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俠客聽到那名衣着怪異人的話,提腿便往前方那一覽無餘的平原跑去。謝軒看到他們那餓虎撲食的樣子,生怕神兵被他們先拿走,于是也想趕緊跟上,但剛一擡步,卻被玄真道人攔了下來。
“别急,咱們慢慢跟上便可,靜觀其變。”
于是,玄真道人帶着謝軒幾人遠遠的跟在那群俠客後面,走了一會兒謝軒發現後面跟着的都是些名門大派,什麽武當、少林、峨眉等等,而沖在前方的大多都是些小門小派,還有很多的江湖散人。
“師父,爲什麽這些大門派都隻是跟着,不沖到前面呢?難道不怕他們搶先拿走神兵嗎?”謝軒看着前方問到。
“爲師說過,神兵都是有靈性的,想要得到它們靠的是機緣,并不是誰的速度快誰就能拿到,這天生異象,連綿十幾座群山竟然都變成了平原,誰知道前方有沒有奇怪的東西呢?跑在前面那些心急的人,其實是給咱們探路的而已。”玄真道人說到。
“對了師父,剛才山頂那個衣着怪異的人是誰呢?他爲什麽不前去尋找神兵呢?”司馬墨問到。
“那便是蔔出今日異變的人,他們是一個叫‘蔔天教’的教派,不正也不邪,從創立幫派以來就在江湖上放出消息說他們不需要神兵,并能告訴人們神兵的消息,但前提是任何門派都不能與他們爲敵,否則他們立即銷聲匿迹,再也不出現在江湖之中,自然,所有門派都是想要得到神兵的,也不敢拿他們如何。”
“哈哈,天下竟然還有這麽怪異的教派,今日又增加耳聞了!”司馬墨笑道。
在巫山異變成的平原上,幾百位俠客分爲前後三波,浩浩湯湯的向前移動,此時的天氣更加惡劣了,狂風大作,大雨傾盆而下,讓衆人難以睜開眼睛,所以一些俠客不得不提起内力護住自己的身體來看清前方的路,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些人中,有的根本不會使用内力,他們也隻能算是些地痞流氓,此時基本都是閉着眼艱難的前進。
衆人大約走了一個時辰,謝軒見前方的地上突然變了個樣子,草地的顔色開始變成了淺綠和深綠相交錯,本來他沒放在心上,直到最前方的那批人踏上草地,有人突然慘叫了一聲,這才引起了衆人的注意。謝軒向前看去,隻見有幾人走着走着,突然化成了一團白色的灰塵,然後随着狂風飄散不見了,他大爲吃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變故。
最後方各大門派的人此時也來到了前方,而前方的俠客都是駐足不前了,一個個眼神中全是驚恐,少林方丈趕忙走上前去查看。
“怎麽回事?我們在後面看到很多白色粉末飄散,那是什麽東西?”
“方丈,是是人啊!”
方丈皺了皺眉頭,沒有聽懂那人說的是什麽意思,又繼續問道:“什麽人?人怎麽會變成灰塵?”
“我們也不知道啊!就就是,我們走到這裏,他們突然一聲慘叫,然後然後人就變成了粉末消失了!”答話人顫抖着說到。
謝軒眉頭一皺,走到最前面看了看地面,然後他拿出了一張銀票放在了顔色較深的一塊草地上,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他又把銀票放在淺色的草地上,突然,那張銀票像是被火燒了一般,一眨眼的工夫竟然化成了一捧灰塵。
“淺色的草地有劇毒,大家小心點,找深色的草地前進!”謝軒喊道。
衆俠客想着那些死去的俠客心有餘悸,也不知這是什麽毒,竟如此厲害,能瞬間殺人于無形,于是紛紛施展輕功跳到深色的草地上,然後再尋找下一塊深色草地,而那些不會輕功的人就沒辦法了,他們本來就是來拼拼運氣的,沒想到連神兵的影子都沒見到,就被一片草地給攔住了,雖然神兵誘惑力巨大,但自己的命更爲重要,想明白了之後紛紛搖頭離去了。
“我說謝軒,我知道這回來尋找神兵的不少門派中都是女弟子,但你也不用這樣表現吧?有誰拿銀票來燒的啊?這不就是一個土财主的行爲嗎!”司馬墨說到。
“這不是廢話嘛,風雨交加,冷都冷死了,難道讓我脫衣服來試探嗎?”
過了半個多時辰,衆人終于全都跳過了草地,這樣不間斷、高度緊張的使用輕功,讓他們都很疲勞,那些修爲偏低的人也管不上地面被雨水沖軟的泥巴了,直接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
謝軒等人雖然也很累,但并沒做太多停留,這個地方怪異的很,他們怕再生變故,于是一起繼續向前出發。各門派的人又是走了半個多時辰,此時他們完全沒了來時那躍躍欲試的樣子,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出現在衆人前方的是一大片林子,裏面的樹木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盡頭。
“師父,進林子後小心點,我覺得此行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見到神兵的。”
玄真道人點了點頭,和謝軒等人一起走進了林子,林中由于生長繁盛的樹木遮擋,雨水少了很多,衆人終于可以不再釋放内力護體了,使用了這麽久内力,大家都感覺體内有些空虛,有的修爲稍低的俠客面色慘白,典型的内力耗盡。衆人分别坐在幾棵大樹下休息喝水,正派和邪教此時也不再怒目而視了,因爲都知道這地方詭異,在這裏互相打起來,那内力的流失将更爲迅速,誰又知道後面還有沒有危險呢?
“師父,我感覺這林子裏有些不對勁。”謝軒說到。
“有什麽不對勁?你發現了什麽?”玄真道人問到。
“從咱們進入林子開始,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距離了,一路上竟然沒有一絲的蟲鳴鳥叫,如果不是各個門派的人發出走路的聲音,那這林子裏恐怕是一點聲響都沒有吧?”
經謝軒這麽一提醒,司馬墨等人也立即警覺了起來,人在勞累之後休息會本能的放松,對周圍的危機感也會減少,他們管不了别的門派,自保就不錯了,于是都稍稍用出點内力準備随機應變。
就在幾人正議論的時候,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衆人被吓了一大跳,趕忙站起身走了過去,隻見一棵大樹下面有一大灘血迹,但卻沒了人的蹤影。衆人心中駭然,站在最後面的一個俠客剛想說話,突然從遠處的草叢中飛出一個紅色的長條物體,有些眼尖的俠客立即轉身看去,隻見那物體一下子飛到了站在最後的那名俠客身上,他剛想喊叫,但感覺喉嚨、胸部、腹部、腿部同時傳來了一陣劇痛,便立即斃命了。
衆人吓得紛紛抽出武器看着那人身上的物體,這時他們才看清,原來是從遠處伸過來的一條蔓藤一樣的植物,但這植物最前端竟長着一張老虎嘴巴一樣可以開合的巨嘴,裏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牙齒”,隻是看着便能感覺到鋒利無比。下一刻,那蔓藤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便“嗖”的一聲咬着那名俠客回到了遠處的草叢中不見了。
“這這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啊,難道是食人花?”
“不行不行,這裏太吓人了,我不要神兵了!我要回家了!”
人群中的一名俠客說完,扔掉手中的長劍便飛速的向林子入口跑去,幾個膽小的也随他一起離開了,但幾人還沒跑多遠,周圍突然伸出了十幾條剛才那樣的蔓藤,接着就是一連串的慘叫,那些俠客當場死亡了。現在衆人可真是沒了辦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這樣子,周圍應該有無數的蔓藤在伺機而動,萬一它們一起攻來,那該是多麽血腥的場面啊!
“師父,現在大家都不敢動彈了,但必須要引開那些蔓藤的注意,不然咱們就是甕中之鼈,誰也跑不了,我是這樣想的,你們一會兒緊跟在我身後,我用輕功快速爲你們開路,咱們用速度沖出去!”謝軒說到。
“不行,那你豈不是太危險了,還是等别人先去開路吧。”玄真道人說到。
“沒關系,我有神兵在手,砍斷那些蔓藤就是一眨眼的事,關鍵是這樣咱們能搶占先機,比他們更早見到神兵。”
崇陽派的幾人聽完謝軒的話,雖說因爲擔心謝軒的安慰,不是很贊同,但也必須要承認沒有别的辦法了,于是點了點頭,都來囑咐謝軒小心點。
“放心吧,跟好我!”
謝軒看着遠方的叢林,從背後掏出了“石落”,然後大喊一聲:“跑!”
話音剛落,衆人隻見崇陽派那幾人化成了白色的光芒,飛速的向林中深處跑去,于是也趕緊跟了上去,但此時周圍突然出現了數不清的蔓藤,齊刷刷的向衆人飛來,有的修爲一般的直接被拖入了草叢中,空氣中一下子彌漫着濃濃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