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皇帝沒法解釋這筆巨富是如何從哪些軍功勳貴的家中被取出的,而瑞玟-娜隆也沒法解釋海王國度爲什麽要劫這筆财富。
原本一切都在暗中進行,雙方心照不宣的較量,如今一下子被扔到了光明之下,這個遊戲就沒辦法繼續了。
雙方現在要做的,都是一件事,就是盡量消弭這件事情的影響,并且找到倒黴蛋,把所有黑鍋扣到倒黴蛋的身上。
大會議室中,所有人都在沉思,思考着下一步該走向何方,除了幾個穿着制式短裙軍裝的妙齡秘書,搖曳着身姿給一衆人填換飲品外,一切都仿佛靜止了下來。
周墨坐在霍格-鷹揚身邊,突然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分部長,神色謹慎。
分部長小眼睛眯了眯,然後揮退了在一旁侍候的秘書們,又看了一眼拉姆-霍拉。
拉姆-霍拉關上了門,親自守在了門外。
“周墨,這件事情在座的人都逃不了幹系,你有什麽想法就說說。”
周墨這才點點頭,低聲說道:
“事情的真相,起末,其實諸位大人、閣下心中應該都有數。”
開頭一句話,周墨就将那層透明的窗戶紙挑破。
金橡樹侯爵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反對。
霍格-鷹揚挑了挑眉頭,嘴角風輕雲淡的微笑收斂了一些,純淨的天藍色眸子中,出現了一絲鄭重。
分部長則敲了敲桌子,說道:
“周墨,接着往下說。”
“那屬下就鬥膽了。”
周墨上身微微前傾,聲音越發低沉:
“屬下以爲,事情到了這一步,這批财富的歸屬問題,已經輪不到鷹揚城操心了。”
黑眸環視了一圈,見所有人都微微點頭,目中現出一點清明,周墨笑了笑,這些人一時被财富蒙住了眼睛,他将這層朦胧扯掉,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剩下的話,就不用他來說了。
分部長轉了轉手上的扳指,小眼睛中閃爍着精光,贊許的看了一眼周墨,接過了話頭,說道:
“說的不錯,現在我們需要操心的是,如何盡快的把這個大麻煩送走,絕對不能讓這種天大的麻煩沾染到諸位。”
霍格-鷹揚身子微微挺直,看了一眼周墨,見周墨在對他微笑,黑眸中意味深長,心中微微一定,說道:
“但是如此大的麻煩,沒有人接下來,可是甩不出去的。”
說到這個,金橡樹侯爵看向了富态的分部長,分部長的小眼睛,打了個轉,看向了周墨。
周墨默默的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文件,然後緩緩的推到了會議室桌子正中。
“蒂斯-蘭前輩用了五年時間,建立起的鷹揚城罪犯檔案,雖然大多都是猜測,但屬下會盡快核實的。”
分部長微微招手,檔案飛到了胖乎乎的手中,快速的翻閱了一番,分部長小眼睛中出現了一絲詫異神色,然後看了霍格-鷹揚一眼,神情複雜。
金橡樹侯爵也看了一遍文件,然後面無表情的将文件扔給了霍格-鷹揚。
霍格-鷹揚打開文件,看到第一個名字時,呼吸就微微一滞,然後迅速浏覽起來,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當把所有文件看完之後,霍格-鷹揚拿着文件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半晌,霍格-鷹揚的神情方才重新鎮定下來,将文件放回了桌子上,所有人都在暗中看着他的表情,等待着他的态度。
霍格-鷹揚天藍色的眸子環視了一圈在座諸人,聲音平靜的說了一句:
“我沒有意見!”
富态的分部長臉上,笑容馬上燦爛了幾分,然後金橡樹侯爵也對霍格-鷹揚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周墨起身,拍了拍霍格-鷹揚的肩膀,說了一句:
“二公子,諸位大人閣下,那屬下就去準備了!”
幾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分部長揮了揮手,說道:
“要小心,還有,娜隆殿下那裏你要代本部安撫一下。”
金橡樹侯爵這時也說道:
“周墨,先前本座與娜隆殿下有些誤會,還請你從中解釋一下,金橡樹一脈向來尊重海王國度,一切都是出于公心,海王娜隆殿下不要見怪。”
周墨微笑着一一應了,要出門的瞬間,霍格-鷹揚突然說道:
“也替我問候娜隆殿下,不日,霍格-鷹揚一定親去拜會。”
周墨腳步微頓,霍格-鷹揚果然是聰明人,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
回過身來,周墨笑着說道:
“二公子放心,如果見到娜隆殿下,一定帶到。”
金鷹酒館挂上了歇業的牌子,但是卻來了一群衣着各異,社會等階各異的人,或喝着酒,或抽着雪茄,或在不幹不淨的說着葷話。
周墨快步走入其中,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周墨身上。
“諸位,蒂斯-蘭前輩在任上殉職,不才周墨接掌金鷹酒館這個位置,蒙部長信任,剛剛接任就有大事交托,還請諸位鼎力相助。”
說完了官面文章,一幹人等隻是沉默,目光各自猶疑起來,周墨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等着這些人的表态。
一名穿着錦緞服飾,富商摸樣的肥胖男子起身,濃眉大眼的臉上帶着幾分懷疑的向周墨問道:
“大人也是秘銀生命吧,不是我隐猴懷疑大人,但是蒂斯這個職位,至少也要精金生命才能勝任吧!”
周墨知道這個代号爲隐猴的家夥,他是軍情局一條隐蔽财源的掌管者,同時也是軍情局插在鷹揚城商賈界的一顆重要釘子。
瞥了一眼隐猴,周墨冷笑一聲,說道:
“隐猴,蒂斯前輩剛剛過世,你就忘了他的話?上季度财務的虧空沒補回來前,所有事情沒你說話的份!”
酒館中的氣氛爲之一窒,這話蒂斯-蘭确實說過,就在上次的例行聚會上,因爲隐猴上繳的财務數據出現了很大的偏差,蒂斯-蘭大發雷霆,警告隐猴在沒有将賬目做平,虧空補上之前,就不用發表任何意見了。
本來隐猴以爲蒂斯-蘭死了,周墨上任的時間還短,一些事情可定不清楚,才敢首先冒頭,想壓住這個新上司的氣勢,讓周墨日後在财務賬目上不敢挑他的刺,卻沒想到,隻說了一句話,就被周墨硬生生的頂了回來。
隐猴肥胖的臉上漲的通紅,若是周墨是精金生命,頂他一句也就罷了,生命等階不如人,挨了訓斥也沒人笑話,但是周墨和他一樣,隻是個秘銀生命,竟然敢當衆這麽訓斥他,這讓隐猴的臉,唰的一下就漲紅了。
隐猴的雙目之中,瞬間化作秘銀之色,轉瞬便蔓延全身,肥碩的大手摸向了腰間藏着的匕首。
所有人都在靜靜旁觀,沒有人有要制止隐猴的意思,總要看看新來的上司有幾分本事,好決定日後該如何與其相處。
卻沒人想到,隐猴的手還未碰到腰間匕首,就見有一道白虹乍現。
周墨放開了腰間的刀柄,隐猴的手僵在了腰間,一絲極細的血痕,出現在了隐猴額頭之上。
将将破皮,卻沒有傷到皮下一絲一毫。
冷汗頓時自皮膚中溢出,滲入傷口之中,汗液中的鹽分,方才讓隐猴感到一絲疼痛。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