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原本不大不小的眼睛,此時瞪得溜圓,死死盯着向他們沖來的海龍騎士,心中默數着數字,那是水車轉動拖拽起穢物桶的度,兩者務必要精确統一。
額頭豆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的溢出,海龍騎士已經近在眼前,木桶也微微動了起來。
軍情局一名精金騎士當先迎上,跳躍而起,手中短刀撕裂空氣,破開音障,猶如流星墜落一般,砸向了當頭而來的海龍騎士。
海龍騎士正處于沖鋒之中,面對敵人當頭持刀砸下,竟是看也不看,隻是微微一拽缰繩。
海龍人立而起,滿是利牙的大嘴張開,一口霜冷吐息噴出。
極冷的寒氣侵襲身體,軍情局人員在半空僵住了刹那,然後那血盆大口就輕巧的叼住了他腦袋,粗壯的脖頸一甩,一具無頭軀體破空而去。
海龍咀嚼着自己的戰利品,雙目中微微有血紅色升騰,艾爾-獅心緊了緊手中重劍,心髒猛跳,隐隐約約的獅吼聲自血脈流轉間回蕩起來。
獅吼聲起,被海龍強大吐息震撼住的軍情局成員重新振奮神情,持刀拿劍,周身化作精金之色撲上。
道道破開音障的悶雷之聲響徹,精金生命們交手的氣流四溢。
這時候,所有桶車上的大木桶,同時翻滾而起,幾乎就是一個瞬間,便落入了河中。
然而,艾爾-獅心一衆正與海龍騎士們厮殺,音爆聲陣陣,稍一分神就是身分離的下場,一時竟無人察覺。
見到事成,野豬給隐藏在車隊中的兄弟打了個眼色,自身湊到了荒虎幫小頭目的身前,滿臉驚恐的說道:
“大爺,我們的桶!”正被眼前高階生命們的交手吸引,看的目眩神迷的小頭目猛地打了個激靈,回頭向桶車看去。
野豬手中黑鐵色的匕從肋下,悄無聲息的捅入了小頭目的心窩,感覺到那層彈性十足的心肌被匕刺穿後,野豬拍了拍小頭目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敢踢你野豬爺爺,算你有膽,你這條命,加上藏在三條胡同的那個花頭,就算賠給你野豬爺爺了!”
匕飛快的抽出,野豬環視了一眼,見兄弟們都跑到了河邊,自身身形一閃,追上了兄弟們。
回頭望了一眼,一群高階生命們還在打生打死,野豬撇着嘴笑了笑,一揮手,所有人跳入河中,消失不見。
這條河看着平靜,實則暗流湍急,野豬一行人,跳下河水,潛入暗流之中,飛快的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足足半個小時之後,艾爾-獅心全身血染,大理石雕鑄的面容上,也有三道深淺不一的傷疤,湛藍色的眸子中,此時全是秘銀之色,但秘銀之色中卻血絲密布,這是内髒甚至顱腔内部被震傷的表征。
三位海龍騎士圍着艾爾-獅心,爲的一人面色肅然,說道:
“獅心家族,不愧軍功元勳之家,勇武壯烈,艾爾-獅心你已經不愧先祖威名,事情也沒到你死我活的份上,回帝都去吧。”
艾爾-獅心瞥了一眼已經空空如野的桶車,笑了笑,随手将已經被斬斷一半的重劍扔掉,全身秘銀色消退,然後咳出幾口淤血,笑着說道:
“你說的對,事情還沒到你死我活的份上,今日領教了海王國度海龍騎士的厲害,若不是我有個獅心的姓氏,怕早就成了海龍腹中之食了,輸的心服口服。”
艾爾-獅心沖着幾位海龍騎士微微躬身行禮,算是謝過不殺之恩,然後也不去鷹揚城了,竟是大步向城外軍營的方向走去,那裏有直通帝都的傳送陣。
幾位海龍騎士還在感歎:
“獅心家族到底是開國元勳之後,這份磊落氣度,就比鷹揚家的人高上不知多少。”
“聽說當年帝國開國之時,獅心家族祖先與那一代的海王冕下交情甚好,還曾有過聯姻的意思,但是不知道爲什麽事情黃了,否則咱們海王國度有這門親戚,也不算辱沒了海王冕下。”
“都少廢話,家族聯姻的大事也是咱們能說的嗎?”
“好了,好了,還是正事要緊,公主要的東西呢?”
三名騎士目光掃過排成一列,其上空空如也的馬車,而馬車的車夫們,見到高階生命開戰,早就不知都跑到哪裏去了,隻剩下一些因爲海龍靠近,恐懼的軟到在地的普通馬匹。
海龍騎士們同時皺起了眉頭,繞着馬車前後巡視了一圈,最後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路旁的河中。
“公主猜的沒錯,那個黑小子果然靠不住,東西被人從河中偷走了,怎麽辦?”
海龍騎士們沒有絲毫焦急之色,他們并不知道瑞玟-娜隆讓他們來截取的是什麽東西,隻被告知是八十八個長一米寬半米,其上有皇室封印的黑星鐵盒。
“公主殿下智慧無雙,怎會被欺騙,我們的人已經等在了鷹揚城中,封鎖了每個入口,水道閘門也有人看着,他們跑不了的。”
“咱們公主曆來眼高于頂,怎麽會看上一個從荒野出來的……”最年輕的一個海龍騎士還未說完,戰盔就被爲的騎士用刀鞘狠狠得敲了下。
“公主殿下的意願,是咱們可以議論的嗎?好了任務已經結束,咱們回去複命吧。”
大競技場中,一直站在欄杆旁的周墨,隻覺有一道亮光晃了下眼,心中一松,卻是知道,事情成了。
而競技場下面,鷹揚大公的代理人和瑞玟-娜隆的代理人,還在争吵着這場對決如何結束。
前兩局算一局還是算兩局,是兩方争論的焦點。
如果算一局,那麽情況就是雙方各勝一場;但要是算兩局,情況就大有不同,因爲雪狼騎士們是先剿滅了一隊暴熊騎士,方才認輸的,應該算是一勝一負,那樣的話,整場對決,瑞玟-娜隆就是兩勝一負,應該算是赢了。
鷹揚大公一方怎肯認輸?抓住雪狼騎士是兩隊彙合成一隊方才剿滅了一隊暴熊騎士不放,堅決認定前兩場對決應該算作一場。
周墨在看台上欣賞着兩方代理人的唇槍舌劍,心情放松之下,感覺頗爲有趣。
然而這時,倩疏微皺着黛眉,走了進來,在瑞玟-娜隆耳邊,輕聲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