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師兄,小弟這話隻是打個比方,如有得罪,請勿見怪。”
這時,嶽不群也不再闆着一張臉,微微一笑,說道。
“不怪!”
轉瞬間,雙方的位置颠倒,費彬心中像是吃了蒼蠅一樣,視線不着痕迹的掃過一旁的王風,雙瞳中閃過一絲怨毒。
這時,劉正風雙眉一軒,越過身前的嶽不群,望向費彬,憤然的問道。
“費師兄,你此前的話,是不是指責劉某背叛同門?”
心下憤恨的費彬,現在看到劉正風,自然所有的怨氣全部發到他的身上,冷哼一聲,恨聲道。
“哼,這種事情,你我心裏有數,又何必言明。”
費彬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也令劉正風,心中怒火萬丈,雙瞳怒瞪着費彬,寒聲道。
“哼,費彬!你别血口噴人!!劉某已經金盆洗手,現在不是五嶽劍派中人,結交朋友,乃是私事,旁人卻也管不着。劉正風不敢欺師滅祖,背叛衡山派本門,‘叛徒’二字,原封奉還。”
聽着大聲指責的劉正風,費彬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冷聲道。
“如此說來,劉師兄第一條路是不肯走的了,決計不願誅妖滅邪,殺那大魔頭曲洋了?”
對于費彬的逼迫,劉正風衣服昂然之态,大聲道。
“左盟主若有号令,費師兄不妨就此動手,殺了劉正風!”
費彬一臉陰沉的道:“你不須有恃無恐,隻道已經金盆洗手,我五嶽劍派便有所顧忌,不能清理門戶。”
話音一落,費彬高高舉起五色令旗。朗聲說道。
“劉正風聽着:左盟主有令,你若不應允在一月之内殺了曲洋,五嶽劍派隻好将你當做投靠魔教,爲免後患,斬草除根,決不容情。你再想想!”
聽到費彬的話,劉正風慘然一笑,凄涼的說道。
“劉某結交朋友,貴在肝膽相照,豈能殺害朋友。以求自保?左盟主既不肯見諒,劉正風勢孤力單,又怎與左盟主相抗?你嵩山派早就布置好一切,隻怕連劉某的棺材也給買好了,要動手便即動手,又等何時?”
對于劉正風的諷刺,費彬毫不在意,看着場中的劉正風,陰聲的說道。
“劉師兄。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不爲你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你的家人,弟子。你說是?”
“你!!”
費彬的話令劉正風勃然大怒,怒睜的雙瞳中,充滿了仇恨與怒火。
“哼!!“
不屑的冷哼一聲,費彬将令旗一展。面向場中的武林群雄,朗聲道。
“泰山派天門師兄,華山派嶽師兄。恒山派定逸師太,衡山派諸位師兄師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來正邪不兩立,魔教和我五嶽劍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劉正風結交匪人,歸附仇敵。凡我五嶽同門,出手共誅之。接令者請站到左首。”
此時,城中的武林群像也是明白,嵩山派什麽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要逼衆人站隊了,拉衆人下水。如此縱然以後江湖有非議,但要是在場的五嶽劍派之人都接令不表示反對,事後誰也無法說嵩山派什麽。
當下天門道人站起身來,大踏步走到左首,更不向劉正風瞧上一眼。天門道人的師父當年命喪魔教一名女長老之手,是以他對魔教恨之入骨。他一走到左首,門下衆弟子都跟了過去。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嶽不群起身,走向劉正風的身邊,誠懇的說道。
“劉賢弟,我知道劉師兄你很爲難,你看這樣可好,你隻須點一點頭,嶽不群負責爲你料理曲洋如何?
你說大丈夫不能對不起朋友,難道天下便隻曲洋一人才是你朋友,我們五嶽劍派和這裏許多英雄好漢,便都不是你朋友了?這裏千餘位武林同道,一聽到你要金盆洗手,都千裏迢迢地趕來,滿腔誠意地向你祝賀,總算夠交情了?
難道你全家老幼的性命,五嶽劍派師友的恩誼,這裏千百位同道的交情,一并加将起來,還及不上曲洋一人?”
對于嶽不群的勸解,劉正風心中一片感激,不過眼中一片慘然,緩緩搖了搖頭,說道。
“嶽師兄,你是讀書人,當知道大丈夫有所不爲。你這番良言相勸,劉某甚爲感激。
人家逼我害曲洋,此事萬萬不能。
正如倘若是有人逼我殺害你嶽師兄,或是要我加害這裏任何哪一位好朋友,劉某縱然全家遭難,卻也決計不會點一點頭。曲大哥是我至交好友,那不錯,但嶽師兄又何嘗不是劉某的好友?曲大哥倘若有一句提到,要暗害五嶽劍派中劉某哪一位朋友,劉某便鄙視他的爲人,再也不當他是朋友了。”
他這番話說得極是誠懇,群雄不由得爲之動容,武林中義氣爲重,劉正風這般顧全與曲洋的交情,這些江湖漢子雖不以爲然,卻禁不住暗自贊歎。不過還是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五嶽劍派與魔教,無關對錯,雙方隻能是死仇。
對于五嶽劍派和魔教雙方的關系,嶽不群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什麽作惡多端,殺人如麻,這些都是虛的,隻有立場不同才是真的。雙方相持多年,雙方無數的人喪失生命,其中就有在座的親人朋友,師傅長輩。
雙方的仇恨不是一句兩句就可以說得清的。
對于劉正風的天真,嶽不群無話可說,搖搖頭道。
“劉賢弟,你這話可不對了。劉賢弟顧全朋友義氣,原本令人佩服,卻未免不分正邪,不問是非。魔教作惡多端,殘害江湖上的正人君子、無辜百姓。劉賢弟隻因一時琴箫投緣,便将全副身家性命都交了給他,可将‘義氣’二字誤解了。”
劉正風淡淡一笑,說道:“嶽師兄。你不喜音律,不明白小弟的意思。言語文字可以撒謊作僞,琴箫之音卻是心聲,萬萬裝不得假。小弟和曲大哥相交,以琴箫唱和,心意互通。小弟願意以全副身家性命擔保,曲大哥是魔教中人,卻沒半點分毫魔教的邪惡之氣。”
嶽不群長歎一聲,走到了天門道人身側。嶽靈珊、梁發、勞德諾等華山弟子也都随着過去。
定逸師太望着劉正風,問道:“從今而後。我叫你劉賢弟,還是劉正風?”劉正風臉露苦笑,道:“劉正風命在頃刻,師太以後也不會再叫我了。”
定逸師太合十念道:“阿彌陀佛!”
緩緩走到嶽不群之側,說道:“魔深孽重,罪過,罪過。”座下弟子也都跟了過去。
費彬道:“這是劉正風一人之事,跟旁人并不相幹。衡山派的衆弟子隻要不甘附逆,都站到左首去。”
大廳中寂靜片刻。一名年輕漢子說道:“劉師伯,弟子們得罪了。”
便有三十餘名衡山派弟子走到恒山派群尼身側,這些都是劉正風的師侄輩,并非劉正風的弟子。今日雖然是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正日。但不知爲何,衡山派第一代的人物一個也沒有到來,否則衡山派怕不是站隊這麽簡單。
不過即使如此,劉正風也被逼到了絕境。
看着站在劉正風身邊的向大年、米爲義。費彬眼中閃過一絲獰色,厲聲喝道。
“你們兩個如何?”
向大年朗聲道:“我們受師門重恩,義不相負。“
米爲義。一旁接道:“劉門弟子,和恩師同生共死。”
劉正風熱淚盈眶,心下感動,看着兩人,含笑說道。
“好好好,大年、爲義,你們這一番話已經很對得起師傅了,你們都過去。爲師所做的事,自當一力承擔!!“
不過劉正風的話,顯然沒有多少作用。
向大年道:“師傅,你老人家的事,就是弟子的事。“
米爲義轉身,死死地盯着費彬等嵩山派的衆人,雙瞳射出仇恨的目光,大聲說道。
“是要傷害恩師,就殺了我!!“
“不錯!“
“不識擡舉!!“
兩人的話,确實激怒了費彬,隻見費彬一聲怒罵,手臂一甩,一道銀光瞬間射出,射向劉正風的徒弟,向大年。接着一步跨出,沖向米爲義,一掌拍出,雄厚的掌力,彌散着一股沉重的壓力,拍向有些不知所措的米爲義。
“哼!!“
這時,一聲冷哼,宛如平地一聲炸雷,接着一隻修長散發着寶玉光芒的手中,像是穿過了空間的阻隔,輕輕的捏住了射出的銀針。
出手的正是,王風。
另一邊,看到王風阻攔自己,費彬眼中不怒反喜,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神色,身體中内力全力運轉,右手手掌猛然膨脹一圈,威力增大數倍,呼嘯着拍向王風的胸膛。
“哥哥,小心!!“
卻是,一旁的嶽靈珊,見到費彬的攻擊,不由大叫一聲。就連在場的武林群雄都忍不住一聲驚呼,全都不忍看到接下來的場面。
不過,王風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躲,心念一動,隐藏在皮膜中龐大的力量頓時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快速的運轉起來,分布在每一寸皮膜之中。周身皮膜,堅韌如鐵。
砰!!
沒有任何意外,費彬這一掌,結結實實的直接插在王風的胸膛之上,碰撞的一瞬間,費彬面色大變,他隻感覺,自己這一掌就好像是拍到了一張無比堅韌的皮甲。
雄厚的掌力不單沒有破開皮膜,反而,在皮膜中猛的爆發出一股巨大的潛力,轟然間将整隻手臂生生向外崩開。仿佛,那不是一塊皮膜,而是一個皮球。而且,落在皮膜上,就跟是轟擊在精鐵之上,堅韌無比。
砰砰砰!!
在一股巨大的潛力下,費彬整個身形當場向後劇烈暴退,腳下步伐接連向後退出三步,每一步,都發出沉悶的響聲。
而王風腳下如同生了根一樣,死死的訂在地面上。連一絲搖晃都沒有。
劇烈的反差,當場讓下面本來還覺得,隻怕這一擊,王風直接就要血濺三尺的人群當場嘩然,一個個滿是不敢置信的看向競技台上,發出駭然的驚呼聲。
費彬更是死死地盯着王風,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怒火,以及森然的殺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