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要臉，但必須要面子！
這看似是一個悖論，但是在社交或者辦事的時候，卻離不開它。
隻要做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能夠讓你感覺到内心羞愧，但是在面上、臉上将自己打扮成一個道德聖人，那麽恭喜你，在名利社交場上，你将無往而不利。
就像恩德爾和周墨兩人三言兩語間做出的利益交換，明明是極爲露骨，沒有半分人情的買賣。
但是言談之間，輕描淡寫，意思可以露骨，但是言語不能讓人難堪，仿佛兩人情誼深重，在互相幫助一樣。
恩德爾聽到周墨的話，心中對這位新晉的白金大公多了幾分滿意，但是自己的私事完滿達成，但是教廷的公事還沒有說清楚。
“大公閣下，神稅與領地稅負，如此一來就交錯在了一起，您看？”
恩德爾弓着身子低着頭，姿态放着很低，但是言語之中的意思卻是在得寸進尺。
周墨扮演的薩迪文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态度自然看在了恩德爾眼中：
“大公閣下，我想領地稅負直接借助各地的教堂渠道進行的話，白金大公領地就直接與神聖海神教廷綁在了一起，我想這對白金大公閣下您的白金大公領是有好處的！”
話說的好聽，仿佛在爲薩迪文考慮，但是言下之意，恩德爾明白，周墨明白，這是神聖海神教廷的要求！
“既然這樣，也隻能這樣！”
神色淡了下來，薩迪文說了這麽一句，然後想了想，又說道：
“神恩如海，想必最是公平，是不是，恩德爾？”
恩德爾垂頭皺眉，這個白金大公很不好對付，問的話自然是一句廢話，這種話恩德爾不可能給出一個否定答案。
但若是真的答應下來，就留下了話柄，以後如果出了什麽事情，今天的話就是薩迪文發難的由頭。
教廷下面的大小教堂是個什麽德行，恩德爾心中自然清楚無比，可以說，出事情是肯定的，不出事情才是怪事。
實際上，瑞玟将恩德爾放在薩迪文身邊，就是爲了第一個貴族領地與神權之間可能出現的矛盾與問題埋下伏筆，說白了，恩德爾就是要爲神職人員們擦屁股的！
所以，恩德爾這話不能單純的答應下來。
好在，能被瑞玟-娜隆看在眼裏，委以重任，恩德爾自身的機變反應和隻會是值得稱道的。
“這是自然，神自然最是公平不過，凡是辜負神之恩德的，神必然會降下火焰，将其焚燒！”
這是恩德爾的應對之道，換成白話來說，就是告訴這位白金大公，神職人員即便犯了事情，也需要由教廷自己審判。
周墨笑了笑，然後什麽都沒有話說，揮揮手，示意恩德爾可以退下了。
恩德爾知趣的退出了周墨的房間，之所以如此聽話，是因爲現在還在軍中，而且他已經逼近了這位白金大公的底線，若是再挑釁，很可能被這位白金大公借軍法給直接斬了！
看到恩德爾下去，周墨面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接下來，我的事情就是等待了，等待最黑暗之中，冒出的那縷光明！”
白金大公的城堡，在周墨不斷發動戰争，将所有抵抗的人剝奪平民身份，打爲奴隸之後，快速的建成了。
城堡那一塊塊能夠千年不朽的方石之下，埋葬了最少十萬奴隸的白骨。
但是當周墨倚在躺椅之上，在兩名美麗侍女的陪伴下，陽光的沐浴中，看着廣闊無邊的盛景，品着香濃的奶茶時，卻覺得這個世界其實很美好。
“今年的稅賦，讓人盯緊點，除了軍隊與城堡的必要開銷，鎖定所有物資，我有大用！”
中年管家無聲無息的退下了。
城堡外，周墨的這個命令，最快的被恩德爾得知。
“所有物資全部要鎖定？”恩德爾皺着眉頭問白金大公城堡的管家。
管家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然後拿出了一本賬冊，說道：
“這是大公閣下統計得出，今年應該收繳到白金城堡的财富數額，請恩德爾主教盡快送到！”
恩德爾眉頭皺的更深了，接過賬冊，翻看了幾眼之後，看到統計到了個位數的神眷銅币數額，整個人的内心是崩潰的！
“這是大公拿出的賬冊，大公閣下是根據什麽算出如此精确的數額的？”
管家依舊面無表情，但是卻有了肢體語言，攤了攤手，說道：
“大公從三個月前就開始統計領地的平民家庭人數，以及開墾的土地面積，還有人均收入，這些都是經過大公自己精準的計算而來，您放心，白金城堡應得的，一個銅币都不可以少，但是不屬于白金城堡的，大公也一個銅币不會多拿！”
這種額度限制，隻看數字的收稅方法，是周墨能夠想得到的，能夠維護自己利益同時，又最大程度放縱了底層人員自由的法子！
恩德爾飛快的翻動着賬冊，最後看到了總數字之後，高聲叫道：
“這不可能，應該屬于大公閣下的稅負絕對沒有這麽多！”
管家搖頭說道：
“不，就是這個數字，不可能有錯，大公帶領城堡之中的财務人員，演算了整整三天！”
看着鄭重其事的管家，恩德爾心中知道，這個數字可能是沒有錯的，但是經過下層人員層層盤剝之後，真正能夠彙總到他手中的數字，連這個準确數字的一半都達不到！
教廷方面已經讨論過數次，要建立正規的财務機構，但是都因爲大多數人的不同意，而耽擱下來。
“回去告訴你家大公，這個數字絕對沒有可能，也許他是正确的，但是他是不現實的！”
管家仍然面無表情，說道：
“大公閣下說，恩德爾主教如果這麽說的話，他就隻有直接與神聖海神對話了，貴族财産神聖不可侵犯，這是神聖海神曾經的承諾！”
恩德爾大怒起身，咆哮道：
“請你轉告白金大公，神的言語不容亵渎，神聖海神從來沒有說過這句話！”
管家搖頭，說道：
“如果神沒有說過這句話，那麽此時應該已經有神威降下，神未否認，恩德爾主教您沒有資格質疑！”
場面僵住了。
恩德爾轉身進了内室，與瑞玟-娜隆聯絡起來。
“聖女殿下，神聖海神何時有過這種許諾？白金大公這種亵渎真神的意圖，真神應該馬上降下神威，以示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