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聳了聳肩膀,牽着馬剛要再起步,路面上又有震動聲傳來。
回頭望去,這次卻是各種規格一緻,模樣各有不同的馬車,飛速行駛而來。
周墨就這麽站在路邊,數着路過的馬車數,當最後一輛馬車駛過,周墨就知道,鷹揚大公領内所有的貴族全部到齊了。
抹了抹赤血馬長長的鼻梁,周墨在馬車掀起的塵埃中,走入了軍營之内。
一入軍營,周墨便看到倩疏罩着一身暗紫色的鬥篷,不斷的在軍營内一側踱着步子,顯然是在等他。
“主人,你總算趕到了,鷹揚大公府通知了莊園上,婢子就帶着您的禮服馬上趕到了這裏。”
說着,鬥篷下的黑眸悄悄的給了周墨一個眼色。
周墨微微點了點頭,将馬缰遞給了鷹揚大公府派來的仆役,自己則随着倩疏,鑽進了一頂不大的帳篷之中。
兩名雙胞胎侍女正在合力向浴桶中倒着熱水,蒸汽彌漫而出,将小小的帳篷中營造的迷蒙一片。
“主人快點洗漱,這次是海王冕下正式駕臨,不必以往娜隆殿下輕車簡從,絕對不能有任何失禮。”倩疏一邊說着,一邊沖着那對雙胞胎點頭,雙胞胎少女乖巧的走到周墨身邊,水汽中也不知是被熱氣熏的還是心中羞澀,玉顔上都飛起紅霞。
兩雙素手有些生疏的爲周墨褪下全身衣物,最後到了下身之時,一對雙胞胎少女的纖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倩疏實在看不下去了,親自走到周墨身邊,微微屈身,解開了周墨的褲帶,然後玉臂輕環住周墨腰部,纖柔的身子下蹲,将下身衣裳褪去。
顧不得羞澀,倩疏低着螓首,一口氣将周墨身上最後一點衣物除去,然後不敢擡眸的說道:
“主人,要抓緊時間,海王冕下說話便要到了!”
周墨微微有些尴尬,未等倩疏話音落下,就已經跳入了浴桶之中。
見雙胞胎少女還要近前服侍,周墨連忙擺手,自己粗粗洗了一遍,就拽了浴桶便的棉巾遮羞,跳出了浴桶。
全身秘銀顔色一閃,血氣奔湧之下,身上水漬被蒸騰而去,周墨快速換上了禮袍,然後對倩疏說道:
“我先去了,你們照顧好自己。”
鑽出帳篷的周墨,剛好看到軍營正中心處,傳送魔導陣所在之地,一股清澈如水,碧藍如天的光柱沖天而起。
快速的趕到迎接所在之地,周墨悄然站在了霍格-鷹揚身後,低聲問了一句:
“海王冕下這個時候,要路經這裏去帝都,到底是何用意?”
霍格微微搖頭,示意自己不知,又低聲回道:
“我不知道,但是父親看來心中有數,這等事情不是你我能參與的,靜觀其變就好!”
這話是金玉良言,但是周墨卻不敢真的靜觀其變,皇室一但與老牌貴族真正撕破了臉,那麽二皇子之死之事,一定會舊事重提,而周墨,則是整件事情的唯一證人!
心髒緊緊的提起,但又對一切事情無能爲力,周墨看着那沖天而起的碧藍色光柱,黑眸中神色複雜。
碧藍色光柱緩緩褪去,緩緩露出一個巨大的虛影。
一頭足有數十米高,近百米長短的巨大白色身影在碧藍色傳送光芒消退之後,顯露出來。
周墨一直以爲,鷹揚大公家族慣用的山地暴熊已然足夠巨大,但見到這頭通體雪白的極地冰熊之後,才知道什麽叫小巫見了大巫。
冰熊背上,竟然背着一座精緻的行宮!
周墨被海王的排場驚呆了的同時,鷹揚大公也愣住了。
能夠讓鷹揚大公這等人物失神的事情,絕對不會是海王的坐騎排場,鷹揚大公所注視之處,卻是冰熊背上,那座行宮之上,升騰而起的黃金與海藍色纏繞的權杖光輝。
“元老權杖!”
鷹揚大公的聲音突兀的傳到了每一個貴族耳中,幾乎所有貴族在聽到這四個字時,都全身一顫,然後猛地看向那行宮之上的權杖光輝。
隻是刹那間,包括鷹揚大公在内的所有貴族,全部向着那權杖光輝九十度躬身行禮。
周墨緊跟着霍格-鷹揚行禮,同時腦海中調閱出拉馬斯-奧托曾經學過的知識,飛快的找到了着元老權杖的由來。
貴族元老議會,以三大王國王爵爲首席,每位首席王爵都掌控着一柄元老權杖。
元老權杖代表着全體貴族共同信奉的準則,也擁有着召開貴族整體表決大會的權力。
凡是貴族所屬,必須尊奉此權杖之威嚴!
随着所有貴族的行禮,行宮之上的權杖光輝大盛,藍金色交纏的光輝灑落在每一個貴族身上。
在這瞬間,所有貴族的腦海中,都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畫面。
數十名衣着古樸華貴的男人,圍繞着三名帶着王冠的王者。
王者手中高舉權杖,一柄藍金交纏,一柄通體青色,一柄則紅的耀眼。
“吾等今日在此起誓!”
“元老權杖爲證!”
“吾等誓死捍衛貴族之榮耀,不使高尚失去光輝!”
“吾等誓死守護平民之安全,不使貴族榮耀亵渎!”
“吾等誓死傳承人族之文明,不使祖先智慧蒙塵!”
“吾等是先行者!”
“吾等是高尚者!”
“吾等是誠信者!”
“吾等是勇敢者!”
“吾等是公平者!”
“吾等是慈悲者!”
“吾等是高貴者!”
“若有背棄,吾等先祖于冥界之中不得安甯!”
“若有背棄,吾等權威于種族之中化爲塵土!”
“若有背棄,吾等生命于火焰之中永不解脫!”
貴族們在莊嚴宣誓,三位王者在誓言結束之時,高舉權杖,莊嚴呐喊:
“吾等持權杖見證!”
“違背誓言者,吾等永不妥協!”
莊嚴的呐喊聲消默,周墨猛的睜開雙眼,全身肌膚顫栗,黑色眸子中隐隐有一絲火苗升騰而起。
這時,冰熊之上,行宮之巅,有清朗威嚴之聲傳下:
“吾等永不妥協!”
周墨微微擡眸,卻看到最前方躬身行禮的那黑白相間戰甲,微不可察的在顫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