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闆上,身旁是七個矮人同睡,這讓周墨痛苦不堪。
一個矮人的鼾聲,就足以在安靜的夜裏讓人碾轉反側,七個矮人的鼾聲疊加,那簡直是一種酷刑。
黑夜中,周墨睜着眼睛,此時他絕無先例的覺得感知敏銳不是什麽好事,因爲他能夠清楚感知到,自己的骨頭都在随着矮人的鼾聲而顫抖。
一隻在月光下也顯得過分蒼白的手,輕柔的按在了兩扇窗戶的交接處,一絲赤金色光芒自窗縫中間亮起,向上下兩端蔓延而去,沒有碰到任何阻礙後,赤金色光芒熄滅。
拉馬斯?奧托拖着一條殘臂,蒼白的臉色閃過一絲怒氣。
這種用戰氣自窗縫侵入,然後瞬間将鎖住窗戶的機關化爲粉碎的小巧功夫,拉馬斯?奧托足足花費了十天時間才用的熟練。
然而,第一使用就徒勞無功,原因很簡單,紅胡子大叔家的門、窗戶,從來沒有裝過什麽亂七八糟的機關,連鎖這種必要的東西都被豪邁的紅胡子棄如敝履。
拉馬斯?奧托忍下一口悶氣,用柔勁推開窗戶,他曾經試過,用這種特殊手法,能夠将一隻睡着的貓移動卻不驚醒。
“吱呀呀……”拉馬斯?奧托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整個人縮在窗戶下方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沒辦法,生了鏽的窗軸,隻要動就會響,而且那種金屬軸承的摩擦聲音,在夜裏特别刺耳。
等了好半晌,發現屋裏沒有動靜,拉馬斯?奧托才緩緩吐出一口冷氣,重新站了起來,一隻手輕輕的在窗台上一按,拉馬斯?奧托整個人無聲無息的飄進了屋裏。
雙目中微微有赤金色光芒亮起,黑暗中的一切都纖毫畢現。
紅胡子大叔家有兩間帶門的房間,一間是紅胡子大叔自己的卧室,另一間則是一間空屋,如今周墨與七個矮人就睡在這裏。
拉馬斯?奧托根本就不用選擇,透過厚厚的實木門,依然能夠聽到八種不同的鼾聲此起彼伏的響着,一個單獨在一間屋,另外七個則在另一間屋。
吸取了窗戶的教訓,拉馬斯?奧托全身赤金色戰氣暴起,隻一個閃身,便無視四指厚的實木房門,出現在了周墨所在的房間。
分辨人族和矮人隻用了拉馬斯?奧托百分之一秒的時間,然後在周墨開口大吼之前,一隻手按在了周墨的脊椎上,瞬間控制了周墨的一切行動。
夾着周墨,拉馬斯奧托一秒鍾也沒有耽擱的出了紅胡子的房子,然後長長吐出一口氣,極度俊美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情,雖然有些意外,但是這次潛入挾持行動還算完美。
拉馬斯?奧托單手拎着周墨,全身赤金色戰氣籠罩,無視任何木質結構的房門,無聲無息的闖入了另一個房子。
将周墨扔在地上,拉馬斯?奧托闖入了主人的卧室。
躺在地上的周墨,大腦和身體之間的聯系被暫時切斷,失去了行動能力,但是透過被拉馬斯?奧托破壞的房門,周墨看着這位二皇子殿下,将手插入了房間主人的胸膛,然後那平日裏隻喝劣質朗姆酒,見到人總是一臉笑眯眯的老頭,竟然一點點的被那赤金色的戰氣吃了下去。
沒錯,是吃了下去,先是肌肉一點點消失,然後是骨骼,最後隻剩下一張薄薄的人皮……
周墨毛骨悚然,頭皮似乎過了電流,腦中隻有一個想法,拉馬斯?奧托,已經不能被稱之爲人了。
就這樣,周墨被拉馬斯?奧托夾帶着,在夕陽鎮内一個又一個房子的遊走,每用赤金色戰氣吃了一人,周墨便發現一絲絲豔紅色的火光自拉馬斯?奧托的左臂中散逸而出。
從最後一座房子内出來,周墨已然有些麻木了,短短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整座夕陽鎮除了紅胡子大叔和那七個矮人,已經再沒有一個活人。
拉馬斯?奧托的左臂恢複了正常,在銀白的月光下,活動左臂的拉馬斯突然轉頭看向周墨,刀削斧琢般的英俊面容在周墨眼中此時如同惡魔。
璀然一笑,月光下的拉馬斯?奧托俊美如神子,然而看到這個笑容的周墨,腦海中滿是口中還咀嚼着血肉的食屍鬼。
拉馬斯?奧托一把掐住了周墨的脖子,壓低着聲音:
“黑發小子,你看到了本王的能力,本王也看到了你的恐懼,本王生來便處于衆生之上,如猛虎對于羚羊,你的能力很有趣,本王會好好調教你的。”
在那隻吃人的大手掐住周墨脖子的刹那,周墨便閉上了眼睛,竭盡所能的表示自己的恐懼。
實際上,在周墨的視界中,拉馬斯?奧托化作了一團一人高下的光球,通體散發着赤金色光芒,周邊還有濃濃的血煞氣籠罩。
周墨自身的生命場微微一顫,赤金色光球上浮現出三個指甲大小的白色經曆光團,同時也被周墨的生命場複制了過來。
主意力在三個經曆光團上掃過,大量的信息、畫面烙印在周墨腦海之中。
周墨似乎被拉馬斯?奧托的話吓壞了,臉部抽搐了起來,隐藏了嘴角那絲冰冷的微笑。
似乎對周墨的恐懼很滿意,拉馬斯?奧托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衣着,那股天潢貴胄特有的氣質重新出現在他的身上,仿佛剛剛那隻食人惡魔從未存在過一般。
優雅的提起周墨,在月光的照耀下,拉馬斯?奧托如同去參加舞會一般,對着街道兩旁的房子優美的微微颔首,緩緩走向了荒野。
被人當做包裹一般提着,絕對不是什麽有趣的體驗,當脊椎處那團切斷了大腦與身體練習的赤金色戰氣被拉馬斯?奧托取出後,周墨感覺到周身上下無處不痛,還未掙紮的站起身來,腦門就被拉馬斯?奧托的大手按住。
一道鋒利的戰氣刺入周墨腦中,似乎留下了什麽。
“本王在你腦中留下了軍令印記,如果你敢違抗本王的任何命令,如同軍中違抗軍令一般的下場。”
拉馬斯?奧托松開了大手,低頭俯視着周墨,周墨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瞳孔是土黃色的。
“雖然形式不同,但結果相同,你的腦袋會在它原本應該在的位置消失!”
周墨垂下頭,不再與拉馬斯?奧托對視,示意自己的臣服。
“起來,去弄一隻三個月大的草原白鹿,要活的,不能有一點損傷。”
拉馬斯?奧托用命令的口氣吩咐道,話音入耳,周墨便感覺額頭内部微微一漲,若不馬上執行命令,額頭内的東西真的會将他腦袋炸的粉碎。
不敢有一絲耽擱,周墨快步闖入了荒野那一人多高的草叢,雖然他從未進過荒野,也從來沒有獵過荒獸,但是依賴于腦海中數十荒野獵人的經曆,搜尋、捕捉獵物的本領,周墨也算精通。
擡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是清晨,東方剛剛發白,太陽還未升起,這時是草食動物們不會進食,清晨的露水會破壞他們的腸胃。
草原白鹿的蹄印,荒原中大概的聚集地,行爲習慣等等信息在周墨腦海中流淌而過。
突然間,周墨的瞳孔微微收縮,草原白鹿最喜吃沼澤腐草,而不遠處就有一處面積不小的荒野沼澤,那裏不僅有草原白鹿,還有一種,周墨此時必須要得到的東西。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