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依舊前行,雪冷混着殺氣,沾衣刺骨,銀甲披挂,要尋血染。
白虹被血淹沒,又在雪中洗淨,周來往複,銀甲上漸漸生痕,披風上血漬流淌。
周墨腳步踉跄,雪地中血色腳印引領着血色流淌。
東方白,脖頸上的情絲微微顫抖,周墨心中松了一口氣,眺望前路,駐軍所在已經隐約可見。
“好身手,當真好身手,夜行百裏,連斬我暗刺五十三名精金好手,軍情局的萬宕雖然是頭蠢豬,但到底也是神秘态靈啓生命,如今屍骨無存,周墨,你的名字我記住了。”
慢悠悠的貴族雅音,從四面八方一起響起,讓人辨不清方向。
周墨身處郊外荒野,舉目四望皆是茫茫雪地,沒有一絲遮蓋,卻沒有看到絲毫人影。
“殺人者和被殺者,本來不該有什麽話可說的,可是我這人就喜歡這樣,也真是無奈呢!”
聲音繼續響起,這次卻來自天空之上。
周墨猛地擡頭,清晨的天空還有些灰暗,但是東方已經火紅一片,太陽的光芒升起,卻也照不見那個說話之人的身影。
“唉,人族還是那麽愚蠢啊!”
一聲歎息,周墨變感覺到,一柄尖銳的兵器,突兀的刺到了自家左肋……
…………
帝都的清晨格外美麗,尤其是太陽初生,光輝一點一點的越過烏雲,緩緩鋪滿整個城市之時,簡直美如畫卷。
大大小小的車架,在東方太陽升起的時候,就已經不約而同的從帝都各個街道、門路駛出,從四面八方向皇宮正門彙聚而去。
皇宮之前,用來閱兵、封國的白玉廣場之上,慵懶趴卧的極地冰熊迷蒙的睜開了眼睛。
九隻青色大鳥,沸騰而起,向着太陽,出了悅耳悠長的嘶鳴。
這下子,極地冰熊徹底清醒過來,晃動身子站起,人立着向着東方咆哮,聲音壓過了鳥鳴之聲。
帝都被厚重低沉的熊吼之音震顫了刹那,冰熊眼中閃着得意之色,前掌重新落回了地面。
倒是那拉着淵王行宮的巨型炎魔,隻是瞥了一眼用嘶吼聲争鋒的熊鳥,眼中閃過不屑之色,猙獰的眼睛看向皇宮,神色中露出幾分躍躍欲試。
三王行宮之上,幽幽暗暗的火苗徹夜未熄,倒是皇宮上方的戰刀,早就已經消散不見。
吱呀一聲,皇宮的正門大開,無數的金甲皇宮禁衛湧了出來,在皇宮正門之前,列成了儀仗。
三王行宮之上,幽幽暗暗的火苗微微一斂,重新化作三柄權杖,落在各自行宮之上,緊接着,皇宮内有洪亮聲音響徹帝都:
“皇帝陛下谕令,宣海王上殿,宣風王上殿,宣淵王上殿!”
三柄元老權杖皆是微微閃爍,下一刻,三名手持權杖,頭戴王冠的男子,一同出現在皇宮正門之前。
王者們互相施禮,簡單卻又莊重。
三王站定,卻不急着走進皇宮大門。
“風王、淵王,好久不見。”海王笑容親和,碧色的眸子中溫潤如玉。
“三王聚,非我人族之福,今日再見,雖然心中欣喜,卻也是無奈之舉。”風王有一頭純青色的長,也不梳理,飄逸的散在身後,空靈如琉璃的眸子中,隐有風暴席卷,地動山搖種種天災地難,不停流轉。
淵王卻是黑黑眸,但卻不是亞蘭族裔,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窩,都不符合亞蘭人的特征,一雙黑眸深邃如淵,對着海王和風王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不要廢話了,咱們三個日後怕是想分開也有些難了,有的是時間閑聊,且去皇帝,看他有何話可說。”
海王和風王對視了一眼,皆笑着搖頭,淵王一脈還是老樣子,直爽的讓人下不來台。
不再多言,三王皆整肅面容,然後雙手持權杖豎于胸前,儀态莊嚴的走入了皇宮之中。
皇宮正殿,白玉台階之上,黃藍色調的恢弘大殿上,濃郁的土黃色光芒流轉,這是皇帝陛下已然升座,候見群臣之态。
三王自白玉台階正中而上,随着一步步接近大殿,三柄權杖上皆有光輝亮起,權杖形狀的光芒将三王籠罩其中。
三色權杖光輝沒入土黃光芒之中,下一刻,三王入了大殿,看到了高坐在上的帝王。
王者們大步走到了陛下,也不擡頭仰望皇帝,隻是微微屈身行禮,然後轉身,雙手持權杖,面向殿門。
奧托帝國皇帝,端坐寶座之上,目光看也不看陛下的三名王爵,微微擡手,外面群臣入殿,參拜皇帝以及三王。
一番禮罷,三王轉身,面向皇帝,雖然不一言,但身上權杖光輝大盛,卻是無聲質問。
“今日三王齊聚,持杖上殿,不知何事?”
皇帝陛下沉聲問道,帝王架子拿的十足,似乎真的不知三王爲何上殿。
淵王卻沒有心思與皇帝玩官面文章,上前一步,登在陛上,問道:
“皇帝,元老權杖在此,奧托家族的皇帝位置,你當真不要了嗎?”
這一問,石破天驚,群臣駭然!
唯有海王與風王神色不動,齊齊上前一步,也登在了陛上,海王說道:
“是非對錯,皆是空的,如果奧托家族真的想搏命一拼,吾等三王後裔,奉陪便是!”
風王點頭,應道:
“卻是此理,奧托先祖有雄心壯志,但是,凡事不能沒有代價,想要拿整個人族賭上一把,三王後裔奉陪便是,但這皇帝至尊之位,奧托家族是否舍得?”
三王逼宮,直問至尊皇位,陛下貴族皆是默然不語,皇帝家臣個個義憤填膺,但卻也不敢稍一聲。
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帝決斷!
“唉!”
一聲歎息,自皇帝口中出,其中滿是疲倦與無奈,但這種情緒不過瞬間,皇帝起身,站于皇座之前,俯視怒喝道:
“初代三王無有勇氣搏命一拼,我奧托先祖慨然挺身,莫非有人見不得人族之中有人開一位面,從此人族傳承永存嗎?”
淵王微微太高了身前權杖,黑色光輝大熾,擋住了皇帝居高臨下的威勢,冷哼一聲:
“哼!”
“人族大事,萬年之前,烈血殿中早有定論,奧托家族爲一己之私擅自行事,皇帝怎有顔面在吾等面前,說這等話!”
話音剛落,一隻血色巨手不知從何處來,突然出現在大殿之中,反掌就向淵王蓋去。
“小子放肆!”冷喝之聲袅袅無蹤,卻又無處不在,仿若天地音。
淵王手中元老權杖之上,蕩漾出弧形黑光,護住了頭頂,抵住了那血色巨手,讓其不能落下。
“奧托陛下,後輩子孫事,自有子孫說,何必動怒呢?”弧形黑光下,突兀出現一隻粗糙有力的人手,人手通體潔白如玉石,兩指輕彈,透過弧形黑光,擊散了那血色巨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