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中,周墨親筆書寫了軍令,然後急招德格斯特。
德格斯特迎着晨露,帶着一身殺氣,來到了聖十字莊園門前。
這種時局,這個時間,領主突然急招,爲了什麽事情,他心中自然明白,所以,此時出現在聖十字莊園門前的德格斯特,一身精金合金戰甲,座下白狐都被武裝到了極限。
莊園正門守衛着的聖十字騎士,見到德格斯特,于坐騎之上,兵器撫胸而行軍禮。
德格斯特微微點頭,一入莊園大門,座下白狐便歡快的跑了起來。
若不是德格斯特見機的快,死死的抱住了白狐脖頸,這頭越活越高興的白狐,就要直奔周墨新建的珍獸園去了,德格斯特的小白,可是窺視那園子裏的幾隻漂亮母狐狸好久了。
好不容易到了城堡正門,德格斯特從白狐上跳下,然後就見到急不可耐的白狐一蹦一跳的就跑開了去。
德格斯特面色微紅,好在有面甲遮羞,不好意思的對迎出來的蜜娜說道:
“小白貪玩了些,内管家不要怪罪!”
蜜娜抿嘴一笑,說道:
“德格斯特大人說笑了,小白最可愛了,大人都一向喜歡的,昨天還說呢,想着小白什麽時候有了子嗣,要給他未來的兒子愛讨一隻做玩伴呢!”
這話聽到德格斯特耳中,讓德格斯特大喜,戰甲下的胸脯挺了挺,大步走入了城堡之中。
一入書房,德格斯特便見大人手握聖十字紋章,桌案上平放着一柄十字儀劍,頓時心中所想之事就确定下來。
單膝跪地,戰甲發出交鳴之聲,德格斯特铿锵說道:
“大人,大軍已然齊備,請大人下令!”
周墨起身,一手持聖十字紋章,一手持儀劍。
“不講虛禮了,德格斯特,你持我儀劍,用我紋章,督掌第一第三第四常規軍團,立刻發動西部戰争,我所囑咐,你不可忘!”
德格斯特垂首舉臂,接過了周墨的紋章和儀劍,回道:
“定不辱大人之命!”
然後一刻都不停留,轉身便走,軍令即下,就不能有半時耽擱。
從書房的窗口,看着德格斯特廢了絕大力氣,方才把小白從一隻母狐狸的身上拉了下來人,然後匆匆而去的背影,周墨笑了笑,然後肅了面龐,命令道:
“着大裝,去墨城!”
已經準備妥當的蜜娜母女,馬上爲周墨換上了剛剛制好沒有幾天的領主大裝。
純黑底料,通體空銀鳳凰紋絡,别無其餘紋飾的大衣穿在了周墨的身上,頭上無冠,腰間無劍,但周墨手持已然變成了純白之色的權杖!
…………
此時,墨城之中,以瑞玟-娜隆爲首的特使團,已經見到了之前派到聖十字領地之内的使者。
聖心見到瑞玟-娜隆的刹那,美眸就是一紅,但是卻不敢有絲毫動作,直到送走了一切護送的聖十字騎士,并且在瑞玟-娜隆的示意下,所居館閣的仆從護衛也都退下後,聖心整個人就一下子頹廢下去,整個人軟倒在了瑞玟-娜隆身前,嚎啕大哭,哪還有半分曾經調教整個海王國度貴族小姐禮儀的那個海王聖心的樣子!
“聖心姐姐,這是怎麽了?”
瑞玟一驚,她難以想象,這個從來都是堅強如鋼鐵,不對任何人低頭的聖心姐姐,遭遇了何等事情,才會有如此情狀。
聖心在瑞玟的安撫之下,終于收了哭聲,但聲音還是哽咽的說道:
“殿下,您終于來了!”
心中千言萬語,但是說出口的,隻有這麽一句話。
同時,在别的額館閣之中,其餘幾位之前的侍者,也在向自家的主子,哭訴着差不多的話。
但是真心還是假意,那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還有老天知曉了。
最起碼,周墨是沒有那個心思去想這些人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的。
周墨此時想的,就是怎麽能夠在這場談判之中,用最小的損耗,得到最大的利益。
至于說通過一場談判,就讓貴族階層們俯首稱臣,這個夢周墨做過,不過做過之後就清醒了,這種違背人類烙印在基因之中劣根性的東西,是不可能實現的。
最起碼,在一方沒有絕對性的力量和權威時,是不可能實現的。
所以,當周墨坐在墨城城主府大議事廳内,看到瑞玟-娜隆領着其餘三個勢力的代表出現時,開口就說道:
“諸位特使,除了郁金香公子從未謀面之外,大家也都是老朋友了,正事不急着談,來人啊,上宴席!”
一聲令下,征集了整個墨城最好的廚子,炮制出來的一桌桌美酒佳肴,被十數名袅袅婷婷的佳麗拜訪在了諸位侍者的案前。
一時間,這間莊嚴肅穆的大議事廳,美人香風陣陣,菜肴香氣催人口鼻,酒香更是醇厚,讓人唇口生津。
“瑞玟,你我一别也已經許久了,今日再見,總算解了一點相思之情,真是想煞本爵了,先滿飲一杯,稍解相思之情!”
周墨面上全是笑容,看着瑞玟-娜隆的目光更是溫情脈脈,言罷,也不管瑞玟-娜隆答不答應,先就一樣脖子,幹了一杯金朗姆。
在場的幾位都是大貴族出身,聽到周墨如此露骨甚至可以說是不要臉的話,一個個都面面相觑,路易斯-風行風濕面上漲紅,目現怒意!
當場調戲我未婚妻,若不是這是你的地盤,定不與你幹休!
周墨卻不理會下面幾個人怎麽想,繼續自說自話道:
“瑞玟啊,聽說你曾經被血族掠去,受盡苦楚方才逃脫,上次見面無暇相問,真是擔心死本爵了!”
“該死的血族,前不久還有大批的血族在我聖十字領地作亂,想到血族曾掠瑞玟你,本爵一怒之下,全部都将其化了灰灰,聽說其中還有血族大皇子在,如此也算是稍稍報了瑞玟你被掠之仇,也讓本爵心中稍安啊,爲此,再滿飲一杯!”
言罷,周墨又是一仰頭,一杯金朗姆酒再次入口,周墨面色就紅了起來。
“瑞玟啊,你可不不知,當年聞海王與風王聯姻,本爵心中苦悶啊,然後就見瑞玟你千裏來尋本爵,本以爲是瑞玟你之情誼,後來發覺,不想是血族之人僞裝,當真讓本爵痛徹心扉啊!”
“将其挫骨揚灰,方才洩本爵心頭之恨!”
這話都說出來了,即便城府深如瑞玟-娜隆,也都聽不下去了,開口打斷了目光彌蒙,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的周墨。
“周墨,你不是要和談嗎?我等都已經到了這裏,就不必如此虛僞裝飾了,這些酒菜雖美,卻也不在我等眼中,撤下去談正事吧!”
瑞玟說這話時,看着路易斯-風行眸中怒意稍減,方才稍稍放心,她真擔心,不等談判議和開始,他們三王國度内部就要反目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瑞玟-娜隆知道,她名義上還真是路易斯-風行的未婚妻,這個時候被周墨公然說起私情,路易斯-風行能夠忍下來,就已經是大局爲重了,若是再讓周墨說下去,這位路易斯王子就不知道要做出什麽事情來了!
周墨似乎當真是有點醉了,他酒量一向不好,聽到瑞玟此言,有些詫異的問道:
“什麽?瑞玟你此來不是因爲思念本爵,是負責談判之事的?”
這話問的瑞玟-娜隆都驚呆了,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她堂堂海王公主,若是不是爲了談判議和而來,怎麽會進入如今算是敵人的聖十字領地境内?
還沒反駁,就又聽到周墨說道:
“風王、淵王,加上郁金香大公,派來的都是繼承人與本爵談判,海王怎麽回事,竟然将自家女兒派來負責了?怎麽回事,海王無後嗎?”
周墨說出這話,面色暈紅,似是帶着醉意而言。
但是這話一說,站在瑞玟-娜隆身後一蒼老文士面色就抽搐了瞬間,他時海王王子的老師,替海王打理一切海王國度政事的家臣之首,自然也是海王王子的鐵杆心腹,聽到周墨此言,明知是挑撥,但是心中還是不舒服。
瑞玟-娜隆狠狠的瞪了周墨一眼,說道:
“周墨,如今你乃聖十字領地之主,人族巨頭之一,雖然我等不屑于你的政策,但是卻尊敬你的地位,此等大事,不可玩笑!”
周墨隻是搖頭,說道:
“瑞玟,怎麽如今變的這麽開不起玩笑了,本爵隻是因爲你不好對付,想要換一個好對付點的對手而已,你瞧破了也不要說出來嘛!”
瑞玟-娜隆想要殺人!
她看出什麽來了,她說什麽了?
怎麽話一到周墨口中,就變了味道,周墨是不是知道,她背後站着弟弟的老師,站着海王家族最倚重的家臣?
他一定知道,該死的周墨,該死的野草!
“周墨,你若還要點臉面,就不要如此明顯的挑撥離間,能騙的了誰?”
周墨呵呵一笑,看着瑞玟,目中現出了挑釁之色,說道:
“海王公主殿下此言何意?莫非忘記了你我之約定?雖然後來公主殿下毀約,但是本爵并不計較,當時局勢不允,但是此時,我聖十字領地已然有了雄壓天下之力,隻要公主殿下願意,當日之約還是算數的!”
瑞玟-娜隆心中一跳,當日之約是個什麽約定,瑞玟心中清楚。
她允諾周墨占有海王國度十年之利,然後周墨助其在十年之内樹立起威嚴,成爲海王繼承人!
但是這話在這裏能說嗎?
在她背後還站着她弟弟老師的時候能說嗎?
瑞玟氣急,但是面上卻不顯,擡眸看着周墨,眸光定定的說道:
“有此事?周墨你怕是記錯了吧,本公主何曾與你有過任何約定?”
先是否定了周墨的話,然後瑞玟又說道:
“這是什麽酒,怎麽如此香醇,方才沒有注意,險些錯過了美酒!”
言罷,竟是舉起了酒杯,示意其餘三名侍者,道:
“如此美酒,既然聖十字領主盛情款待,我等也不可辜負,滿飲。”
一擡螓首,滿飲了一杯,然後看向周墨,眸光中分明說着,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周墨哈哈大笑,說道:
“如此方式瑞玟-娜隆,有美酒如何不飲?本爵還記得,在荒野邊城之時,殿下飲紅顔,真是讓周墨心馳神往啊!”
說着,就又飲了一杯。
如此,周墨不斷找着借口,一杯一杯的勸酒,每當有人不想喝時,就又拿瑞玟說事,然後被周墨拿住了小尾巴的瑞玟-娜隆隻能幫着勸酒。
酒過三巡,諸人都面紅耳赤,周墨拿出來的金朗姆酒可不是平常市面上見到的那種金朗姆,不知在周墨的授意下蒸餾加工混合了多少次,酒液顔色還是金黃,與金朗姆酒一般無二,但是實際上,每一杯酒,都能醉倒一個成年壯漢。
便是瑞玟-娜隆這種神秘态魔導生命,此時都有了微醺之意。
“好,今日喝的痛快,來人!”
周墨呼和,自然有侍女上前,周墨問道:
“宴會廳可準備妥當?”
侍女回道:
“禀大人,都已經準備妥當,諸位貴族大人也已經攜家眷到了!”
周墨滿意的大聲說道:
“好,幾位,請移步吧,宴會廳内,準備了舞會,本爵特邀請了領地之内的貴族,與諸位一起同樂!”
瑞玟-娜隆知道,今日想要談起正事,是不可能了,而且自家把柄被周墨抓住,不解決了這點,不知道被要挾到什麽時候。
眸廣轉動,瑞玟-娜隆開始思考,爲什麽周墨要拖延時間,不想明白這點,就無法扭轉她被要挾的弱勢位置。
随着周墨離開大議事廳,走到長廊之時,瑞玟-娜隆隐蔽的給了路易斯-風行一個顔色,路易斯快走了幾步,與瑞玟并肩。
“馬上派人去查,我等來到了聖十字領地之後,聖十字領地内有什麽大動靜!”
路易斯點了點頭,回手看了一眼身後一名不起眼的随從,做了一個隐蔽的手勢,那仆從緩緩的落後到諸人最後,然後在在所有人目光都不在他身上之時,身形竟然緩緩消失了。
…………
此時,中部區域之中,第一第三第四常規軍團,正在德格斯特的指揮下,做着最後的準備動員,大軍集結,各種平日裏不允許士卒持有的源能武裝,全部分發下去,校場上黑壓壓的軍隊醞釀着殺氣,隻等一聲令下了!
德格斯特則在一間奢華的貴族莊園之内,一身戎裝的給這次大軍開動的後援組織,數十家商會的商隊做着訓話!
“我知道你們都有着各自的來頭,身後都有着各色人等,但是你們要記住一點,雖然你們負責後勤,但是要記住,後勤也是在軍中,若有哪個敢違背任何一條軍規,就休怪我德格斯特無情,軍法刀下,從來不問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