殿下說呢？”
出爾反爾這種事情，隻有地位相等或者上位者才能做，下位者如果這麽做的話，決沒有好下場。
所以，恩德爾需要想一個完美的理由。
但就在此時，瑞玟-娜隆的聲音直接在恩德爾的腦海中響起：
“清查你所在教區底層神職人員，他們是替神聖海神傳播神之光輝的仆人，不是仰仗神聖海神榮光，侵吞甚至信徒财産的惡魔！”
“任何假神威而自用者，皆爲亵渎！”
這就是神權的威嚴不容亵渎，也是貴族的利益要給予保證！
短短的兩句話，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恩德爾全身上下卻已經被汗水打透。
自己想要撤回自己的申述，扭轉自己的意見，與薩迪文進項妥協與利益交換是一回事。
但是事情鬧了上去，意外的發現自家上司報貨神祗都不站在自己這一邊，這又是一回事。
在原地呆愣了半晌，恩德爾方才緩過神來，坐在沙發上，給自己灌了一口烈酒，辛辣的感覺從舌尖一直延伸到胃部，方才讓恩德爾的思維重新能夠正常運轉。
“看來應該再和白金大公閣下好好談談了！”
…………
白金大公城堡，站在城堡的頂層花園之上，周墨看着恩德爾的馬車行駛進了自家的莊園。
“他沒有答應我的條件？”
管家垂手，開口說道：
“也沒有拒絕，隻是說想要和大公您面談。”
屬于薩迪文的藍色眸子微微轉動，似乎想到了什麽。
“這樣啊，看來教廷高層的決斷不出我的意料呢！”
當恩德爾從馬車上走下，出現在白金城堡的大門之前時，薩迪文從大門内迎了出來，開口便說道：
“恩德爾主教，看來您終于領悟了，神的仁慈隻給與那些全心全意信仰神的教徒，例如我，白金大公薩迪文。”
“但是神的榮光太過耀眼，長長讓人忘了，神除了仁慈還有威嚴，是時候展現神聖海神的威嚴，給予那些亵渎神祗威嚴的僞信徒們一些教訓了!”
“教廷騎士的人手夠嗎？白金大公領地的軍隊随時都可以爲神而戰！”
看着滿臉義正言辭，滿口神之光輝的薩迪文，第一次，恩德爾覺得自己如此淺薄，無論是對神的理解還是對局勢的把控上，距離這位白金大公閣下差的好遠！
微微垂下了高傲的頭顱，恩德爾恭敬地說道：
“多謝大公閣下的好意，您已經知道了神的旨意了嗎？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然後薩迪文的話讓恩德爾越發佩服了。
“神已經下達了旨意了嗎？本大公還沒有接到通知，但是神聖海神全知全能，所做出的判斷定然不會讓本大公失望的！所以講道恩德爾主教您的到來，薩迪文就知道，一切事情都解決了！”
恩德爾笑的尴尬。
随着薩迪文到了會客廳中，恩德爾轉達了瑞玟傳達的神旨之後，薩迪文笑的燦爛。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的訴求是從根本上符合神的意志的，自然會得到神的支持，貴族财産神聖不可侵犯！”
“當然，神的威嚴也不可冒犯，所以白金公爵領隻要求應得的那份！”
恩德爾繼續尴尬笑着點頭。
“所以，用不用本大公出動軍隊幫忙，雖然主力部隊都在對外擴張，但是對付那些亵渎神威，沒有神靈庇護的混蛋們，我的親衛軍隊也足夠了！”
恩德爾有些拿不準，這到底是薩迪文想要幫忙，還是想要借機将手伸到教廷之中。
又分不清，這是薩迪文自己的意思，還是說是神祗已經對象下面的教廷不滿，想要借助白金大公的手完成清洗。
所以，隻能試探的問道：
“人手是足夠的，教廷之中大部分人還是虔誠的，但是如果大公閣下不放心，也可以派人來監督，畢竟，那些渎神的混蛋們也侵犯了大人您的利益！”
薩迪文看着恩德爾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道，我自然不會做這個監督者，否則教廷中的渣滓都被淨化幹淨了，對我有什麽好處！
“白金大公是神聖海神封賜的貴族，所以，白金大公領地内的所有利益都是與神聖海神教廷的利益爲一體，教廷人手足夠的話，那麽本大公也就不插手了，本大公對于神的仆從們極爲信任，畢竟，神聖海神在上！”
恩德爾額頭上溢出了一層冷汗，神聖海神在上，白金大公這是什麽意思？
是暗示我真神已經将目光垂下，時時刻刻在注視着我們。
還是在告訴我，他的後台直接就是神聖海神陛下，讓我們必須保證他的利益？
薩迪文看着糾結着的恩德爾，心道，雲山霧繞說話的好處就體現在這裏了，命令下達了，屬下如果辦錯了，是他的理解錯誤，沒有上位者的責任，如果辦對了，那是充分理解了上司的深意，功勞還都是上位者的……
而如今，恩德爾如果将他的話，領會成他在暗室神聖海神垂下了目光，那麽必然是一場毫無保留的大清掃，白金大公領地内的教廷勢力必然短時間内會被重創。
而如果被領會成他的既得利益不能受損的話，薩迪文也沒有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