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軒倒在地上,感覺自己胸前火辣辣的,體内仿佛有一團炙熱的火焰,口中不斷的吐着鮮血。他慢慢擡起頭看向對面,一道模糊的身影舉着一把大劍向自己沖來,想要起身躲避,但身體卻不受自己控制。張芥手中那把大劍此時好像幻化出了一個無比強大的尊者一般,踩在了自己胸口,讓他呼吸都漸漸變得困難。心裏想着自己這是快要死了嗎?自己父親的仇還沒報,爺爺的仇也還沒報,沒想到就這樣的死了,真是不甘心啊。
衆弟子看着謝軒鴉雀無聲,沒想到大師兄這麽心狠手辣,早就聽聞他和謝軒等人不和,但怎麽說也沒必要傷人性命啊。不遠處的玄機道人也見勢不妙,難道張芥想殺了謝軒嗎?難道他不怕被逐出師門嗎?但現在也想不了這麽多了,自己必須要立即出手相救,不然謝軒今日恐怕就要命喪黃泉了!
玄機道人迅速掐了一個手訣準備擊飛張芥。而就在這時,兩道身影叢謝軒後方飛來,速度之快讓張芥都沒看見,依舊砍向謝軒。突然,張芥面前出現了一個臉盆大小墨色的“二”字,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驚慌失措,趕忙豎起手中大劍一擋,那個“二”字在大劍的抵擋下瞬間消散,留下幾點墨汁似的真氣在空氣中揮散開來。
此時衆人定了定神向謝軒看去,他此刻依舊是躺在地上,隻是旁邊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拿着一個白色藥瓶,将藥瓶中的藥粉灑在了謝軒胸口的劍痕上,這人正是司馬墨。
司馬墨本來在場邊困的不得了,但看到張芥拿出罡氣劍的時候便暗道不好,雖然他不認識這把劍,但從劍身上散發出的那淡淡的白光看來也知道并非凡物,于是打起精神準備好出手,隻是沒想到張芥實力還是很強的,最終晚了一步,讓他重傷了謝軒。所以他也顧不得别的了,迅速施展輕功飛到謝軒身邊,給他敷上金創藥止血。但他沒料到的是,南宮琴竟然也和自己一起飛了過來,一臉緊張焦急的看着謝軒。
玄機道人看到司馬墨上場了,便沒有繼續出手,他也很好奇司馬墨是不是真的是一個纨绔子弟,所以打算先觀察一下,但是并沒有放松警惕,萬一司馬墨不敵,自己便立馬出手阻止。
司馬墨給謝軒敷完金創藥後又看了看謝軒的傷口,此時藥物開始發揮功效,血已經慢慢地止住了,于是他收起藥瓶站了起來,看着殺紅了眼的張芥笑着說到:“大師兄,你這是何必呢?都是同門師兄弟,有什麽大不了的仇啊?你難道不怕被逐出師門嗎?”
張芥聽到逐出師門,心裏也是一陣緊張,想了想說到:“我跟他比試,刀劍無眼,有點失手把他打傷是在所難免的,況且我心裏有分寸,不會殺死他的!”
“哼!大師兄,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幹出這種事!無論怎樣,他都是你師弟啊,你竟然真的下的了手!”南宮琴惡狠狠的看着張芥說到。
被司馬墨冷嘲熱諷一頓,張芥倒沒覺得什麽,但是南宮琴也說自己的不是,那他可受不了。爲什麽謝軒受傷了南宮琴會如此緊張?他們是什麽關系?一個個問題從張芥腦中冒出。
張芥剛想開口和南宮琴解釋,但司馬墨卻先他一步說到:“師姐,不用跟他廢話,你帶謝軒去場邊療傷,這裏交給我。”
南宮琴看了看司馬墨,說了句“小心”,然後便招呼金瑞萬和她一起把謝軒擡出了演武場,躺在了場邊。
“哼,大師兄啊大師兄,如果你現在去謝軒面前跪下磕頭無比真誠的向他道歉,我就會跟掌門美言幾句放了你,你已經觸犯門規了,師兄弟之間不是要團結友愛嗎?可你作爲本派大師兄,竟然下狠手傷害自己的師弟,這是多大的罪孽啊!“司馬墨看着張芥侃侃而談。
“哼!我已經說過了,我沒有想要殺死他,你休要在這裏妖言惑衆!”張芥喊道。
“我妖言惑衆?那好,不如這樣,我們現在去找掌門評評理,看看到底是誰對誰錯如何?“
張芥一聽,這司馬墨直接把掌門搬出來了,到了掌門那裏,肯定是自己的錯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隻是自己一定不能承認自己做錯了,否則還怎麽在這崇陽派混下去?
想到這裏,張芥開口說到:”這麽一點小事還要勞煩掌門?我看不用了,你和我打上一場,如果我輸了,定然去向謝軒下跪道歉,你看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司馬墨抱拳笑道。
張芥本料想司馬墨肯定是不敢和自己比試的,他在門派裏天天遊手好閑人盡皆知,怎麽會是自己的對手。但沒想到司馬墨竟然如此幹脆的答應了,于是心裏狂喜,今天不單重傷了謝軒,還能教訓一下司馬墨,真是太好了!
“司馬墨,讓我看看你有什麽本事,你先出招吧!”張芥看着司馬墨笑道。
“那就得罪了!“
司馬墨說完拿起他的大毛筆,在身前寫出了一個醜陋的“一”字,然後手中毛筆一揮,“一”字向張芥飛了過去,張芥看着冷笑一聲,一揮手中大劍,那個“一”字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哼,司馬墨,就你這點伎倆,還是趕緊認輸吧,免得我一個不小心把你也重傷了!”張芥說到。
圍觀的衆弟子看着司馬墨的攻擊直犯迷糊,這是什麽攻擊啊?這算得上是攻擊嗎?自司馬墨入派以來,那些普通弟子都沒見過他出手,自然是不知道司馬墨的攻擊了。站在不遠處的玄機道人三人倒是見過司馬墨的招式,隻是現在又看到如此不堪一擊的攻擊也是搖了搖頭。
司馬墨看了看張芥,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毛筆,苦着臉說到:“這都沒辦法傷你?看來隻能拿出全部實力了!”
說完,司馬墨的筆上泛起了淡淡白光,然後用力寫出了一個極爲工整漂亮的“一”字,随即手中毛筆一揮,那個“一”字飛速的向張芥飛去,張芥看到這個字比上個字工整多了,而且隐約的散發出一絲内力波動,于是認真的手持大劍打出劍芒,呼嘯着超那字飛去。而司馬墨也沒閑着,從二到十挨着個工整的寫了出來,寫完一個就揮一下毛筆,字也就朝着張芥打去,十個字在空中一個接一個的飛出,空氣也随着一下一下的波動起來。
張芥這邊,看司馬墨的字不斷地向自己打來,整個人迅速的舞動着大劍,然後越來越快,隻聽一陣“呼、呼”的聲音,大劍散發出一連串的劍芒向十個字飛去。劍芒和字一觸即發,“砰、砰”的聲音不絕于耳,很快,劍芒消失了,司馬墨的十個字也消散了,場中隻剩司馬墨和張芥二人手持武器對視着,身上的衣服無風而動,明白的人知道兩人都是在催動着各自的内力。
“司馬墨,你十個字都寫完了,還有什麽伎倆?哈哈!雖然寫的比之前的好看了點,但還差得遠呢!師父讓你勤奮一點你不肯,現在輪到你後悔了。你父母生了你這麽一個無能的兒子,真是可悲啊,不過我看你這種程度,估計你父母也和你一樣的無能吧?哈哈哈哈!”
張芥說完仰頭大笑,他現在認爲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擊敗司馬墨然後好好的羞辱一番了。但是聽完張芥的話,司馬墨卻收起了一直以來的嬉皮笑臉,微微的低着頭,臉上盡是殺意。緩緩地說到:
“張芥,你可以罵我,可以打我,但是你不能罵我的父母,請你立即道歉!”
“道歉?我呸!我罵你父母又怎樣?你那麽嚴肅幹嗎?想打我啊?你打得過我嗎小孬種!哈哈!”
“好,好!既然你不道歉,那也怪不得我不客氣了,我一直都不想用武力解決事情,尤其是我不恨的人,今天你有幸成爲了一個我非常恨的人!從小到大,我就是父母的開心果,讓他們一直開心是我一輩子的夢想,所以我沒有必要打打殺殺,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兒子爲了讓他們滿意所流下的汗水,隻要讓他們知道我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就夠了。但今天,你竟敢侮辱我最愛的人,侮辱我的夢想,罪不可赦!“
說完,司馬墨全身爆發出了耀眼的白光,晃得衆弟子都幾乎睜不開眼睛,張芥心裏大驚,使勁向司馬墨看去,隻見此時的司馬墨仿佛變了一個人,眼神冰冷,面無表情,在自己不遠處身體舞動,手上的毛筆在半空飛速的寫着“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五句古詩寫完,僅僅用了三秒鍾時間,下一刻,他大筆一揮,所有的字都向張芥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