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上,沒有人無私,沒有人偉大。
至于說什麽‘奉獻,愛心,仁慈’等等的事兒,也不是說沒有人能做到。
但,要說到爲了這些連命都不要的,那可是真不太多的。
自從胡不歸認識馬正陽以來,他就發現那個傳說中的道家名人,在生活之中,在現實之中,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他依舊保留着自私,貪婪等等,凡人都有的小毛病。
而且,根據胡不歸的觀察,從先前的事兒開始,依據馬正陽的道行,他原本是有機會阻止這一切發生的。
但,爲何他卻吃吃不肯動手,等到了現在?
還要胡不歸的心頭精血,還要玲珑的玲珑心?
胡不歸的心頭精血,是整座大陣的藥引,這事兒胡不歸并不清楚,但,他卻知道,既然羊先生等邪魔外道都垂涎自個的精血,那想必是有些用處的,至于有沒有馬正陽說的效果,他不敢肯定。
至于玲珑的玲珑心,那更是傳說中的東西,和自個的心頭血合并之後,就能破除大陣?還小鎮一個太平?
胡不歸不敢抱有太高的希望,他怕希望越高,失望越大!
眼下的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胡不歸眼睜睜的看着,卻什麽也做不了,他的心裏無比的懊悔,懊悔自個的懶惰,懊悔自個的實力不濟。倘若自個能本事高上那麽一點,興許也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幫上一點點的忙。
但,那都是建立在如果上...
玲珑吐出玲珑心之後,臉色一下變得蒼白了起來,她那瘦小的身子搖晃了兩下,蒼白的小臉上帶着一絲的倔強,想要讓自個瘦弱的身子站穩,但,風雨再度襲來,她終究還是沒能站穩,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在這一刻,不知道爲何,胡不歸的心裏忽然變得好難受,就好像是在滴血一樣,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眼睜睜的看着玲珑跌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玲珑的身上慢慢的冒出了許多的白霧,眼睜睜的看着玲珑的雙腿慢慢的消失,直到到一根毛茸茸的白色狐尾出現在了玲珑的身後...
不知道是雨太大了,還是風迷了眼睛,胡不歸的眼眶一下紅了起來,冰涼的液體一滴一滴的滑了下來。
“呵呵,不歸哥哥,嗯,這樣叫你,我總覺得有些别扭,我還是叫你風哥哥吧。”玲珑的小臉上依舊帶着笑容,她的雙眼看向胡不歸:“也許現在你可能不知道,但,在很多很多年前,我們就認識了,那時候,你還是個毛頭小子,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你去河裏抓魚,卻掉進了河裏,差點被水給淹死,你跟着人家偷偷去看寡婦洗澡,還沒等爬上牆,就被人家的狗,給攆的到處跑,一邊跑,還一邊哭鼻子,呵呵...而現在,我找回了前世的記憶,你卻再也不記得我了...”
玲珑邊說邊笑,彎成月牙兒的雙眼直直的望向胡不歸,胡不歸能感受到她的不舍,能感受到她的依戀。
雖然,自個并不太清楚玲珑說的這些事兒,但,這并不妨礙胡不歸的感受,他能從玲珑的話裏感覺得到。
胡不歸紅着雙眼,不停的點着頭。
玲珑的語速很快,就好像是在趕時間一樣。
胡不歸能看到她的身體正在慢慢的變化,也許用不了很久,她就會變成一隻白狐。
看着玲珑的模樣,胡不歸的心裏很難受,他努力的張了張嘴,開口對着旁邊的馬正陽說道:“馬道長,真的沒有别的辦法了嗎?玲珑現在...”
“哼!小子你不用說了。”馬正陽冷冷的哼了一聲,把玩着手中的玲珑心,原本那雙渾濁的雙眼裏透露出了一絲貪婪的光芒,大聲的質問道:“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咱們還有什麽辦法可想?我知道你是擔心這丫頭,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張家集裏有着成千上萬的人等着咱們要救,這其中還有你的師兄!”
“可是...”胡不歸張了張嘴,又看了看還在胡言亂語的玲珑,卻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
馬正陽大手一揮,打斷了胡不歸的話,再次高聲喝問道:“入我道門者,必以舍生忘死,除魔衛道爲己任!道門第一法戒,你可還曾記得?再者說了,這丫頭本就是異類,在她入我道門的時候,就該有犧牲的覺悟!”
馬正陽這話說的有些絕情,有些不通人情,怎麽說玲珑也是你的徒弟,在他的眼中,胡不歸看不到一絲一毫悲傷,有的隻是炙熱的瘋狂,還有不時閃現出的貪婪。雖然,馬正陽眼中的這一絲貪念,很快被他壓制了下來,但,胡不歸還是捕捉到了。
胡不歸并不清楚這意味着什麽,也就沒有多想,反而,在他的心裏暗自責怪自個,隻是錯怪了好人罷了。
“小子,你現在也别廢話了,趕緊獻出心頭之血,好助我破了這大陣,才是最爲要緊的!”
面對着馬正陽大義凜然的話語,胡不歸的心松動了。他張了張口,就要答應下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卻聽遠處一個一聲怒喝傳了過來:“小子,莫要聽這牛鼻子胡言亂語,他要那小狐狸的玲珑心,還有你的心頭血,根本不是爲了破除大陣,而是爲了他自己!”
緊接着一道烏光從半空中急速的飛掠過來,朝着馬正陽直沖而下。
瞧着那分力道,如有千鈞之力,破空襲來,顯然力道不能太小。
“呵呵,沒想到你這畜生還活着,早知道你現在壞我好事,剛才直接殺死你這畜生就好了。”
面對突然而來的襲擊,馬正陽笑呵呵的看着半空襲來的物件,不慌不忙的單手一伸,抵住了那道烏光,随即一腳飛起,将那物踢出去了老遠。
半空之中有血飄灑而下,緊接着一隻巨大的山羊,如滾地葫蘆一般,直直的飛了出去,直到将巨大的石階撞出一道道裂縫,才堪堪停了下來。