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軒手持“石落”站在賭坊裏,身上全是龍五爺的鮮血,看上去血腥又暴力。玄機道人看着眼前的慘烈景象不由得暗暗吃驚,他雖然知道謝軒此時心裏很着急,但那龍五爺既然已經說出了柯莫的下落,爲何還要趕盡殺絕呢?沒想到平日裏性格溫順的謝軒,此時卻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難免心裏一緊。
“掌門,咱們趕緊走吧,我怕夜長夢多。”謝軒收起“石落”說到。
“哦,好,事不宜遲,趕緊動身。”玄機道人回了回神。
随後,謝軒三人快步奔南城而去,三人修爲都是很高,使用起輕功飛檐走壁,形如閃電,用了半個時辰,已經到了距離梵城三十裏之外的林子中了。但此時已是深夜,借助着月亮的微弱光芒,根本找不到龍五爺所說的那個破廟。
“謝軒,你說那龍五爺不會是騙咱們吧?這裏全是樹,哪有什麽破廟啊?”司馬墨說到。
“應該不會,他那個人膽子那麽小,貪生怕死之徒,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怎麽敢說謊。”謝軒看了看周圍說到。
謝軒三人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路,但是四周的樹木實在生長的太旺盛,逐漸的連月光都照不進來了,沒辦法隻能在原地休息,等天亮了再去尋找。司馬墨和玄機道人坐在林中的草地上閉目養神,謝軒卻心神不定,無法打坐,他一會兒擡頭看看天色,一會兒在林中踱步,現在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度日如年。
終于,在過了三個時辰之後,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陽光灑向了神州的每一塊土地。謝軒見林子中透出了光亮,便趕忙催促着玄機道人二人尋找破廟,玄機道人和司馬墨差不多也是一夜未眠,都在擔心着南宮琴,于是起身抖了抖精神,繼續使用輕功向南奔去。
三人又是尋找了半個多時辰,終于在一處懸崖邊上看到了那個破廟。隻見那破廟面積不小,占地約有兩畝,殘垣斷壁破亂不堪,院中那巨大的香鼎倒在地上。由于廊柱不知爲何被攔腰截斷,導緻半個寺廟都坍塌了,那已經褪成淡粉色的大門上,也不知是被什麽野獸抓撓的,木屑掉了一地。遠遠看去,廟中的每個陰暗角落中都有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謝軒三人看着,心想這破廟也不知當初遭遇了什麽變故,本是燒香拜佛的地方,如今竟是這麽一番凄涼的景象。更讓謝軒驚訝的是,這座破廟的後面緊鄰萬丈懸崖,和崇陽派的秘境入口有着異曲同工之妙,懸崖裏的狂風吹入廟中,發出一陣陣哭嚎的聲音,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這應該就是龍五爺說的那座破廟了,那柯莫竟然住在這種地方,他也真受得了!”司馬墨皺了皺眉頭說到。
三人拿出武器走進破廟中,發現裏面到處都是老鼠,這些老鼠餓的連掉落在地上的木頭都啃的面目全非,牆角處鋪着很多幹燥的雜草,而大廳中間有一個破爛的鐵鍋,裏面還盛着半鍋水,謝軒走過去将手指放入了鍋中,發現水是溫的。
“水還有溫度,看來他确實住在這裏。”
謝軒剛說完,在不遠處的一尊佛像後面慢慢走出了一個人,他看着謝軒三人用嘶啞的聲音說到:“你們還是找到這裏了,桀桀,動作還挺快嘛!”
謝軒三人聞聲轉頭看去,隻見一個灰色道袍的老者站在不遠處,頭發淩亂,道袍破舊,全身都沾滿了灰塵,這人奇瘦無比,如果他不做表情,還真的會讓人以爲是一具僵屍。此時他手中拿着一個拂塵,上面的白須都已經變成了黑色。
“你就是‘陰符道師’柯莫?”謝軒冷冷問到。
“沒錯!正是貧道!”柯莫嘶啞的聲音讓人心中煩躁。
“哼,你也配爲‘道’?趕緊把我的妻子交出來!否則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小子,跟前輩說話的時候記得要禮貌一些,否則吃了虧可沒地方讓你後悔!其實我知道你們會來,早就在這等着了,桀桀。”柯莫說到。
“柯道友,我崇陽派素來與你無仇,你爲何要劫持我派弟子呢?”玄機道人看着柯莫說到。
“桀桀,鼎鼎大名的玄機道人都來了,我還真是面子大的緊呢!我是與你們無冤無仇,但有人跟你們有仇,我隻是收人錢财,替人消災而已。”
柯莫說完,向大廳的另一邊看了過去,謝軒三人随着他的目光轉身一看,在對面的一尊佛像旁邊站着兩個人,一個是南宮琴,此時她的嘴被一塊手帕堵住了,無法出聲,身上綁着一圈又一圈的麻繩,而另一個竟然是失蹤了很久的大師兄張芥!
“張芥?你這個叛徒!門派中的人都對你不薄,你竟做出這等卑鄙之事,合夥賊人綁你師姐,還讓于鳴偷了謝軒的家傳刀法,以後你便不再是我崇陽派之人!”玄機道人生氣的說到。
“哼,掌門,你也來啦?那正好,今日隻能怪我張芥不仁不義了!謝軒這個小人,來到崇陽派之後便深得你和師父的喜愛,這我不計較,但他竟然還搶走我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張芥咆哮似的說到。
“張芥!你在門派中就處處針對我們,現在竟然還敢動琴兒!今日我便替師父和掌門清理門戶!”謝軒擡刀指向張芥說到。
“好!門派比武我不能殺你,今天就讓你們全都死!有本事過來,和我決一死戰!”
張芥說完,抓着南宮琴的胳膊使用輕功,直接從牆上的一處缺口飛了出去。謝軒見狀立馬跟上,司馬墨緊随其後。
玄機道人本來也想跟着出去,但還沒動身,卻忽然發現身後襲來一股強大的内力,他手握拂塵轉身一甩,一道白色的光芒向前疾飛而去,和那股内力撞在一起,讓整個破廟都抖了一下。
“桀桀,早就聽聞崇陽派玄機道人武功蓋世,半人半仙,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但老道縱橫大漠數十載,就偏偏不服,此時你的對手是我,就不要到處亂跑啦!”柯莫緩緩地走到了大廳中間,看着玄機道人說到。
“哼,一個賊人,怎配與我交手?不過也罷,今日我便要爲武林除害!”
正說着,玄機道人身上散發出耀眼的白光,他整個人被光芒籠罩,身上的道袍無風而動,猶如天仙下凡,神采奕奕。下一刻,他揮動手中的拂塵向身前一點,一個白色的小光圈出現在半空中,看上去就像是夜明珠發出的光芒一般,但猛然間,那小光環一下子變大,成爲了一個半人大小的圓球。柯莫見到眯了眯眼,催動内力散發出黑色的幽光,一揮手中黑色的拂塵,一道半月形的黑色氣體飛出,速度極快的沖着玄機道人而去。
玄機道人不慌不忙,将拂塵交于左手,輕喝一聲的同時,右手出掌擊到了面前的圓球上,那圓球像是有彈性一般,先是形狀一變,然後立即飛出。隻聽“轟”的一聲,黑色的月牙撞上了白色的光球,一股強大的氣勢向四周散發,破廟經受不住這般沖擊,廟頂的梁柱應聲而落,瓦片稀裏嘩啦的掉下來一堆,竟被震出了一個半丈長寬的大洞。
“哼,想不到還有兩下子,接下來小心了!”
玄機道人說完,身上的白光又強了一些,他負手向柯莫一步步走來,神情淡定優雅。柯莫看着白光裏的玄機道人,隻感覺他此時不像是肉身,而是一種幻影,并且他的内力更是物質化了一般,伴随着走動竟發出了“嘶嘶”的響聲。柯莫臉上微微出現一絲驚色,也提高自己的内力,手持拂塵沖了上去。
下一刻,一黑一白兩股内力包裹着二人開始了戰鬥,柯莫看樣子形體消瘦,可一招一式用的很是靈活,手中拂塵上下揮舞,黑色的拂須如同鋒利的刀子一般,在地上一掃就是一片細小的深坑,而玄機道人依然是面無表情的負手戰鬥,隻見他身前此時出現了一把長劍的虛影,在半空中穿梭飛舞,和柯莫的拂塵交錯時,還發出了鋼鐵碰撞的聲音。柯莫見了那把長劍虛影,心中暗道不好,這玄機道人的功力竟然如此之高,能把内力化成一把仿佛物質化了的兵器,長時間的代替武器戰鬥,而且鋒利程度還和自己的拂塵不相上下,一時間也隻能見招拆招,沒了主意。
就這樣,玄機道人和柯莫二人使用各自的招式對殺着,沒用多久,兩人便已經對上了幾十回合,相比于玄機道人此時的從容淡定,柯莫卻漸漸顯得有些吃力了,他沒想到進入中原之後第一個就遇到了這等強敵,自己縱橫大漠二十年,爲了幾百兩的銀子,來幫張芥除掉仇人,但那張芥隻是跟他提到謝軒的事情,并沒有說這崇陽派掌門的實力啊!現在想想,實在不該爲了那一點錢财而聽他人蠱惑,如果今日命喪于此,那真是後悔都不可能了。
“哼,柯莫,就這種實力還想戰勝我?簡直是笑話!我沒空陪你在這玩,就讓我一招了結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