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軒這一覺睡了兩天兩夜,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正午了,剛欲起身,看到司馬墨坐在自己床鋪旁邊的椅子上,耷拉着腦袋正睡着,心裏不由一陣感動,在他最傷心的時候,這些朋友都對自己關懷備至,那麽還有什麽理由要作踐自己呢?他把手放在司馬墨胳膊上搖了搖,司馬墨立即醒來。
“啊,你醒啦,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很餓啊?你可真能睡,怎麽叫都叫不醒。”司馬墨睡眼惺忪的說到。
“兄弟,謝謝你。”謝軒笑了笑說到。
“嗨,謝什麽啊,咱兄弟們誰跟誰。醒了就趕緊起來吃飯吧,掌門說讓你醒來之後去見他。”
謝軒答應了一聲,然後起床洗漱幹淨,跟着司馬墨向後廚走去。二人進了後廚,發現穆風和金瑞萬也在,他們看見謝軒很意外,趕緊走了過來。
“呦!謝軒,你終于醒了啊!你也太能睡了吧?”金瑞萬邊向嘴裏塞着一個包子邊說到。
“是啊謝軒,我們都很擔心你呢!不過你現在這一頭的銀發真是太拉風了!也不知以後要有多少妙齡少女爲之傾倒啊!”穆風說到。
“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金瑞萬踢了穆風一腳,穆風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于是趕忙捂住了嘴。
謝軒看着他們二人,微微一笑說到:“沒關系,兄弟們,這段時間我讓你們擔心了,不過我已經想通了,人死不能複生,我會替琴兒好好活下去的。”
“哎,這才對嘛!來來來,趕緊吃飯,吃飯!”
謝軒和三人一起吃完飯,便獨自去了藏經閣,在門口向裏看去,隻見玄機道人獨自在大廳中看着經書,一段時間不見,雖然玄機道人依舊道骨仙風,但謝軒可以看出在他臉上多少有些傷感之情,人也好像變老了一些,可見玄機道人對于南宮琴的死也是極爲悲傷的,那畢竟是他的義女,從小到大就在他身邊,現在說沒就沒了,怎麽能讓他不黯然神傷呢?
謝軒整理了一下衣襟走了進去,拱手彎腰施了一禮,玄機道人見了,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之色。
“謝軒,你來啦。身體還好吧?”玄機道人問到。
“勞煩掌門挂念,我已經沒什麽事了。”
“那就好,我知道琴兒的事對你打擊很大,但也不想安慰你什麽。隻是要告訴你,逝者已去,緬懷也沒有用了,在江湖中這樣的生離死别是很多的,好男兒志在四方,傷心夠了,就踏上新的旅途吧。“
“多謝掌門指點!”謝軒鞠了一躬說到:“掌門,我想去江湖中曆練一番,一是提高自己的閱曆,二是結交更多的江湖豪傑,三是代替琴兒看遍這個天下。”
玄機道人聽完遲疑了一下,說到:”你決定了嗎?江湖險惡,高手如雲,雖說你已經修爲小有所成,但萬一遇到什麽危險,貧道可是鞭長莫及,愛莫能助啊。”
“掌門,我已經想好了,我不能一直活在您的庇佑下,總有一天,我還是要踏入江湖的。”謝軒說到。
“那好吧,既然如此,你便下山吧,記住如果有一天疲倦了,崇陽派永遠是你的家。”玄機道人說到。
“是!多謝掌門!”
玄機道人此時從袖中拿出了破廟中柯莫的道符,放在謝軒手中說到:”我聽司馬墨說過,張芥正是用了這張道符之後便獸化了,我向一些江湖中的朋友打聽了一下,‘陰符道師’柯莫的恐怖之處正是會寫這種符,這是一種很古老的符法,能讓人體内的血液沸騰,功力短時間内大增,但負面效果也很明顯,就是用完之後的三日内,内力會暫時消失,并且每用一次,就會折壽幾年,柯莫後來自己都不敢使用,可見它的邪惡。我本不想把它給你的,但你如今修爲尚淺,以後萬一遇到強敵,這道符說不定可以保你一命,但切記,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一定不要使用!“
謝軒聽完,拿着道符觀察了一下,也不知這符是用什麽材質做成的,放在手中竟能感覺到一絲内力的波動,但聽玄機道人所述,心想這還真是個邪惡的物件,張芥竟不惜折壽來對付自己,看來還真是對自己恨之入骨啊。于是随意的把它收進了懷中,也沒打算以後使用。
謝軒向玄機道人告辭走出了藏經閣,他在門口看着演武場上的衆弟子,還有遠處的穆風金瑞萬二人,心裏一陣感慨,進入崇陽派後自己的命運都被改變了,他喜歡這個地方,喜歡這些如同家人一樣的朋友和長輩,但他必須要暫時離開了。邊想着,他來到了後院的屋中,把《邪鴉刀法》和“石落”帶上,也不想通知别人,于是從側院翻牆出去了。
謝軒下山後,一路走向了梵城,他剛一進城,迎着自己走過來一名男子,這男子身着白色長袍,腰間挂着一個紫金葫蘆,長相清秀俊美,散發着一種書生氣質,此時他正笑眯眯的看着謝軒,仿佛正是在等他一般。
“謝軒,你也太慢了,我出來的比你晚,還走在了你前面!哈哈。”
謝軒看到他心中一驚,此人正是司馬墨,自己明明沒告訴任何人下山的事情,他是怎麽知道的?
“你怎麽跟來了?”
“小爺我不放心你呗,你的武功那麽差,自己行走江湖可别丢了小命啊!”司馬墨笑着說到。
謝軒也沖他笑了笑,他明白,有時候最真摯的關懷,不需要用言語表達,随後和司馬墨一起向城北的謝府走去。
此時天色已晚,二人出了城門,遠遠的便看見謝府内燈火通明,門口那一對巨大威武的石獅上方挂着兩個大紅燈籠,兩個家丁站在門口,手持長棍,嚴肅端莊。
“謝軒,這王陀和燕無風搞的還不錯嘛,這才多少天,府上就有模有樣了!”
謝軒也打心底感覺不錯,二人快步走了過去,剛到門口準備進入,卻被那兩個家丁攔了下來。
“你們是幹什麽的?大晚上來我謝府有何事?”一個家丁厲聲說道。
“兄弟你好,這點心意你們收下,去買酒喝!我們進去随便看看,一會兒就出來,保證不讓别人發現!”司馬墨故意做出一副謙卑的姿态,拿出了十兩銀子塞到家丁手中。
“随便看看?你開玩笑呢吧?你們當這謝府是什麽地方!趕緊滾!”
那個家丁說完,便把銀子扔在了司馬墨身上。此時正在院中溜達着的燕無風聽到門口的聲音,快步走了出來,邊走邊嚷嚷着問道怎麽回事,當他踏出大門看到謝軒二人之後,直接愣在了原地。
那兩個家丁看燕無風出來,趕緊拱手說到:“燕總管,有兩個人在這鬧事,說要進去看看,還企圖賄賂我們。”
“你們真是有眼無珠!這是咱們的主子!是這謝家的家主!你們竟敢對他無禮!”
燕無風說着,便掄起胳膊,一巴掌向那說話的家丁扇去,那兩個家丁聽後心裏頓時後悔不已,自己才剛進入謝府不久,根本沒見過主子長什麽模樣,此時正輪到自己門外放哨,結果主子就不知爲何突然回來了,想到剛才自己對主子的态度,恐怕卷鋪蓋走人是小事,說不定還要挨頓打。
謝軒見狀,突然伸手抓住了燕無風的胳膊,笑了笑說到:“我看他們臉生,是剛招來的人吧?”
“是的,家主!”燕無風拱手低頭答道。
“不知者無罪,他們沒見過我,自然不認識我,能不接受陌生人的錢财,忠心護院,實爲難得,這樣的人哪裏去找?我看不但不用罰,反而要賞!”
說完,謝軒拿出了五十兩銀子,放在二人手中。那二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訝的說不出話,看着手中的銀子,心想這主子也太好了吧,不但明事理,還出手如此大方,自己在謝府肯定不會吃虧的,于是趕緊連連鞠躬道謝。謝軒看着二人點了點頭,和燕無風一起走進了院中。
“家主,你這頭發...是怎麽回事啊?”燕無風看着謝軒的銀發問到。
“說來話長,不提也罷,說說你這邊吧,最近有什麽事情麽?”
“哦,回家主的話,謝府現在已經步入正軌,新招家丁二十多人,總計五十人,我挑選了十幾個身強力壯的,每天教他們習武,讓他們成爲護院家丁。“燕無風說到。
“嗯,很不錯。你母親呢?住的還習慣嗎?”謝軒繼續問到。
“我母親很好,她老人家很感激家主。”
“好,帶我去見見她吧。”
随後,燕無風帶領謝軒二人來到後院,停在最邊上的一間客房門口敲了敲門,不一會兒,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妪拄着拐杖開了門,謝軒見她身體瘦弱,駝着背,臉上皺紋密密麻麻的,手上還有不少繭子,一看就是常年辛苦勞動所緻。
“母親,家主來看你了!”燕無風扶着老妪對她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