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生命中佼佼者如周墨,一人屠殺三百準黑鐵軍陣而身不加刃,便是平庸者,殺未到黑鐵的平凡生命,也如同屠狗宰雞。
同屬物理态生命,黑鐵與秘銀,秘銀與精金之間的差距不像是平凡生命與黑鐵生命之間那麽的天地之别。
但是,秘銀生命如艾爾·獅心,十八名黑鐵生命輔助兩名秘銀生命用皇宮秘傳陣勢圍殺,也能逃出升天,如果沒有那兩名秘銀生命,艾爾·獅心反殺十八名黑鐵生命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秘銀與精金之間也是如此。
而黑鐵生命與精金生命之間的差距,比之平凡生命與黑鐵生命之間的差距還要大,兩者之間就如同兩柄兵器,一是黑鐵所鑄,另一是精金所鑄。
精金兵器能一揮之間斷十三黑鐵,日斬千刀而不卷刃。
一名精金生命行走于戰場,隻要沒有同階以上生命阻止,一個人屠殺幾百上千的下階位生命雖然困難,卻也是不能做到。
就如同周墨所在的邊軍軍營,駐紮着十萬邊軍,精金生命隻有迪爾·隆斯和菲爾·諾亞兩人,兩人若是合力,花上半個月功夫,在沒有外力幹涉的情況下,将這十萬邊軍屠戮一空,頂多是勞累了一點。
一名精金生命對黑鐵生命揮刀,沒有特殊情況,一刀枭首是最好的結局,這樣殺人者幹淨利落,被殺者毫無痛苦。
周墨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的腦袋還在脖子上,這才來得及後怕,匆匆忙忙跟死神貼面打了個招呼的周墨,冷汗透衣不隻是說說而已。
一個人站在周墨的面前,褐色微有些卷曲的長發,身材健碩,一身紋荊棘花紋的雪緞貴族常服,負着雙手,背對着周墨。
沒有用武器招架,沒有身體物理化,隻是靜靜的站着,天藍色的眸子越過迪爾·隆斯,遠眺着天邊剛剛冒出頭的太陽。
隻是站着,迪爾·隆斯的寶刀便揮不下去了,刀鋒停在霍格·鷹揚,這位鷹揚大公二公子的左側脖頸,精金生命那恐怖的控制力,連霍格·鷹揚的一絲頭發都沒有傷到。
但是周墨覺得,用不敢傷到這個詞,更能形容迪爾·隆斯的想法。
雖然第一次見面,迪爾·隆斯對這位鷹揚大公的二公子頗爲不屑,但是此時,霍格·鷹揚就這麽一副目中無人,輕描淡寫的姿勢,将自己送到了迪爾·隆斯刀下,奈何揮刀之人,心中已怯,這刀自然揮不下去。
當朝鷹揚大公,鎮國大公,以個人武力能夠鎮壓帝國的源能态自然生命。
物理态生命三階,神秘态生命三階,源能态生命三階,每一個生命階位之間的實力差距都至少數十上百倍,而生命形态之間的差距,更是天地之别,毫無比較之意義。
迪爾·隆斯與鷹揚大公之間相差了兩個生命形态,四個生命階位,鷹揚大公要殺他,方圓萬裏之内,隻在念動之間,連看都不需要看他一眼。
而且,邊軍将領的家眷,都要居住在帝都附近,這是帝國常例,迪爾·隆斯自然不能例外。
所以,迪爾·隆斯的刀揮不下去,甚至連霍格·鷹揚的一根頭發都不敢有傷。
周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不發一言,收起自家的兵刃,轉身下了點将台,既然這位霍格·鷹揚到了,接下來的舞台該讓出去了,今日他已經說的夠多了。
背上破軍重劍,周墨身體直接黑鐵化,在排着密集陣列的士卒中,直直撞出一條道路,向着軍情局駐地方向走去。
霍格·鷹揚回過頭來,看着周墨的背影消失在校場上,方才轉頭對着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迪爾·隆斯身後的菲爾·諾亞笑了笑,現在他懂了菲爾·諾亞的意思了。
這個周墨,在哪都有殺開一條血路,全身而退的本事。
天藍色的眸子轉到了迪爾·隆斯的身上,霍格·鷹揚抽了抽鼻子,突然笑了,俊朗的臉上笑的很好看。
“你身爲帝國邊城守将,手上的人命還沒有一個調酒師多,虧你有臉沖着人家拔刀。”
霍格·鷹揚輕輕的瞥了一眼迪爾·隆斯還橫在他脖頸左側的刀刃。
迪爾·隆斯默默的收回寶刀,站在點将台上,身上再也沒有方才揮斥方遒的霸氣,微微垂着腦袋,不發一言。
“當着鷹揚大公府的人,軍隊的邊城守将,揮刀襲殺軍情局人員,你們軍方的人膽氣都很足嘛!”
霍格·鷹揚輕聲細語,就好像在和朋友閑話某個靓麗美女,但是迪爾·隆斯手中的刀卻掉了。
迪爾·隆斯不怕軍情局,也不怕鷹揚大公府,他身後是近百年來,崛起和興旺的所有軍功勳貴,這股力量攜大勝之威,短時間内無所畏懼。
但是霍格·鷹揚隻用了一句話,就打掉了他的膽氣。
私派士卒出境也好,境外截殺軍情局人員也罷,這些罪過,最大的懲罰也就是将迪爾·隆斯一撸到底,但是有身後的軍功勳貴在,再次崛起也不過就是幾年的時光罷了,所以迪爾·隆斯不怕。
但此時,迪爾·隆斯怕了,因爲,他親自将軍方的把柄送給了老牌貴族們,這下子,他身後的軍功勳貴親自動手将他開除軍籍還來不及。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隻能在私下裏,黑暗中,悄悄的做,被拿出來說也不怕,因爲大家都這麽做。
但是這些事情,一旦被做在了台面上,放在了陽光下,就比如現在,當着鷹揚大公二公子的面,他迪爾·隆斯,邊城守将,悍然襲殺軍情局人員,他就已經死了九成。
因爲這些事情,在底下時,該管的人可以當做沒看見,比如鷹揚大公府的職能,就是鎮壓帝國這些驕兵悍将,軍情局的職能,就是制約監視帝國最鋒利的武器,軍隊。
如今,當着鷹揚大公二公子,軍情局邊城副手的的面,向一個身負重要信息的軍情局人員公然下手,這下子,裝瞎子的人裝不了瞎子了,也不可能裝下去了,因爲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他們的權威。
你可以不要臉了,但是我們的臉還是要的。
以上,以上,總之,總之,迪爾·隆斯的所有膽氣被霍格·鷹揚一句話徹底打滅。
霍格·鷹揚看了一眼迪爾·隆斯那喪氣的樣子,輕飄飄的對菲爾·諾亞說道:
“菲爾·諾亞主管,将隆斯将軍帶下去吧,相信你們有手段,讓他将一些事情說出來,分寸你們也應該明白怎麽掌握。”
菲爾·諾亞點了點頭,軍情局内部的規矩,在涉及軍方與貴族之間的矛盾時,能不在場就不在場,必須到場的情況下,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一手搭在了迪爾·隆斯的背心上,勁力微吐,菲爾·諾亞手上精金色一閃而逝,迪爾·隆斯的身體便恢複原本顔色,整個人乖乖的跟着兩個軍情局的秘銀生命走下了點将台。
這時,霍格·鷹揚似乎想起了什麽,突然說道:
“對了,迪爾·隆斯将軍的夫人,似乎是迪邁家族的女兒吧,如果迪爾·隆斯将軍不識趣,我可以讓迪邁子爵帶着他的女兒,來勸勸他,畢竟這意圖謀反的罪過,牽連九族就不好了。”
霍格·鷹揚說話似乎永遠那麽風輕雲淡,卻又直指要害。
迪爾·隆斯的腳步一頓,然後自發的加快了前往軍情局駐地的步伐。
“這裏是你的地盤,這些邊軍們就交給諾亞男爵您處理了,我先走一步。”
正事辦完,菲爾·諾亞也不那麽拘束了,笑着應了,然後問道:
“二公子去哪裏?荒野最近可不太平,大兄他陪着那位在荒野已經折騰了小半個月了。”
霍格·鷹揚輕輕點頭,友善的笑了笑。
“多謝諾亞男爵,不會去招惹那位的,不過聽說那個周墨的酒很不錯,不知是否屬實?”
菲爾·諾亞笑了起來,豎起一根大拇指,說道:
“大兄他有幸嘗過一杯祭奠,贊不絕口。”
霍格·鷹揚腳步飛揚起來,追着周墨的身影,快速去了。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