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無法正常運轉!”
“輕輕動一下,全身每一寸都會痛如刀絞!”
瑞玟-娜隆繞着周墨的床頭行走,沒走一步,便幸災樂禍般的說一句。
在床頭另一邊停住,瑞玟-娜隆俯身,碧色的眸子中帶着三分浮在表面的笑意,說道:
“不到源能态生命,就敢讓身體半解放所化的自然元素進入源能世界!”
“周墨,你知不知道,你能活着從源能世界出來,還能騙過鐵斷大公,化作一朵白雲飄入海王城,是走了多大的運道!”
周墨黑白分明的眸子靜靜的看着瑞玟,這個女人幸災樂禍的表面,也無法掩飾其面上的疲憊和心底的焦慮。
眉心處的疼痛讓周墨眼白中有血絲浮現。
周墨伸手,狠狠得揉了揉眉心,目光疑惑的看向瑞玟-娜隆。
瑞玟-娜隆笑了幾聲,卻發件周墨隻是靜靜的看着她,目光沉靜而嚴肅。
瑞玟-娜隆無視周墨的目光,繼續的笑着,但是笑了半晌,笑聲已經幹啞。
“不是說多笑笑,人就會開心許多嗎?”面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瑞玟容顔上現出柔弱之色,倚着床頭坐下,碧色的眸光中露出些許迷茫。
“周墨,你知道嗎?海王城,八成是守不住了……”
瑞玟的聲音低沉,眸光低垂。
“精靈族在戰争古樹上銘刻了召喚生命樹虛影的源能精靈秘文,在生命之樹的光輝照耀之下,大範圍的源能武裝起不到一點殺傷效果!”
“精靈族十大日月精靈家族的長老都到了,父王和我都不敢露頭,隻要體内有着精靈血脈,在精靈血脈本源制裁之下,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精靈女皇的精靈之火分身,沒有了父王和風王聯手牽制,每日裏在海王城上空盤旋,随時都有可能看破海王城的虛實,直接降臨而下!”
“南方受軍令而來的貴族們,除了被你殺的還有戰死的,其餘的都已經回返自家領地,整軍備戰,父王和風王冕下說,人族南方防線已經到了殊死一搏,不勝則亡的地步了!”
“奧托帝國大軍,死傷近半,方才攔下了西下的獸族,奧托皇帝率領所有神秘态以上生命,親自動手挖空兩條水晶礦脈,才供應上前線源能武裝需求,不可能有餘力支援這裏!”
“淵王國度,淵王城都被矮人族占了,每日裏在握人族王國都城之内耀武揚威,淵王伯伯忙于鎮壓深淵,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别說支援這裏,怕是自顧不暇!”
“風王叔叔倒是一直都在,可惜風王國度軍隊有絕對使命,不可出風王國界一步!”
“如今的海王城,與其說是人族擋在精靈族前面的壁壘,還不如說是精靈族留着聚攏人族有生力量的誘餌!”
“可是,這誘餌我人族又實在放棄不起!”
瑞玟的話絮絮叨叨,周墨聽在耳中,每句都聽得明白,但是将所有話連在一起,思維稍微運轉,眉間痛苦便如影随形的發作。
碧眸看着周墨又皺起的眉頭,瑞玟嘴角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你在沒有聖光庇護的情況下,能從源能态生命手中逃出一命,怎麽會沒有代價!”
“不到源能态生命,就敢讓肉身所化自然元素進入源能世界,你如今全身上下皆被源能侵蝕,沒有一年半載,就别想下床了!”
說到這瑞玟擡眸看向周墨,目光中竟然帶着一絲慶幸。
“不過這樣也好,回雄鷹巢穴去吧,看着風向,如果海王國度實在支撐不住,就逃吧,去瑞瑟帝國,你這樣的人才,瑞瑟帝國絕對不會拒之門外的!”
一隻玉手輕輕的拍了拍周墨的額頭,帶着三分頑皮,三分緬懷,瑞玟起身而走,馬尾甩動間,周墨突然覺得,馬尾末梢處拿出幹枯血色竟是如此礙眼!
瑞玟-娜隆來過之後,不一時,就有兩名騎士,将周墨擡上了擔架,向海王城後的傳送陣擡去。
周墨沒有出聲,更沒有反抗,眸光隻是看着天空,雖然周墨的眼中隻有一片碧藍天空,但是直覺之中,那天空極高遠之處,一雙冷漠美眸正在看着他,眸光中神色,在周墨直覺之中,也定然是玩味的!
那畫面如同實質一般出現在周墨腦海之中。
周墨黑眸轉動,看向天空某一處,嘴角露出一絲仿佛在打招呼的微笑,眉頭微調,好似街頭混混看到了純潔少女!
天空之上,精靈女皇面色一驚,目光看着周墨那輕佻的眉梢,翠色容顔上現出薄怒,但是看到周墨被擡到傳送陣上時,精靈女皇面上薄怒突然化成一抹輕笑。
“有趣的人族小家夥,真想馬上出手殺了你呢!”
到了精靈女皇這種層次,心中動念,便有異象紛呈,精靈女皇心中對周墨動了殺念,身後染成一片翠色的天空上,便有烏雲醞釀,龐然源能躍躍欲試。
伸手遙遙指向周墨,精靈女皇雙眸中微微閃爍,就在念動出手的前一刻,一種久違了的森冷感覺,出現在了精靈女皇心頭。
“死亡直感?”
精靈女皇平靜的收回手指,直覺告訴她,如果現在出手,死亡就會纏繞而上!
“用一個神秘态半解放生命做釣餌嗎?卻還是不夠呢!”
精靈女皇目光從周墨身上移開,看向海王宮深處,哪裏純青色屏障昭顯,卻是風王出手,隔絕了海王一脈所有的血脈氣息!
傳送陣光芒閃動,周墨消失在了海王城中。
…………
淵王城西側,淵王國度大軍雲集此處,一巨形炎魔,此時正大模大樣的坐在淵王的倒金字塔之上。
此時通體黑金色的倒金字塔,比之周墨看到之時大了不知多少,漂浮在被解封的深淵之上,倒金子塔上空,有一神秘黑色旋渦,不斷彙聚無窮源能,注入金子塔中。
而倒金子塔下方,一縷豔紅火光,似乎隻是火炬光芒大小,在金字塔塔尖下方懸浮,放着悠悠紅色火光!
深淵之下,影影綽綽無數虛影湧動,但是每每有虛影浮上,被那豔紅火光照到,曆時化作一黑色影子,烙印在最近的固體之上,無一例外。
行宮之内,淵王手持權杖,看着冒着滾滾濃煙的淵王城,一口銀牙咬碎,又低頭看了看腳下深淵,歎息一聲:
“祖宗基業,人族安危,孰輕孰重,我淵王一脈不能再一次分不清楚!”
如此安慰自己一句,淵王又忍不住擡頭看向淵王城方向,看着那滾滾濃煙越來越濃,越來越粗。
淵王口中發出牙齒摩擦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