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鷹揚有些尴尬的站在周墨身前,大道上源源不斷的難民,在士卒和騎士的押送下,進入了雄鷹巢穴的領地。
周墨也不看霍格-鷹揚,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緩緩移動的難民,說了一句:
“大公可真是小氣啊,也不讓人家吃飽了再趕路!”
霍格-鷹揚面色唰的通紅起來,轉頭看去,确實難民面上都帶着菜色,一些老人和孩子,都要在别人的攙扶下才能走動!
“周墨,這事情……”
揮手打斷了霍格的話,周墨淡然說道:
“沒有事情,有什麽事情呢?霍格回去盡管告訴大公,所有帝都分配到鷹揚大公領的難民,我雄鷹巢穴都一體接手了!”
言罷,周墨拍了拍霍格-鷹揚的肩膀,在霍格越發尴尬的面色下,走去安排難民們的安置事宜了。
而此時,雄鷹巢穴北方,與帝國直轄區外圍貴族領地圈相鄰的江畔,一面足有五十米高下的雄偉城牆,已經初具規模,城牆之後,就是一條寬闊平整的青石道路,大道兩旁,一條嶄新的整齊街區初見繁華。
一個新開張,名叫阿邦的小酒館外,趴着一隻三米長短,一米高下的巨型白狐,白狐懶洋洋的趴在店門口,渾身散發着懶洋洋的氣息,不是擡起爪子,梳理一下被陽光烘的暖暖的毛發。
任年騎着老馬,走到阿邦酒館門前,看着這隻明顯不凡的白狐。
“白色的火狐狸,真是少見。”任年拍了拍坐下老馬的屁股,老馬停了下來,有些笨拙的從馬上下來,任年取了小巧的包裹,走進了酒館之中。
一名滿臉溝壑的白發老者坐在酒館櫃台後面,和門外的白狐一般,懶洋洋的沒什麽精神。
酒館中似乎隻有一個客人,是個穿着絲綢舊袍子的褐發青年,正在大口的喝着一杯劣質朗姆,長相倒還算英俊,隻是頹廢慵懶的氣質,讓他看起來不那麽引人注目。
将包裹扔在了一個無人的酒桌上,任年清聲說道:
“老闆,來一杯海上朗姆,一份牛排,一人份的面包。”
櫃台後的白發老者好似沒聽見任年的話一般,倒是那個頹廢的青年站了起來,手上的劣質朗姆卻沒有放下,邊走邊飲的繞進了酒館後面,不一時,單手端着托盤,走到了任年桌前。
“您要的食物!”聲音頗爲斯文,倒是讓任年微微有些意外。
這個褐發青年似乎懶到了一定程度,送完了食物,就直接在任年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繼續慵懶的靠在椅子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他的劣質朗姆酒。
“我叫任年,亞蘭人,第一次來雄鷹巢穴,這位先生,我能問您一些問題嗎?”
褐發青年沒有答話,隻是用細長的眸子瞥了一眼任年身前的海上朗姆。
任年微微笑了笑,伸手拿起酒杯,放在了褐發青年身前。
“說吧,事先說明,我也來雄鷹巢穴沒幾個月。”
褐發青年拿起了那杯海上朗姆,細細的嘬了一口,然後面上露出極爲享受的表情來。
任年面上帶着溫潤的笑容,問道:
“不是什麽隐秘的問題,我隻是想問問,雄鷹巢穴這麽一大片沃野,是怎麽在幾個月的時間裏,全部被種上糧食的?”
褐發青年這才擡眼看了一眼任年,說道:
“看你的氣度,不像是個貧民,但又不是個超凡者,混文職家臣的吧!”
任年微笑着點點頭,認可了褐發青年的猜測。
褐發青年又問:
“想來雄鷹巢穴找個差事幹?”
任年依舊微笑,依舊點頭,依舊不語。
褐發青年也不介意,又嘬了一口酒,這次連細長的眼睛都舒服的眯了起來。
“那你算是來着了,現在這位子爵大人,對家臣的待遇可是夠好的,隻要有本事,能架得住領主大人那兩位管家婆的使喚,求個富貴不難!”
說完一句,褐發青年細長的眸子看着杯中的海上朗姆,神色中露出一絲不舍,又帶着一分的饞意,最後還是讪讪的放下了酒杯,重新喝起了自己的劣質朗姆酒。
這一舉動看在任年眼裏,心中對這個褐發青年的評價不由上升了一層,一個能夠克服自身本能欲|望的人,都不可小觑。
靜靜的等着,任年的耐性一向很好。
終于,褐發青年将一杯劣質朗姆飲盡,看了任年一眼,給了他答案:
“你的問題的确很簡單,這位領主大人,隻不過下了一道谕令,說是凡事超凡者自身開墾的田地,可以不用交賦稅,并且可以永久使用,一下子,周邊所有混的不得意的超凡者就蜂擁而至。”
說着,褐發青年起身,拿着酒杯走到了櫃台後,在一酒桶中重新接了一杯,然後舒展了一下身子,沖着任年擠了擠眼睛,說道:
“終歸啊,超凡者的面子也敵不過實實在在的好處!這位領主大人舍得下血本,難道還愁無人種地嗎?”
任年沒有理會褐發青年的後一句話,而是皺起眉毛,仔細思考起起來周墨這一舉措的得失。
思考中,任年機械的吃着食物,當最後一塊牛肉夾在面包中吞了下去,任年眉頭稍展,放下了一枚銀币,匆匆的走出了酒館。
褐發青年看着任年匆匆離去的額背影,細長的眸子微微睜開,露出一雙金紅色的眸子。
這時,任年又突然折返回來,剛好看到了褐發青年那雙極爲特殊的金紅色眼睛,微微一愣,旋即就像什麽也沒看到一般,微笑着問道:
“不好意思,方才忘了問了,洶湧巢穴領主的莊園或者府邸如何才能找到?”
褐發青年随手指向了東南方向,說道:
“沿着這條大路直走,看見第一條分路就拐,然後沿着路走就是。”
任年禮貌的點頭緻謝,然後出了酒館,目光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那極爲特殊的白色火狐狸,黑眸中帶出了一絲微笑。
“看來着雄鷹巢穴,當真是命運交錯之地,龍蛇暗藏,真是有趣!”
騎着老馬,任年有些心疼的催快了馬速,向來時的方向走去,那條岔路距離這條初見繁華的長街頗遠,要在天黑前找到莊園,不得不加快速度了。
卻哪知道,一路快趕,到了岔路口時,就見到一天難民組成的長龍看不到邊界,沿着道路緩緩的移動過來。
遠遠的還有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今晚上都吃飽喝足,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全部上工,幹不了活的老人和小孩,領主大人仁慈,說了,他全都養了!”
這聲音明明普普通通,但卻又好像充滿了魔力一般,原本死氣沉沉的難民長龍,瞬間便多了一絲鮮活氣息。
剛要繼續趕路,那個洪亮的聲音又遠遠傳來:
“胖爺我一路從末尾追到你們,沒看見一個準黑鐵以上的,全都是平民百姓,這說明什麽,說明北地人沒有孬種,都是好樣的,就沖這個,胖爺我替子爵大人做主,你們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隻要肯幹活,就絕對沒有吃不飽的,有穿不暖的,有睡不舒服的!”
“算是胖爺我替領主大人,向那些北地的漢子們,略表敬意!”
任年聽着這粗糙的話,不知爲何,一股酸意突然湧向了眼睛。
是啊,何止鷹揚領的難民,海王國度過千萬的難民中,統計下來竟然隻有一百三十七名或者重病,或者剛剛生産完的準黑鐵以上女子,其餘之人,皆是平民!(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